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亦墨礼貌微笑,察觉到傅怀行不善的目光,于是点了点头,朝着时恩轻声道:“恩恩,那我就回去了?”
“好,那谢谢你了。”时恩再次朝着他致谢,傅怀行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接着强制性地将她的脸扭到自己这边。
声音清冷道:“你怎么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太没良心了。”说着紧紧抱着时恩,后面的语气有些委屈。
“没有,我是看到微博了,想找他帮我起诉。”时恩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
傅怀行本想继续委屈,谁知一听这话立马来气,强制地箍住她的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有事不找你男人,找他?”
“人家是律师,而且我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时恩口齿不清道。
傅怀行抱着她的力气紧了些,轻蔑地嗤笑一声:“那他到底给你帮上忙了吗?”
“不知道哪一个疯狂爱慕者,帮我解决了一切的麻烦,而且我现在心理可快活了,我得好好谢谢这个爱慕者啊。”时恩尾音意味深长地拖长,还摸了摸傅怀行的腹肌。
傅怀行歪头一笑,低头吻上了她。
艹,鼻青脸肿的钱皓承翻了个白眼,差点没被这爱情的酸臭味给熏死。
第五十一章
过年钱皓承终于完成一切工作,准备到傅怀行公司送一份年礼再回家过年,正兴高采烈地走进办公室。
傅怀行接过礼物,轻轻放到一边,说了声“谢谢。”
接着掀起眸子看他,冷声询问:“你给时恩介绍对象了?”
“啊?”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钱皓承怔了怔,立马承认又解释道“这都好久了,当时你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介绍的。”
“哦?挖老子墙角?”傅怀行冷笑一声,挑眉质问。
刚想说话,傅怀行突然毫无征兆地在钱皓承白皙的脸上打了一拳,脸上带着平静和解气。
钱皓承往后退了几步,一脸不可思议道:“不至于吧?”
“她做错了什么?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每个人要那样对待她?我特么有什么值得你们保护的?”傅怀行低垂着头,细碎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眼帘。
钱皓承喘了喘气,声音低哑道:“确实是我当时没查清楚,听信了苏芷晗的话。”
“我拼劲全力地想要将她留在我身边,而你们所有人都要打着替我好的名义推开她。”傅怀行笑了笑,音质冰冷无比。
钱皓承走到傅怀行身边,一脸赴死的样子道:“哥你打我吧,只要你能解气。”
曾经幼时的钱皓承从孤儿院逃走,几乎快要冻死在街头,要不是遇到傅怀行他不会活到现在,成就这幅模样。
他知晓傅怀行的一切,他从见到傅怀行的那个晚上就决定他以后一定要报答他。
两人在一起十几年亲如兄弟,他当然也知道埋在傅怀行心中最深处的那个女孩,只不过他一直都将那个女孩当成是傅怀行幻想出来的。
可惜他在后来的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一直不看好的时恩就是他哥心中的女孩。
傅怀行冷哼一声没看他,继续道:“向她道歉。”
钱皓承被他身上骇人的凉意吓到,连忙殷勤道:“哥,我知道错了,这不是还备了一份礼物送给嫂子吗?”
听到嫂子,傅怀行浑身的骇人气场稍微缓和,转身做到椅子上,但面容仍旧没什么情绪。
思绪瞬间被拉回来,钱皓承看着眼前拥抱的二人,使劲咳嗽了几声,对面依旧无动于衷。
就在钱皓承快要将肺都要咳出来之际,傅怀行才松开时恩,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时恩唇角弯弯,看着钱皓承礼貌微笑,钱皓承在傅怀行的威胁之下走了过来,一脸受胁迫。
看着傅怀行冷淡凉薄递来的一个眼神,钱皓承想起了那重重一拳,立刻打了个寒颤。
立刻走到时恩面前,笑着道:“嫂子过年好,我替你准备了一份过年礼物,等下让助理送到你家里。”
“谢谢,不用那么客气了。”时恩轻笑着拒绝道。
钱皓承挠挠头郑重其事道:“嫂子,对不起,直接对你说了很混账的话,那么威胁你是我不对,你和我哥一定要长长久久。”
时恩愣了愣,看着一脸伤痕的钱皓承,又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傅怀行,立刻道:“行吧,我接受道歉了,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钱皓承觉得肯定是自己伤痕的原因,才会让时恩这么难搞的人松口,于是面露喜悦,得意的看着傅怀行道。
时恩一脸八卦,小声道:“那个百合花和路飞手办到底什么意思?你为什么害怕啊?”
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傅怀行,不过傅怀行没说,说是以后遇到钱皓承喝醉了,他一定会亲口说出来的。
钱皓承:????
