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们能帮忙找出答案吗?我非常想知道,然后当面向其道谢。”周诗雨急切地说。
钟离蔚比了个OK的手势,“我们尽力吧!”
祁韵惊奇道:“咦,这语气一点也不像学长你说出来的。”
陈扬附和道:“确实。”
“当前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只能确定这个人是在你去食堂的空当将门票和字条放入你占座桌位的抽屉中,而且他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专门去文印店打印了这行字再裁成纸条,他的字,你应该很熟悉,能从字迹认出来,不然他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钟离蔚停顿了一下,问周诗雨:“这样,你能有一些眉目吗?”
周诗雨“唔”了一声,“让我想想……”
祁韵看着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就快打成疙瘩了,“那个,知道你喜欢宫崎骏,可能也无法进一步缩小范围,毕竟你包上挂着龙猫的挂坠,看到的人都能知道你是他的粉丝,和你上同一堂课的人慢慢地也都能知道你占座的习惯,但知道你生日的人,应该不多吧?因为之前别的学校出了安全事件,现在非本校师生,进入校园需要校内人员到校门口接应,除了你的亲人和以前的朋友,还有谁知道你的生日吗?”
周诗雨豁然开朗,“啊,大一的时候,我们寝室四人分别过了生日,还是原寝室长提议的,大一下学期结束她转专业,搬去另外的校区了,我们寝室现在就三个人。昨天,陆绵和我一样有早课,不过是不同的选修课,她在东二教学楼,我在西一教学楼,她比我早几分钟离开寝室。凌淼没有早课,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陈扬先排除了一人,“早课八点开始,而我们学校的校车最早的班次是八点半,是你原寝室长的可能性很低。不坐校车,两个校区之间公交并不方便,最起码得四十分钟,打的要花好一笔钱,划不来。”
“那剩下两人中,是谁送了这张门票?”蒋含樱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羡慕。
“我突然想到一点,送票的人应该是知道你没订这场音乐会的门票,才会将之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的。”钟离蔚挑了一下眉毛,“不然拿着两张同场音乐会的门票,也只是浪费了吧!”
周诗雨解释道:“她们两人都知道,门票开售在前天也就是周三上午,学生会换届选举,我既负责组织,又要准备发言,根本无暇浏览手机信息。”
这下完全陷入了死胡同,找不到别的有效线索。
蒋含樱放弃挣扎,“实在不行,干脆找她们两人当面问问清楚得了!她们现在在寝室吗?”
周诗雨摇头,“她们一般较晚才回寝室。没有晚课的话,凌淼一般吃完晚饭,去风铃岛逗一会儿猫,就去操场跑步;陆绵行踪不定,可能在图书馆,可能去做家教,也可能在逛商场。”
蒋含樱痛快决定:“那就先去找凌淼吧!”
春末夏初的风铃岛上,栀子花盛开,纯白一片,像下了场五月雪,雪中还飘来浓郁甜蜜的奶油香气。
“这里的猫是不是越来越多了呀!”祁韵感叹,猫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钟离蔚侧身望向周诗雨,“有看见你那位室友吗?”
周诗雨环视了一圈,手指前方,“看到了,她在那边,穿着条纹衬衫和宽松的牛仔裤。”
凌淼正抱着一只花猫,给它顺毛。
祁韵莫名觉得她和那只猫瞧着竟有几分眼熟,还未等她捋清思绪,凌淼便站了起来,朝她们挥手,“诗雨,你怎么会来这儿?还有,推理社的几位?”
等等,后面那句不应该是这几位是谁吗?祁韵惊诧地瞪大眼睛,偏了偏头,在陈扬和蒋含樱的脸上看到了和自己同样的疑惑。
“这只花猫后来没再乱跑了吧?”钟离蔚伸出食指,轻轻敲了敲花猫的鼻尖。
“呃,是之前寻猫的委托人?”祁韵反应过来,饶是如此,也不得不说:“真是好巧。”
“诗雨,你找他们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凌淼有些担忧。
周诗雨摆摆手,“没有啦,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钟离蔚突然道:“凌同学,可以问你一些事吗?”
凌淼干脆地说:“你问。”
“你的生日是不是已经过了?”
