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姐, 你已经练习了很久, 先停下来休息会吧。”张团微笑着喊住她, 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安冉认得出来,这个男人是云芭的艺术总监。
“你们过来很久了吗?”她停了下来,朝他们走过来时,有些担心。
张团笑笑:“刚刚过来, 没有很久。”
陈总监也是说:“就想看看你们的排练, 所以,多站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个点大家都去吃饭了, 乔小姐一个人还在练习。”
安冉听到他们改了称呼,心中略微有点不安。
她之前就不是很确定,云芭是否是因为她的身份加成,才会那么爽快地让她回来。
现在,他们或许都看到今天的热搜信息, 知道她不再是易承泽的未婚妻了。
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她重新进行判断。
张团却热络地将她拉到用餐的桌子边, 将手中的甜品地给她, “来来来, 你这么久没吃饭,先把这份杨枝甘露吃了吧。我们跳舞的每天都要消耗大量能量, 不需要刻意保持身材。”
安冉的细指转着小汤勺, 打开包装盒时有些心不在焉, 还是试探地问出来:“是不是我跳的不够好?”
“嗯?”张团抬起头, 捎不解的眼神, “乔小姐,你的动作很标准,对情绪的把控也很到位。有时候,还能不被固有的模式限制,根据舞剧的情境,发挥出自己的想象,为什么忽然会产生这种丧气的想法?”
安冉不好说是根据他们的称呼判断的,只说:“芭蕾舞剧还是吃青春饭的,虽然我才二十出头。但是我不在的几年里,舞团人才辈出。我也不知道,自己和新人比是怎么样,担心巅峰过去就是过去了,再也找不回当年的状态。”
陈总监坐到她对面,忽然笑了一下:“乔小姐,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了。虽然这几年来人才辈出,技巧更出色的人也有不少,但是天赋比你高,灵气比你足的人,还是寥寥无几。”
张团也补充说:“前面几年,我一直以为乔小姐更想当易总的太太,不敢对你有更多要求,幸好你没有真和易总结婚,要不然,我们团的损失就大了去。”
安冉听他们这么夸,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吃到嘴里的杨枝甘露也美滋滋的。
陈总监又感慨道:“乔小姐不需要妄自菲薄。三年前,在巴黎演出时,你还帮我们舞团得到一位贵客的肯定。”
“贵客?”
陈总监解释:“就是易总的三叔,易家的三少爷。他在国外待了很多年,所以你可能不认识他。当时,他要做跟舞蹈行业有关的投资,在我们舞团到欧洲演出的那几年,他来看过几场舞剧。但带你去演出的那一年,是唯一得到他肯定的一场表演。”
安冉将勺子捏得紧了一些。
她琢磨了一瞬,才问:“那你们后来找我,也是因为易先生的那句夸奖吗?”
“怎么会?”陈总监乐呵地为自己正名,“我们也算懂艺术的人,当然是有眼光,怎么会眼瞎看不清眼前就有一位新星。你在提出退团的时候,不过是尊重你的想法,不好多做挽留。”
“我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乔小姐会不会再次离开我们,很多小有成就的芭蕾舞演员已经奔着娱乐圈的高片酬去了。据我们所知,从前几年到现在,一直有名导向你抛来橄榄枝,”
陈总监又悄悄打量了一下安冉的脸,心里的忧虑更甚。
这么一位仙气飘飘的美人,哪怕没有丝毫演技,站在画面里当个花瓶,都有大把观众买账。
安冉摇摇头,“我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拍戏经验,进入一个陌生的领域,难度太大了。”
陈总监和张团露出一个放心的神情。
他们后来说的话,安冉没怎么听进去了。
她惦记着他们说的事,等易斯谦在晚上打来电话时,她有点期待地接通。
易斯谦却说:“最近有点忙,我这两天都回不去水云湾,司机会来接你。”
安冉略显失落,低声应下:“好。”
她本来还想等回去的时候,好好问问他。
在放下手机之前,安冉忽又咬了咬牙,打起精神。
“等等。”
易斯谦保持沉默,没有立即挂断电话,给足了她犹豫的时间。
安冉清了清嗓子,忐忑地斟酌语句,问了出来:“易先生,听说三年前,我到巴黎演出时,你曾经夸过我……”
顿了顿,她赶紧补充:“我们那出舞剧,舞剧名叫《荆棘鸟》。”
“对。”易斯谦坦然地说:“夸的是你。”
安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