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买什么?”易斯谦略微转头。
安冉微愣,攥住座椅边缘,想着要不要将实情说出来。
如果随便扯个药名糊弄过去,信任危机可能就此留了下来,给未来造成嫌隙。
“我要去买点避孕药。”她澄净的眼眸对上他的视线,照实说:“怀孕耗时太久,也很耗身体,我现在才刚复出,还不适合要孩子。”
当时,她的意识虽然不算清醒,但灼烫的感觉很强烈,她还是有必要吃药的。
易斯谦似乎在专心开车,转回去,看着前面笔直的道路,没有立即说话。
安冉忍住缩回去的强烈冲动,靠近他一点,柔声表示:“我是说真的。”
易斯谦将车停靠到路边,人从车上下去,“我去。”
他从药店买完药出来,又绕去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东西。
安冉一开始不知道他买了什么,等他上了车,将几盒避.孕.套随手往车上一放时,她别过头去,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易斯谦却像是做最寻常不过的事,神色自如。
回到水云湾,还帮她倒了杯温水,拿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以后不用吃药了。”
安冉的视线聚焦在玻璃杯上,想了想,还是拿过水,默默地服了药,表现得乖巧柔顺。
她的眼睫垂下来后,没有再抬起过。
易斯谦似乎给足她思考的时间后,才问她:“你不问问我究竟是谁吗?”
安冉的白皙细指仿佛一下凝在了水杯上,眼睑也是定住。
她做足了心理建设,琢磨了一下措辞,迟疑了很久,有些委屈地改口:“易先生,我们都不要装了好吗?”
易斯谦倚靠着沙发,淡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自由出入易承泽房间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了。”安冉坦诚交代。
水杯好像残留了他手指上的温度,她摸着有些发烫,眼神闪烁了一下,特意省略了中间的内容,继续说:“在易家的温泉池那里,我听你轻松谈下我和易承泽的事,我看你从易老先生身边走过也不用打招呼。在易家能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我就差不多知道你是谁了。”
“我早该发现的。”安冉有点烦恼。
想想又觉得在他面前提太多不合适,又适时停下。
她怎么那么笨,都没注意到之前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居然一直把大佬认成小修车工。
易斯谦倒是没有追问下去,盯着她的发顶看了会,淡声说:“既然知道了,我明天带你去民政局。”
安冉诧异地抬起头,显然是被惊到。
刚巧和他的眼神撞上,她的眼睛好像也被烫到,又低下头去,用极低的声音问:“需要这么快吗?”
“我征询过你的意见。”易斯谦眉梢轻挑,不以为意地说:“需要我重新提醒你一遍吗?”
怎么提醒?安冉回想起那些断断续续,令她脸红心跳的画面,心尖轻颤。
成年人之间的对话真需要做阅读理解。
但她自己确实应下过这件事。没有在别人帮过她之后,还反过头来食言的道理。
对于易三这样的人,他决定的事,她好像很难去改变。如果用我们只是亲密交流了一下午,不用太放在心上这种话,似乎不会起什么作用。
安冉根据以往听到的逐利传言,思考过后,认真劝了他一句:“易先生,养我可能很费钱,我也帮不着你什么。你的投资可能不太划算,你要不要再仔细考虑一下?”
或许是被她的话逗到,易斯谦眼尾漫开笑意,“可我就是用这个理由将你从易承泽身边捞过来的。”
安冉心中一凛,暗想,难怪易老爷子当时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敢情是被易斯谦气到了。
易斯谦说得随意:“我缺个太太,不想今后为婚姻这种事困扰。养你不亏。”
安冉想不出其它理由来,他又说:“今天不早了,跟我去睡觉吧。”
“你……”安冉下意识地就想炸毛,想问凭什么说啥她就要干啥。
易斯谦喝了杯水,好整以暇,就等她开口。
安冉却默默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她以往的骄纵任性都是建立在别人愿意纵容她的基础上。失去了别人施舍的宠爱后,她好像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反对别人。
易斯谦更不可能无条件纵容她,她没有立场去指责他的合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