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晚吟望着门外冷色的青石板,隐有一层霜雾。她听到祝言迟的声音沉稳地传过来,“现在常青资本的董事长,叫程渭淮。这个人城府深,不打交道最好。”
“这件事情从前不告诉二小姐是爷爷的意思,同时也算是一种保护。现在则不该再瞒了。”
他以前一直说接近她的人她大多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和目的,并非是搪塞敷衍的假话。
祝家的事情她并不在意,知道的也很少。但也不难明白,从现在开始,以后恐怕就不会像过去那样一身轻了。
祝晚吟安静良久,低声问,“言迟,想要这股份的人多吗?”
祝言迟偏头望向远处房屋后的云雾,语气轻描淡写,“太多了。”
抢不走而已。
祝晚吟笑了笑,看向他道,“那你会保护我的吧?”
祝言迟安静地回视她,回答她的话再寻常不过,“我一直都在保护你。”
从她出现开始。
祝言迟是很特别的存在,像哥哥,又像专属于她的骑士。他在她身边的存在感有时很微弱,但当她需要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只会是他。
祝晚吟认真看着他,不辨情绪地说,“言迟,你到现在也还是不太爱笑。”
祝言迟垂了垂眼,没说什么。祝晚吟弯着眉眼对他道,“你笑一下给我看看。”
他不笑的时候很有距离感。祝言迟抬眸看着她,祝晚吟笑意明媚,真诚甜美,任谁看也无法拒绝。
祝言迟看她许久,敛眉勾了下唇。很淡的笑意,是他为数不多放松散漫的时刻。
“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祝晚吟满意地摆弄桌上花瓶里的鲜花。
天边白茫茫的云雾缭绕缓缓,遮住青山。
祝言迟端详着桌上的茶杯,随后看向她去碰花瓶的手。他静了片刻开口道,“二小姐。”
“嗯?”
“你和周先生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祝晚吟顿了顿,研究花瓶的目光转向他,眼眸清澈。她收回摆弄花瓶的手给自己续了杯茶,不意外地说,“我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祝言迟道,“二小姐不用瞒我。”
她笑笑,想了想说,“什么时候定下来我不知道,但这种事急什么。我要拥有足够多和他相处的时间,再考虑其他的。”
祝言迟沉默地思量着,祝晚吟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口道,“你放心好了,周先生不会欺负我的。”
“嗯。”他低低应一声。
祝晚吟端着茶杯望着他,忽然说,“言迟,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叫声我的名字听听。”
她又提这样的要求。
这么多年,她这话说过许多次,多到祝言迟数不过来。最初她总缠着他想要他叫她的名字,不许他叫二小姐。他不听,她就和他生气。
祝言迟习以为常,眸色是一惯面对她时的疏疏淡影。
“二小姐。”
祝晚吟意料之外地低笑了声,懒散地看他一眼,“讨厌的木头。”
她这么说他,也不知是第几次了。
–
从城郊别院回到城区后,祝晚吟没有回住处。而是直接去了第一中学。
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放学的时候,她在校外等了几分钟就看见有学生背着书包走出来了。
有风吹过来,祝晚吟站在街边拢紧外衣,低头看着路面,在原地来回踱步。
耳边是学生说笑的声音,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分别。
清一色的校服,像一道道清新的色彩,从校门口不断地划出颜色。祝晚吟望着一群接一群的学生勾肩搭背或手挽手的走出来,逐渐出神。
直到学生散去不少,校门外冷清了一会儿,周濂清也从那条路走出来。
祝晚吟看到他,抬步跑过去。
周濂清手上一如既往地拿着教材和书,祝晚吟跑到他身前停下来,碍于在学校门口,没有往他身上去。
鼻子和脸颊都红红的,也没有戴围巾。周濂清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