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和辛筱禾待久了,已经可以从她的语气判断许多东西。
比如,她可能并不喜欢她的室友周萱萱。
再比如,她对自己举牌这件事,很期待。
于是,盛夏一句“不举可以吗”就憋了回去。
左右也只是猜测,还没有老师问过她。
校运会之前都要设计和制作班服,班服大多是T恤,选好颜色,自己设计图案到电商平台定制就行。盛夏没想到,六班的班服,是张澍设计。
“去年也是他设计的,他画画很好的。”辛筱禾说。
盛夏叹气,想问问天,到底有没有给他关上什么窗,是不是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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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澍吃过午饭打算回教室画图。
侯骏岐说:“不午休了?”
“睡什么啊,老王催催催,烦。”
他们刚进北门,就看到盛夏骑着车才出校门。
侯骏岐说:“我说怎么最近中午吃饭总碰不到小盛夏,原来是还在教室学到这个时候啊,够拼的,不过她上次考得确实不太好诶?”
张澍笑一声,“你还有心思操心别人,自己倒数第几心里没数?”
侯骏岐摆摆手,“嗐,我也就这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反正也要出国,光英语一门就要我命了,我没考全校倒数还不是因为怕丢你的人,才学学的。”
张澍:“关我屁事,爱学不学,出去别丢中国人脸就行。”
“您可真是家国情怀世界眼光。”侯骏岐说。
到了教室,侯骏岐就坐在盛夏座位玩游戏,等张澍画图,忽然,他想起来什么,随意开口,“哎,澍,听说今年咱班是小盛夏举牌,她举牌,你画图,你俩这搭配,干活不累啊,哈?”
张澍揣他椅子,“在别人面前少瞎说,她脸皮多薄你没见过?”
侯骏岐正色,“不会不会,一定不会,”半晌,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也不管游戏正酣,一下子站起来,“阿澍,你不会是喜欢盛夏吧?”
之前他调侃陈梦瑶,也不见阿澍这么警醒。这么一想,张澍这人看着什么都不关注,其实心里门儿清,陈梦瑶不就喜欢跟他传绯闻,所以他也懒得拆穿。
侯骏岐这一站,胯把盛夏的桌子顶得晃了晃,几个本子从桌肚里掉出来。
侯骏岐正低头要捡起来,张澍忽然扯他胳膊把他挪一边,盯着地上那本子,半晌,弯腰捡了起来。
张澍翻看着熟悉的复印本,眼前闪过一些画面:
吃饭的时候侯骏岐提他戒零食;
她最近总是不按时去午托吃饭,在教室待到很晚;
下午他抽屉里总会多出零食和汽水;
那天晚上老王谈完话她满脸惊吓忧郁;
然后老王把他叫出去,问他是怎么做改错的;
再回来就听到她那句突兀的“对不起”……
这一串连起来,他明白了。敢情是从老王那知道他卖的不是淫,/秽物品了?还自个儿去买了一本验证。哈,够严谨的。心虚了?愧疚了?
他忽然笑了。
他瞥一眼窗台上他摆的汽水和零食,本来以为是别班的,原封不动放在那提醒那位暗恋者,她的心意,他没兴趣。
不想竟然是这位菩萨。
行啊,倒是很像她偷偷摸摸的风格。
侯骏岐不明所以,“干嘛啊,阿澍?”
张澍把盛夏的本子归位,回到座位,弯腰看了眼自己抽屉,果然从里面摸出零食和饮料。
这回不是棒棒糖和汽水。
是一整条□□糖和一整排旺仔牛奶。
侯骏岐“噗嗤”一声:“哈哈哈哈这女生这是要甜死你?”
张澍也笑了一声,撕开一包□□糖,捏一颗扔嘴里,“不错的死法。”
甜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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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再换座位的时候,已经轮过一回,张澍要到第一组去了,然后盛夏就看见他小心翼翼地把窗台的零食和汽水都放抽屉里,连同桌子一块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