他脊背一僵,一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回答,迫于傅怀行的淫威,他干脆直接道:“我初恋女友叫百合,被一个叫陈陆飞的家伙给挖墙脚了。”
这本来是个悲伤的故事,但是钱皓承的表情太过滑稽,时恩努力憋着笑,钱皓承懊悔地干脆戴上口罩。
时恩控制住笑意,拍了拍钱皓承的肩膀,严肃地安慰道:“没关系,下一个更好。”
傅怀行一把扯过时恩的手臂揽着就转身离开,钱皓承深呼一口气,指腹按了按嘴角之处,这一拳也算没白挨。
回到家在,傅怀行将她抱在怀中,亲昵无比地吻着她的唇,时恩躲开道:“我姐发视频也是你让的?”
“这个可和我没关系。”傅怀行道。
时恩哦了一声,继续道:“那还挺奇怪的,时佳竟然还会会为我仗义执言。”
傅怀行将时恩推到在床上,右手扣住她的后颈微微摩挲,轻笑着道:“陪我睡一觉?”
时恩的身体被他往床头微微带过去,物体掉落地面的声音传来,时恩立刻红着脸惊醒道:“我捡东西。”
傅怀行将衣服脱掉,撑着头看着她。
时恩拿起那件盒子,是傅怀行曾经送给她的分手礼物。
时恩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将东西仍在床上,叫嚣着道:“傅怀行,你竟敢给老娘送分手礼物,我才想起来。”
“谁告诉你是分手礼物了?”傅怀行纤细的手指勾过毛衣,扔给时恩,继续道:“我织了这么久的毛衣,你竟然没有一点感动?”
“啊?你织的?”时恩立刻拿起来仔细去端详,却发现确实有很多阵脚又出错的地方,可因为是大红色,极难看出来不对。
傅怀行点头,眼神中有些无辜。
时恩拿起毛衣,一针一线包含了他多少个日日夜夜,哪怕是自己,都不能保证能织出一件这么精致好看的毛衣来。
傅怀行那么细心的人,一定是因为自己其实一直在耿耿于怀妈妈给时耀和时佳织的毛衣。
他是不想她难过,才会对这么一件小事那么上心。
想起傅怀行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时恩胸腔中的酸涩在不断发酵,她微微垂下眼睫,猛地扑到傅怀行的身上。
感受到他的手摸着自己的头,眼眶瞬间变得酸涩无比,有些撒娇道:“傅怀行,我还想要洋娃娃,你会不会做?”
“会,我做给你。”傅怀行道。
时恩眼眶微微发红:“还有蛋糕。”
“会,我全都做给你。只要我的恩恩想要的,我都会一件一件的送给你。”傅怀行轻轻拍着她的身子,满眼宠溺道。
“傅怀行,”她哽咽了下,“你能不能陪我去见我妈?我想带你去见她一面。”
傅怀行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好,我们下午就出发好嘛?”
第五十二章
两人站在陈悦舒病房门口,时恩从窗户望过去,顿了顿,一时之间又开始犹豫不决。
傅怀行牵着她的手,微微笑着道:“进去吧,有我在。”忽而又摸了摸她后颈。
他声音很轻,但是却给了时恩十足的勇气,时恩攥紧手指,推门走了进去。
“大过年的,怎么能劳累你来?来看我死没死?”陈悦舒对她嘴里从来没什么好话,这次住院之后反而戾气更重。
时恩轻笑着将花和果篮放在一边,顺势坐了下来,冷静道:“我是你的仇人吗?”
“别以为你有个什么了不起的男朋友,能逼着你姐那样在网上瞎发,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白眼狼,我就当没生过。”陈悦舒喘着粗气,语气中透着一股燥意。
时恩站起身,一步步走进将她的被角掖好,继续清清冷冷地笑着,像是根本没受她话的影响。
陈悦舒盯着她身上穿的红色毛衣,一时呆愣住没说话。
时恩转眸间和她对视,知道她在看身上的毛衣,于是笑着扯了扯:“好看吗?我男朋友给我织的。”
陈悦舒被堵的说不出话。
时恩继续深呼一口气,抬头望着天花板,笑着道:“你每次说后悔生我的时候,我就在想你当初没生我多好。”
陈悦舒继续无言。
“可是现在我不这样觉得了,首先我感谢你生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或许遇不到这么爱我的人。”时恩继续道。
时恩又指了指身上的毛衣,面无表情道:“你也不用每年都用毛衣和全家福来刺激我,以后我也有家了,也有人爱了,还有,再见妈妈。”
从病房走出来,时恩说不出的轻松和自由。
这么多年,她明知道母爱是她根本不该期待和憧憬的,可是她还是在夜深人静和阖家欢乐的时候去幻想,去渴望。
但其实爱与不爱,从一个小小的细节之处就可以分辨。
陈悦舒是一个极其迷信的人,每次别人说只要在时佳和时耀面前说一句带“死”的字眼,她一定暴跳如雷,强制性让人说呸呸呸。
可是对待时恩,陈悦舒总是将死字话不离嘴,“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诸如此类。
要问陈悦舒没有对她好的时候吗?
