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下水涟漪,对岸有柳条垂落。
祝晚吟还是第一次坐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她等的过程里也很安逸。
周濂清点完了两个人的午餐,从店里出来坐到她对面。
他问她,“这里风景很好,不过会不会不习惯?”
祝晚吟摇头道,“我没那么娇贵。”
她倒了两杯桌上的水,给他递过去一杯。
“倒是你,周......叔叔。”她笑着称呼他,语气却一点没有对长辈的敬意。“您看着比我娇贵多了。”
在自然光下看他,轮廓清晰深邃。他的皮肤很白,唇色深,平白给人柔美的感觉。可他整个人的气质其实是有棱角的。
不过偏偏他又生了一双含情目。
那样深如春水的眼睛。
看过来一眼,都要让人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喜欢自己。
祝晚吟觉得他很静,心静。就好像是无人的寺庙里,沉淀出的最质朴的禅意。
多奇怪。
他又不是和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周濂清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了笑,“娇贵有时候不是坏事。”
在白云苍狗里看得见百态,娇贵就会变成另一种有用、平等的怜悯之心。
“是么。”祝晚吟像是自言自语。
她喝着茶,问他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江南?”
“比你早一天。”
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买她的玉坠。
“可是这段时间是家族祭祖,你怎么不在北城,还跑出来玩了?”
他们两家祭祖在同一时节,北城祝与周交好几辈,到今天少说也有百年了。无非是所谓的大家族。
“那你呢。”周濂清也问她,“祭祖的日子,二小姐不好好在家待着,怎么还乱跑。”
说话的时间,桌上的食物都上齐了。
她看着他说,“我叫祝晚吟。”
周濂清觉得她能不厌其烦地一直强调这件事。
祝晚吟不以为意道,“我从来没参加过祭祖,和我没关系的。”
她说完注意力就全放在了吃的上面。
端上来的都是些寻常小菜,看起来很有食欲,闻起来也很香。店主是一位和善的阿婆,说话带着明显的南方水乡口音,有几句话祝晚吟都没太听懂,只跟着笑眯眯地弯眼睛。
阿婆走了以后她才问周濂清,“刚才婆婆说什么?”
周濂清道,“婆婆说你很漂亮。”
祝晚吟笑了笑,等他动筷,再拿起筷子问, “那你觉得我漂亮吗周濂清?”
她叫他的名字比叫叔叔顺口的多。
周濂清看她一眼,拿筷尾敲了一下她夹菜的手。
“没规矩。”
祝晚吟只在十八岁以前,在饭桌上被哥哥这样打过。周濂清打的不疼,但她还是忍不住摸了摸手背。
“你一点也不老,我才不要叫你叔叔。”
周濂清递过去一个小杯子,瞧着她说,“祝家和你一般大的同辈,是不是数你最不听话。”
祝晚吟想了一下道,“我哥哥好像是这么说过。”
“可我觉得自己挺乖的。”她大言不惭地说。
周濂清淡笑置之,给她的小杯子里倒喝的,祝晚吟看了看问,“这是什么?”
“米酒。”
“酒吗......”祝晚吟认真看着半杯米白色的酒水,像在思索什么。
周濂清见她神色,顿了一下,“不喝酒?”
虽然是米酒,没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