是春天拍的,很有年代感。背景有大片亮黄色的油菜花与湛蓝清澈的天空。花前的女人穿着深棕色的夹克和喇叭裤,长发落肩,眼眸清亮,冲着镜头微微笑着。十分秀美灵巧的长相。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看起来不足周岁。
苏见青对祁正寒母亲的所知都来自于和他外婆的闲谈。
她知道他幼年丧母,也知道他的母亲是一名钢琴家,性情温和。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很快将照片找到,有一种可能,这是他和母亲唯一的合照。
苏见青看了会儿,真诚地说道:“阿姨很漂亮。”
“阿姨?”祁正寒抬眸注视她,挑一下眉,别有深意地说,“叫妈。”
她羞赧笑了一下:“什么呀,不看了。”
转身要走。
而后被绊了一脚,摔坐在他腿上。
祁正寒掐着她的下巴,亲吻过来。唇舌交战,三分钟后,以他在她唇瓣上的一口轻咬告终,男人轻擦她唇瓣的水渍,淡淡说:“既然你教我一个道理,那我也还你一个——”
他的声音很沉:“爱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一边亲吻她,一边说着爱不重要。果然是祁正寒能做出来的事。
他一脸“你还年轻”的样子看得苏见青极为不悦。她回呛道:“那是因为爱对你来说唾手可得,爱你的女人那么多,你又怎么会觉得珍贵?”
祁正寒不置可否笑了笑:“也许吧。”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你以后会改变想法。”
这让她更为光火。
“以后是多以后?”苏见青问。
他义正言辞:“等你长大。”
她冷静地辩驳:“那我也要说,等你长大你也会改变看法。”
祁正寒失笑,点头说:“好,是我还不成熟。”
他将她抱起来,往卧室走。苏见青坚持己见:“曾经有一名行为艺术家,她举办了一个艺术展,静坐七百多个小时,无数的游人和她对视都没有激起她的任何反应,直到她遇见了一个男人,她突然就哭了——”
苏见青立起一根手指:“你猜是什么人?”
祁正寒相当配合:“什么人?”
“是她的前男友,他们分别二十多年。”苏见青被放在床上,看着欺身过来的男人,一本正经道,“艺术高于一切,而爱情高于艺术。有情饮水饱。你能轻易说爱不重要,只能说明你的阅历还不够。”
她在努力说服他。
而他笑着,敷衍道:“受教了,小艺术家。”
说完,祁正寒忽而又好奇问:“你见到你的前男友也会流泪?”
“这很难说。”苏见青摇头。
祁正寒细思,声沉了些,颇为在意问道:“你交过几个男朋友?”
她说:“与你何干?”
祁正寒懒懒地“嗯”了声,打趣意味十足:“太在意你是我的错。”他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
苏见青也不甘示弱,学他讲话:“我只是希望我们的关系简单一点。”
他乐了,扯她衣襟:“怎么这么记仇呢,小东西。”
“明明你自己的心眼也是挺小的——”她捂住衣领,推他:“别闹,今天不行。”
“太久没吃了,快馋死了。”他声哑了些,眼神变得混沌,喉结滑动,“就尝一口。嗯?”
……
夜里入睡,祁正寒被细碎的哼吟声唤醒,苏见青拧着眉,嘴唇苍白得没有血色。他到一旁给酒店前台打电话:“我太太生理期不适,麻烦送来一些止痛药。”
大概是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为了方便,扯出这样荒唐的称呼。又荒唐的恰让半梦半醒的苏见青听去。他再度上床,带来药与温水让她服下。
“你太太是谁啊。”苏见青乏力地闭着眼,却面带微笑在问。她的声音细而轻,如梦呓一般。
他失笑:“耳朵挺灵。”
她又虚弱问了一遍:“你的太太是谁?”
祁正寒道:“临时的。”
苏见青翻了个身,坠入他的怀中,搂着他的腰,喃喃道:“哄哄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