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男孩教会我爱(上)——清梦苒苒
时间:2022-06-05 08:09:44

那个早就叫嚷着要送他们苹果的姑娘却一直没有出现。
“凯子,过来,这些苹果都送你,你去二楼把陈亦瑶叫下来。”
伍成然冲门外的张凯瑞招了招手。
“行吧,看在苹果的份上,替你跑一趟吧。”
下一秒,张凯瑞已经出现在了2班门口。
“瑶姐,瑶姐,然哥找。”
陈亦瑶在众目睽睽下急急忙忙跑出去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胡乱叭叭。
“我没空,作业太多写不完。”
陈亦瑶一改往日笑嘻嘻的模样,十分不客气。
“哦”
张凯瑞不明所以,转身就想离开,别人班级的门口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的。
“你等我一下。”
陈亦瑶连忙拉住他,转身返回了教室,再出来的时候,她拎了一袋子苹果。
“包装上我都写了名字,你拿下去分一下。”
“有我的吗?”
“当然。”
“谢谢瑶姐。”
张凯瑞屁颠屁颠接过来。
“快来,瑶姐给咱们的苹果。”
回到教室,张凯瑞献宝一般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俨然忘了自己去楼上的真正目的。
“她人呢?”
伍成然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袋子。
“人家写作业呢,没空下来。”
伍成然拿出来一个,粉色的包装纸上贴得歪歪扭扭的胶布,一看就出自一位不擅手工的人之手。
“这个是你的。”
伍成然轻轻递到张凯瑞手上。
“杨思琪的”
“张逸杰的”
“窦语微的”
“肖思雨的”
“天一的”
直到袋子见了底他也没有寻到自己的名字。
“然哥,怎么了,没有你的吗?”
三个兄弟围着伍成然哈哈大笑,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好几颗。
“去去去,谁稀罕。”
陈亦瑶故意将送给伍成然的苹果拿了出来,反正他收的苹果不少,也不差她这一个。
今天的学习任务格外繁重,晚自习下课任外面多么喧闹,陈亦瑶依然按耐住内心的好奇心,打死也不出教室门。
伍成然已经打发人来寻了她三趟了,每次她都有不同的理由:数学练习册没有做完;语文默写没有背下来……
等她关了灯走出教室时,整幢楼都已经陷入了一片漆黑。借着月光,她小心翼翼得一步步摸索着下楼。
“你总算肯下来了。”
陈亦瑶走到一楼的时候,伍成然正背靠着墙壁无精打采地站着。
“等了很久吗?”
“从晚自习下课一直等在这里,我怕我一个不留神你就回家了。”
“你真傻。”
“我的苹果呢,他们都有,为什么我没有?”
他边说边双手捏起陈亦瑶脸颊的婴儿肥。
“不是有人送你了吗,做人不可以太贪心。”
“没有,没有人送我,我就要你送的。”
伍成然摇手晃脑,连连否认,活像一个耍赖皮的小孩。
陈亦瑶忍俊不禁,慢悠悠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包装盒。
“满足你吧。”
伍成然兴高采烈地接了下来。
“你等一下。”
他猛地一个转身蹿回了教室,再出来的时候一手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另一只手捏着一只毛绒绒的海豚。
“送给你的。”
陈亦瑶一把抱起大海豚,爱不释手。
这海豚大约有她半个身子的长度,除了白色的肚皮其余地方都是陈亦瑶最喜欢的天蓝色,这是大海的颜色。
“喜欢吗”
“嗯嗯”
陈亦瑶用尽全力点了点头。
“亦瑶,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伍成然捧起陈亦瑶的脸蛋儿,一字一句。
盯着他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眼眸,陈亦瑶微微一笑。
“好巧,我也是。”
伍成然的嘴角微微上扬,回以她一个长长的拥抱。
后来的陈亦瑶总是在想,时间如果能够在那个地方停下来就好,停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两个拥抱着的斜斜的拉长着的身影上,这样,也许她就永远不会失去那个坚实而又温暖的怀抱,也许她就永远不会失去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第30章
 