好像只有是在一次期末考试,时恩考了一个全班第一,远远地多于时佳和时耀的期末成绩和各自班级排名。
陈悦舒破天荒地摸了摸时恩的头,还在她装作睡着的时候替她掖了掖被角。
那次甜头过后,时恩不管做什么都想要和哥哥姐姐比,只有比他们优秀,妈妈就会爱她,妈妈就会摸摸她的头,甚至会温柔地对她说“你真棒。”
可是啊,她这一辈子好像只感受过那一次母爱,也因为那一次她傻傻的做着并没有接过的努力。
时恩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走出门刚好遇到时佳,时恩错开身子离开,时佳鼓起勇气喊了一声,接着追过去。
傅怀行看了眼时恩,自动站远。
“你的毛衣很好看。”时佳抿了抿唇,接着夸了一句,以求缓和下气氛。
时恩眨了眨眼,收起眼眶中的酸涩,笑着道:“好看吧,我男朋友为我织的。”
时佳轻笑一声,接着轻咳一声,有些难为情道:“你们能和好就好,你们好好的,还有之前的事对不起。”
“没关系,我们好得很。”转眼看了眼傅怀行,傅怀行望着时恩勾唇温柔地笑笑,时恩也发自内心地笑。
时佳道:“那次买药,对不起。”
时佳某次大考之前故意装病,陈悦舒知道她是装病,于是指着时恩道:“姐姐生病了,你去给姐姐冲包药。”
时恩应了一声走出门,陈悦舒轻笑着翻着手里的书,看着时佳道:“你妹妹给你弄药去了,吃完就好好复习。”
时佳哼了一声。
看着药,时佳继续耍小脾气,一脸委屈道:“妈妈,这个药不管用,副作用会让我很想睡觉,万一耽误明天考试就不好了。”
陈悦舒笑了笑,接着对时恩说:“你去,给姐姐买药,就买那个最贵的。”
时恩看了看外面的电闪雷鸣,抓着裙子轻声道:“外面下着大雨,我有点不敢。”
“少废话,你是不是怕你姐考试超过你,要是你姐考不好,你就死定了。”陈悦舒恶狠狠道。
夜晚,电光持续闪着,蓝幽幽的闪电在远处的天空截断天空。
时恩走在街头,单薄的太阳伞也被刮走,她孤身一人迎着大雨走去药店。
轰隆的暴雷伴随着锯齿型的闪电,毛骨悚然的劈雷声惊得时恩蹲在地上,她浑身瑟瑟发抖,迟迟不敢动。
总之回去的时候,时恩将包装严实的药扔在桌子上,后续几天生了一场大病,一句话也不说,一滴水也不喝。
时恩脸上的笑戛然而止,接着又异常冰冷地笑了笑。
时恩和时佳没什么感情基础,这些年来总是互相看不顺眼,这么多年来,能从她嘴里听到一句道歉的话实属不意。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时恩早已不是从前打个巴掌再给颗糖就能哄好的小女孩了。
时恩和傅怀行离开医院,走在路上,时恩的心情还挺不错的。
傅怀行倒退着走看着时恩,轻笑道:“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很好看?”
时恩红着脸看着傅怀行,弯了弯唇,脚一软扑倒傅怀行身上,还故作不小心的说了句:“哎哟。”
傅怀行抱着她,嘴角扬着笑意,突然凑到时恩耳边道:“这都多久了,你左脚绊右脚的演技还是这么差。”
时恩佯装生气,推开她转过身子,傅怀行一把将人捞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用力亲了一口,悠悠道:“但是不影响我上当。”
时恩像无骨架般附在傅怀行身上,声音懒懒道:“抱我回去吧,我脚软走不了。”
傅怀行扯了扯嘴角,然后将她整个人腾空公主抱,时恩一惊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都是人,你不怕人说你?”
“我疼媳妇,他们要说就是嫉妒我。”傅怀行根本不顾及行人匆匆的马路,甚至得意十足地抱着时恩。
微风刮过耳边,时恩的脸靠在傅怀行的胸膛,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抱着她的力度温柔又紧,时恩轻声道:“我们换个城市生活吧?”
傅怀行垂眼望着她,道:“好,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
时恩点了点头,抱他的力度又紧了些,而后松开他,挣扎着下来。
“怎么了?不是累了?”傅怀行盯着她问。
时恩眨了眨眼看着他,眸光满是深情道:“我爱你。““爱我和我抱你不冲突。”傅怀行作势又要将人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