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的和易承泽结婚,等易承泽将来顺利继承易氏,他是不是也会毫不留情地踹开她?要是她敢有丝毫反抗,他也绝对会用各种方法对付她?
到这个时候,安冉才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易承泽。
他对她关怀体贴,尊重她婚前不发生亲密行为的做法,或许只是因为他需要塑造绅士的人设。
易承泽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轻声笑了笑,放柔了姿态,“冉冉,你也知道,易氏和乔氏合作开发南海项目即将启动。当年,乔氏名下的智科传媒被其它公司收购,后来又被易氏拿下。作为联姻的条件之一,易氏将智科大量的股份转给乔氏。如果你继续任性下去,那些合作的项目都中止,你妈妈心心念念的智科可能又会落到其他人手里。”
安冉不免恼怒,“你居然威胁我?”
易承泽悉心诱哄:“听话,先跟我回去完婚,宾客都快到齐了。谁还没个过去,只要你想开点,我们就能忘却所有重新开始。”
“你不是还对法国念念不忘吗?度蜜月的时候,我带你去。
“从前到现在,你想要的什么东西,有哪一样,我不是大方地替你争取到呢?”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忘掉这段不愉快的插曲吧。”
安冉冷眼看他。
高中时,她受制于严苛的家教,看到其他小姑娘吃冰淇淋只能犯馋。他会愿意跑遍整个海城,为了偷偷给她买独一份的冰淇淋。
现在想想,那家冰淇淋店就是乔馨做兼职的店铺。
他特意跑过去的目的是什么,还需要她细想吗?
当这段感情被剥去糖衣,剩下的唯有丑陋狰狞的面容。
易承泽审视她的神情,自然而然地抓住她的手,温声劝说:“你要是心中实在有气,大可以现在打我消气。”
乔家很看重安冉这个女儿,势要将她培养成顶级花瓶,让她学的也都是插花国画芭蕾那些玩意,对她的一言一行要求近乎苛刻。
在多年的严格教育下,她的脾性把控得恰到好处。虽然有点小骄纵,但那是在男人可容许范围内的小性子,像有脾气的猫,少一分太木,多一分太躁。
她应该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
易承泽到底是低估了安冉。
安冉越听越觉得可笑。
好一个软硬皆施,真以为她没了他不可吗?
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将他的手甩开,骂了一句:“狗东西。”
易承泽眸色微微一敛。
安冉清晰地表明态度,“我不会跟你走的。”
“因为我有其他男人了。”
“易承泽,能海的人不止是你。”
过往对易承泽建立的好感荡然无存。
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
和易承泽的婚约,必须解除。
除了乔家要求的联姻外,她之所以答应易承泽求婚,也是为了报恩。
但是,她想明白了。
既然易承泽的做法突破了她的底线,她就没必要赌上自己的一辈子。
报恩还有很多方式。
安冉神思急转,目光扫向修车厂,迅速地寻找外援。
当目光锁定在那位修车工身上时,她的心里头有了想法。
不会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这个男人虽看着散漫,但压迫感很强。
在气场上,似乎还隐隐压了易承泽一头。
安冉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得走过去,来到那位帅气修车工的面前。
她攥住修车工的衣领,指了易承泽和几个保镖,放言:“放倒他们,你有信心吗?”
浅淡的馨香气息扑鼻而来,莹白的小脸倏然撞入眼瞳,男人琥珀色的瞳仁微缩。
他微微后仰,与她保持了点距离。
“要看报酬怎么样。”他眯眼打量了一圈,估量道。
“超乎你的想象。”安冉琢磨着合适的数字,投去求助的目光,“百万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