抱了好一会儿,伍成然才松开她。
“今天收了多少苹果啊?”
“没多少也就一抽屉吧。”
“我们大班长可以嘛。”
“那是,都是人民群众的贿赂。那我们大帅哥又收了多少呢?我可是看到我们班大美女都拦在路上给你送苹果呢。”
“对啊,不光给我送苹果,还说喜欢我呢。”
伍成然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那你喜欢她去好了。”
“怎么会,我只喜欢你。”
说着,他又伸出双手将她拥入怀里。他的头埋在她乌黑的带着淡淡清香的头发里,如痴如醉。他突然想起好几个月前看见另一个男子抚摸她的发梢时,自己内心的酸楚。现在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所拥有的她比那个人多得多。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她身上的味道刻进骨子里,直到睡觉预备铃响起,陈亦瑶才惊觉自己应该回家了。
伍成然十分罕见地提出要送她回去,在此之前他们这群人对陈亦瑶所入住的教师公寓一向是深恶痛绝、敬而远之的。
陈亦瑶边走边轻轻抚摸着小海豚的绒毛,虽然从小到大她的毛绒玩具有不少,但她可以负责任地说,这是她这辈子最喜欢的一个。
突如其来的礼物和告白,让她的心乱如细麻,她无法思考,甚至在推开家门的时候都没有想好怎么应对父母的盘问。
“小宝,回来啦?”
母亲早已备好丰富的夜宵等着她回来,在她的眼中女儿读书十分辛苦,营养一定要跟上。
“嗯。”
“怎么还多了个玩具,哪里来的?”
“朋友送的,这不是圣诞节了嘛,朋友送的礼物。”
陈亦瑶假装漫不经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这个是不是太贵重了,你们都是学生,你不该乱收别人的礼物。”
“妈,没关系的,我那几个好哥们儿一起凑钱送给我的,再说了我不也送他们礼物了吗。”
一提到晏瑾瑜等人,陈母果然不再多言,在她心里这个远房的侄子是优秀又靠谱的存在。
“妈,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陈亦瑶不动声色将小海豚放到床上,岔开话题。
入夜了,陈亦瑶跑着小海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忍不住掏出手机。
“睡了吗?”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陈亦瑶一一分辨出了好几个人的声音。
“没呢,查寝的老师刚刚走,凯子他们还在聊天。”
“哦”
“你怎么样,你妈没说你什么吧?”
“没什么,我跟她说是朋友送的。”
“哦,原来我只是你的朋友啊?”
伍成然十分失落。
“不是的,不是的,你,你,你是我的男朋友。”
陈亦瑶的声音越来越弱,“男朋友”三个字甚至她自己都没有听见。
“你好呀,女朋友。”
伍成然突然一本正经的说。
“什么女朋友?”
“然哥你有女朋友啦?”
“是不是陈亦瑶?”
陈亦瑶只听见电话那头你一言我一语,完全由不得她插话。
“对啊,陈亦瑶是我女朋友了。”
伍成然无比得意的说。
“可以啊然哥,班长的女人你也敢抢,干得漂亮。”
不知是谁多嘴,陈亦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真的是因为喜欢她吗,还是只是为了打击另一个人,她忍不住去想。
罢了,饶是她爱他,他给她的,无论是悲是喜是苦是甜,她都甘之如饴。
“你真的是喜欢我吗?”
话到嘴边,陈亦瑶还是没有说出口。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电话那头总算安静些了,陈亦瑶这才听得清伍成然的声音。
“瑶瑶,谢谢你也喜欢我。”
末了,伍成然郑重其事地说。
 
