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犹豫:“好。”
玩到半夜三更,从牌桌上下来。苏见青坐在黎滢的车上,一起打道回府。认识久了,她没有此前那么拘束,甚至能在她的车上眯一觉。
和黎滢相处还算舒服。
她和祁正寒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对小辈其实都是没有架子的。只有好相处的人才能笼络各式各样的人群。没有一个过来人不是被打磨掉棱角的。好人缘要靠修。
黎滢有点倦了,叼了根烟在抽,好奇问苏见青和祁正寒的事情。
苏见青诚实交代了一些,也胡编乱造了一部分,不过怎样篡改也没有本事把他们的故事讲得多么荡气回肠。
说白了从外界看来,就是一个捞女爱上了她的金主的故事。
她的荡气回肠都保留了,而他连爱都谈不上。
苏见青不会刻意避谈这些事。也不会否认过去的错爱。
她爱过祁正寒,就是爱过。她很高兴她能放下暧昧,坦坦荡荡对他说爱。无论得不得的到回应,这都是属于她的成长。
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放下了,那就是身外之物。
最后,黎滢评价说:“他这样的男人注定会是完美的情人,但不能成为合格的爱人。”
苏见青平静打量她,她发觉黎滢和祁正寒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对事物的判断都很精准。
“你要说差点什么吧?又很难说得上来,有点微妙,”黎滢苦思冥想这个问题,又问见青,“你说说看。”
苏见青道:“我对他心怀感念,因为他用权势宠爱我,但我不会和他重修于好,因为我要的不是宠爱,是爱。前者助长虚荣跟欲望,后者浇灌灵魂。一个字而已,千差万别。”
想了想,她补充:“或许这也是情人和爱人的区别。”
黎滢打了个响指:“bingo,说得真好。不愧是读过书的。”
苏见青淡笑:“哪里,我读的书都是地摊小说。何况有很多经验是书里没有的,经历过才懂。”
黎滢深以为然:“尤其是像爱情这种很玄妙的东西。”
苏见青点头说:“希望我活到你这个年纪,也能像你这样从容。我一直认为有阅历的女人才有韵味,到那时眼界变高,从此不再总把爱情挂在嘴边,多好。”
这话听起来有恭维的意思,但她说出口都是出于真心。
黎滢笑起来,摸摸自己的脸:“可是上了年纪会长皱纹。”
“皱纹怎么了?都是故事。”她很会接茬。
黎滢喜欢跟苏见青聊天:“下次给你说说我跟我老公的事。”
苏见青说:“好啊。”
老板还是要回归老板的筹谋——“对了,有没有考虑过上综艺?”
苏见青思索一阵:“我的性格很奇怪,上了综艺会变成黑历史吧。”
黎滢说:“黑历史也是记忆点。现在谁还没点黑历史呢。当然,不是说叫你黑红的意思。我是想说,在这圈里混,最忌讳的就是束手束脚。总是担心来担心去,成不了大器。”
苏见青道:“有道理。如果有合适的,我可以接受。”
她一般不会违抗黎滢的意思。得罪老板不是多么酷的事,因为不会有人为她撑腰。
黎滢和祁正寒实则也不尽相似,比起他,她多了一层算计,还有部署棋子的运筹帷幄。这是商人的本性。苏见青深谙其道,却又对此很是坦然。
她知道在什么人面前可以保留天真,在什么人身边就该识趣地去顺应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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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见青签了公司之后没有立刻进组拍戏,黎滢还在为她的下一个角色做争取。苏见青获得了一个很长的假期,回家看了看父母,又去别处旅一旅游。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说好陪她周游世界的人却不复存在。苏见青独自去了她们曾经梦想过的旅游胜地,从祖国的大西北开始。
回来已是深冬,接近年关。三个月的时间弹指一挥。
那日一个人闷在在家中观影,她忽而接到一通电话,来自陌生的号码。接起后,对方的声音让苏见青顿时警惕起来。
柔软温和的一声,带点小心翼翼:“请问是不是苏见青?”
她本懒散倚在沙发上,下一秒便板直着身子坐起。苏见青听出来,这是廖雨玫的声音。
廖雨玫说:“最近正好在申城出差,有没有空见一面?”
苏见青有所犹豫,但还是答应。她预感到了她们见面的目的,也想见见他是否会有什么奇招。
她们约在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