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里有位身为医生的母亲,她一直觉得普通感冒没什么大不了,大多时候喝点热水挨个四五六天,身体的免疫系统就会自动去抵抗病邪。
她不会像许冬颜一样感冒前说一句“我好像要感冒了”,感冒后又拽着人说自己多难受多不舒服。
她只会先默默忍着病情,像个科学家一样小心观察自己身体的反应。
直到发现自己的身体机能不足以自我恢复,这时她才会再主动去看医生。
因为这种性子,令她在小时候差点将小感冒拖成大病。
等到后来年龄增长,她学会了在预兆前期提前防护,就算之后生病,也会很快的康复。
而现在,她有着曾经对疾病的细致体会,很快察觉到了宋越明的异样。
——他脸上的惨白不是因为困意,而是确确实实的生病了。
宋越明眼睫微垂,人显得没什么精神,甚至故作轻松的掩面打了个哈欠。
听到乔令月的问话,他揉了揉眼角,语气有些虚,想要掩饰住声音的嘶哑道:
“没有,昨晚给自己加了个班,乔姐姐不用担心,我……”
声音骤然断在空气里。
宋越明只觉得额头上突然覆上了一只轻软的手。
在手掌贴紧额部皮肤的那一刻,除了手掌的暖意,额角处还传来对方指尖的沁凉。
那股凉意极弱极边缘,却像是绵长细密的雨,将他脑子里的混沌洗了个干净。
乔令月微仰着头,眼睛盯着宋越明的额头,仔细地感受着手掌处传来的温度。
片刻后,她将手翻了个面,改用手背测温,视线看着宋越明的眸子道:“你知道你生病了吗?”
额上还被对方的手背贴着,她的手背相比于手掌,带着明显的凉意,立刻把还处于怔愣的宋越明拉了回来。
他看着前一会儿还被他叫着姐姐的女人,秀眉是微蹙的,杏眼是敛着的。
说完话的红润唇瓣紧抿成一条线,看着像是憋着股郁气。
他动了动唇,那张能言善辩的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乔令月将手放下,把他这副要说不说的模样看作是心虚。
她瞧着对方,语气不善道:“你昨天没喝姜茶?先去量个体温,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语气是严肃的,内容却是关心人的。
宋越明沉默片刻,眨了下眼睛,小声解释道,“我泡了姜茶,但是水太烫了,等它放冷前不小心睡着了。”
他声音里夹着细碎的无辜,让乔令月想起两人初见时他忽悠自己加公众号的画面。
结合这人刚刚的遮掩,她更加蹙眉:“那你醒了之后,没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
宋越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语气里的无辜更甚:“乔姐姐,你刚刚敲我门的时候,我才刚醒不久。”
乔令月没揭穿他,“去量体温。”
宋越明站在原地没动,“我没有特别难受,可以挨过去。”
曾经同样采取这种方法的乔令月没有理由去批评他。
但她还是道:“起码先量个体温确定情况。”
轻微感冒也就算了,但要是发烧,还是处理一下更好。
宋越明看着乔令月眼神里的不容拒绝,犹豫片刻,认命地跟着她下楼,“好。”
-
因为别墅里的这一个病号,乔令月的出门时间严重推迟。
昨天因为许冬颜的请求,她找舒可陈要了她演唱会的门票。
对方得知她刚好休假,立刻邀请她出去逛街,顺便让她看看自己演唱会的演出服。
乔令月左右闲着没事,爽快地答应了。
原本她们约的是十一点,然而等乔令月到达约定的咖啡馆时,时间已经迟了半个小时。
她拿出手机看了会儿和舒可陈的聊天页面。
上一条消息是在二十分钟前,她说可能要迟点到的对话气泡还摆在上面。
但对方并没有回话。
舒可陈比她小了四岁,作为京市舒家的唯一小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却在高中时离经叛道地玩上了音乐,并且还真的在这方面走了一条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