第31章
 
流言远比想象传播得迅速,没过几天两个人恋爱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年级。陈亦瑶只觉得四周女生的目光多了些敌意,饶是天不怕地不怕如她,倒也什么都不在乎。
2班的同学们简直对自己班长佩服得五体投地。彼时,大家谈恋爱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旁人知晓,只有陈亦瑶恨不得带着全部家当搬到4班去,每个课间教室里都看不见她的身影,不用多想就知道她一定在4班门口。每每有人问及她的事情,她也是毫不避讳地一一承认下来,她的恋爱谈得坦坦荡荡、轰轰烈烈。
晏瑾瑜算是最后几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他对自己老姐的眼光表示十分怀疑。
“你看上他什么了,无非就高一点帅一点。”
陈亦瑶默默埋下头没有回答。
“他成绩一塌糊涂,就是个混混,你们能有什么好结果?”
晏瑾瑜总是有着异乎常人的理智。
“可我就是喜欢他,我也没有办法。”
陈亦瑶弱弱地说。
“罢了,撞了南墙你就知道了。”
晏瑾瑜拍了拍陈亦瑶的胳膊,带着些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老成。
他说的话陈亦瑶全都明白,只是,她爱那个人如饮鸩止渴一般无法自拔。
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她的双眼微眯、嘴角上扬。
此后,整个校园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甜蜜的身影。
早晨,陈亦瑶常常在教室里读完英语或者背完语文后,便踩着点去食堂排长长的早餐队伍,然后如获至宝地捧着馒头或包子到伍成然的寝室门口等着他出来。当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原本热气腾腾的馒头早已凉了半截。
“等很久了吧?”
他揉了揉陈亦瑶的头发。
“还好还好,快趁热吃吧。”
他听话地拿起一个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瑶姐,没有我的早饭吗?”
同样顶着一头湿发的张凯瑞,睡眼惺忪地出现。
于是,陈亦瑶下一次用甜甜的声音讨好着食堂阿姨,以此换来了加了量的早餐。
母亲忙碌时,陈亦瑶也时常在食堂吃午餐,只是她从不在自己班级的规定区域用餐,往往一打好饭便急切切地去寻那个人,吃惯了家里的小厨房,食堂的饭菜她是难以下咽的,只是淡淡地吃几口饭填一填肚子,妈妈在家里给她备足了干粮,她也并不怕饿肚子。但是她碗里为数不多的几块肉,竟成了他们几个竞相争抢的对象,她也是一碗水端平的,最好的挑给伍成然后,其他人慢慢分。
晚饭后有一大段休息时间,男孩子们照例是要打篮球的。陈亦瑶也始终陪伴在伍成然身边,他投篮时她目不转睛旁观,他休息时她马不停蹄递水、擦汗。伍成然目光所及之处,总能发现陈亦瑶的身影。彼时,进入初二以来,学习刻苦的同学总是用尽了一切休息时间趴在书桌上、泡在题海里,饶是晏瑾瑜这群贪玩的小男生们也都收敛了不少,早早地就回了教室。只有陈亦瑶毫不顾忌,一心沉溺于待在伍成然身边。
晚自习下课后,陈亦瑶也时常不在教室里加自习,她可能出现在操场的跑道上和伍成然手拉着手散步,可能出现在小卖部里与一群人边吃辣条边吹着牛,更可能和伍成然缩在某个楼梯的角落里依偎在一起。
许多年后,当陈亦瑶再回到那个校园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都能看到那两个曾经热恋的身影,她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默默哀悼。
 
第32章
 
天气有些冷了,今日陈亦瑶穿了自己最喜欢的天蓝色防寒服,她总觉得像是把天空披在了身上,心里美滋滋的。
陈母今日得了空闲,一大早就起来给陈亦瑶做了一桌子早餐。一洗漱好,陈亦瑶便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快速吃饱后,陈亦瑶擦了擦嘴告别父母。
夺门而出,奔到操场时,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食堂阿姨也收摊回去了。
“你吃饭了吗?”
寻到伍成然时,他正站在宿舍唯一的一片镜子面前喷着味道刺鼻的发胶。
陈亦瑶忍不住伸手扇了扇眼前的空气,去去味。
“没有呢,我老婆不给我排队领馒头,我都没有饭吃。”
伍成然一把抱住眼前的人,撒起娇来。
看着他的模样,陈亦瑶忍俊不禁。
“那你要吃点什么?我去买,面包加牛奶怎么样?”
陈亦瑶垫着脚,伸直了手,好不容易摸到了他的头发,他的发梢硬硬的,都是发胶的味道。
“瑶姐,你别听他胡说,我一大早就去给他排队打了早饭。”
张凯瑞迅速赏了伍成然一个白眼。
“你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走吧,上课去。”
另外三个人并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出门了。
“这鬼天气,好冷啊,你给我暖暖。”
说着,伍成然悄悄把右手伸进了陈亦瑶的衣服口袋里。
他的手果然冷得像个冰块,陈亦瑶用自己热腾腾的手迅速握紧。
直至送他们到了4班门口,陈亦瑶这才依依不舍地上了楼。
今日的陈母似乎格外得清闲,陈父来找陈亦瑶回家吃午餐时,陈亦瑶已经排到队伍最前端了。
“陈亦瑶,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陈父黑着一张脸,声音格外低沉。
“哦。”
陈亦瑶迅速撤出队伍,往家的方向走去,陈父落在她后面几步,像一个拿着鞭子的牧羊人。
伍成然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被陈父拎走的人。
今日食堂午餐还不错,土豆炖肉。
伍成然随意翻了翻餐盘里的肉块儿,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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