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不及细看, 立马躺回去, 闭上眼睛, 假装还在睡梦中。
易斯谦觉察到她的动静, 缓步走过来。
他也没试图叫醒她,只是伸手去拉了被子。
安冉蓦然睁开眼, 迅速地抓住他的手指, 心脏如小鹿乱跳。
“不行!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了。”她埋在枕上的脸在不停地摇着, 脸颊处渐渐地蔓上绯色, 衬得她眼尾的红晕愈显撩人。
虽然她的记忆不清晰,但她能真切感受到,她是被翻来覆去地折磨。
早知道那么折腾人,她还不如多冲会凉水完事。
安冉委屈地想着,试探地从被子里伸出脚,踢了踢他。
“你说好了都听我的,怎么到实际行动上就变了。这个情人当得一点都不称职。”因为浑身没有力气,从她唇齿中吐出的嗔怒,添上点娇柔的意味,踢人的动作也是软绵绵的。
纤细的脚踝被他握住。
他眼底缠绕上来的绯意,好似捎来一些灼热感,连带着她的脚上都被染上他的温度。
安冉发怂,想将脚缩回来。
易斯谦低头打量,见她贝趾圆润,脚趾上樱花粉的色泽柔和。
入手触感柔滑软绵,却不自觉地抖了两下,仿佛缠住他时颤颤巍巍的样子。
他似乎将她的脚当成一件艺术品,反复观赏了会,才松开手掌。
易斯谦将被子往上扯,盖住她雪白的肩,刚从激情旋涡里退出的嗓音性感喑哑,“你说的哪句话,是我没有听的?”
“你哪里有听我的。”安冉想要辩驳。
想起他的表现,好像又没有问题。
她让他出去时,他确实出去了,可这个过程让她更难受,不得不缴械投降……
从始至终,主导权都在他手里。
安冉瞪圆了眼睛,手指在半空中比划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易斯谦琥珀色的眼眸平静,若一潭深水,真像是认真聆听的模样。
她有些窘迫,立马缩进被子里,默默地当鸵鸟。
女孩茶色的微卷发铺陈在枕头上,发丝的缝隙中,透出天鹅颈斑驳的痕迹,与象牙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添了脆弱的美感。
易斯谦明显看出她的虚软乏力。
倒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要继续为难她。他收回视线,语速正常,“你再睡一会儿。等睡醒了,我让人带你过去泡温泉。”
温泉有助于缓解疲劳,安冉听得懂。
她更加不自在,纤浓眼睫不住地扇动,不敢与他对视。
“我……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易斯谦淡然:“你想要和你未婚夫退婚吗?”
安冉错愕地探出脑袋。
心知这种大事上,不好说违心的话,她算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要相信我可以帮你。”易斯谦的脸上挂着散漫的笑容,目光却是坚定的,给人可信任的感觉。
他自己亲口许下的承诺,总是会做到。
“真的吗?”安冉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攥得床单,问出来的话声音低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也没有等到他的再次回答。
她翻了个身,手枕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易斯谦离开的背影。
……
易老爷子的书房采取了中式古典设计,墙两侧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古籍和一些外文书籍,博古架上置放着不同朝代的瓷器。
中间一张紫檀书桌上几乎都是纸质类的书籍。
易斯谦走进来时,易老爷子坐在一张实木轮椅上。
他的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高挺的鼻峰和深邃的眉眼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模样。
觉察到人进来,他用眼角的余光淡扫了一下易斯谦,转过轮椅,将方位对准易斯谦后,又将视线放回报纸上。
“阿泽的未婚妻今天来找我,说来找我商量点事。但是,我等了她很久也没见到她人。”
易斯谦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