“嗯。”
钟离蔚闻言,蓦地一笑。
每次他露出这种自信又开朗的笑容,往往已经大致描摹出了事件的脉络和轮廓,祁韵暗想,遇到凌淼后,他得出了推测,破绽或许就在凌淼的身上,她身上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吗?衬衫和牛仔裤都是常见的穿着,啊,皮带,她的皮带漏穿了一个背后的裤袢。
“你是不是昨天刚换了这条牛仔裤?”钟离蔚接着问。
脱裤子只需松开前面的皮带扣子,换裤子才要将整条皮带卸下来,重新穿过,祁韵这下也明白了。
凌淼点头,“对的。”
话音刚落,祁韵便开口道:“你昨天没有早课,起来穿衣应该不用那么着急吧,皮带怎么会漏穿了一个裤袢?”
凌淼大幅度地扭过头,同时,伸手摸了摸,皮带确实漏穿了一个裤袢。
“周同学走后,你就起来了,急忙地穿衣洗漱,远远地跟在她后面,在她放好东西、离开教室后,把门票和字条放入她占座的桌位中,是这样吧?”陈扬替凌淼回答道。
凌淼轻轻地应道:“嗯。”
“那为什么不署名?”蒋含樱不解。
“周同学,你这个学年是不是忘了凌同学的生日?”钟离蔚确认道。
周诗雨回忆了一下,突然“啊”地叫出声,神色愧疚地向凌淼道歉:“对不起!”沉默片刻,又道:“谢谢你!”
“学长,你这次是在逆向推理吧!先以送礼物之人不想让周学姐尴尬所以没有在字条上署名作为结论,再逐步核验这个结论是否正确。”祁韵一脸认真地分析。
钟离蔚淡淡一笑,“除了自己生日被遗忘怕对方收到自己的生日礼物不好意思外,我想不出作为室友匿名送礼物的其它原因了。”
周诗雨觉得自己真是糟透了。周二晚上,她和凌淼刚吵了一架。下午和晚上都满课的她,赶在傍晚去超市买了一大包糖果和零食,回寝室后,匆匆忙忙地放在最靠外的桌位上,便奔向教室。谁知晚课结束再回来的时候,信誓旦旦扬言要减肥的凌淼拆了好几包零食,正大快朵颐,她的腮帮鼓得像只藏食的仓鼠,吐字却毫不含糊,“诗雨,我今天增加了运动量,多跑了五圈,差点要撅过去了,好在一回寝室,就看到了能量源泉!这些是你买的吗?”
“这些是我为明天上午的选举大会准备的,份数都点好了,你怎么能擅自拆开啊!校门口的便利店老板家中有事歇业,超市九点多肯定关门了!”周诗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凌淼知道自己闯祸了,挠了挠头,“抱歉啦,那个你别气了,我明天一早起来去超市买几包补上。”
周诗雨怒吼:“我能不生气吗!”怎么会有这般神经大条的人!
陆绵一手抱着一沓厚重的书,一手推开寝室门,被这高分贝的嗓音震得手一抖,险些把从图书馆刚借的书摔了,“怎么了?”
周诗雨没有心思解释,闷闷不乐地爬上床,拉过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自己,将凌淼和陆绵轻轻交谈的声音隔绝在外。
三更半夜,她被闷醒了,再想入睡却有些失眠,睡不踏实,早起的闹钟自然错过了,慌乱下床的时候,凌淼已经买来了零食。学生会换届选举大会圆满落幕,但她依旧小肚鸡肠地把这件小事记在心里,对比凌淼哪怕她的生日被遗忘也用心地准备自己的生日礼物,她真地是太差劲了。
差点都忘了呢,一起上课的时候,写字很慢的她从来不用担心来不及抄笔记,凌淼记得很快,总是会把左手移开,方便她看。也是她提出:“你都去占座了,早餐就交给我吧,你想吃什么?”
“奶油包。”
作者有话要说:
专门查了一下五月前后是哪些花的花期,选了栀子花,之前提到风铃岛上常青树居多,又查证了一下栀子是不是四季常青的,答案是肯定的。感觉原来写文还没这么纠结讲究,想写啥花开就得给我开,也甭管季节气候。
第10章 第十章姓氏
“问:为什么市面上橙汁饮料很多,橘汁饮料却几乎没有?
答:从原料产量来看,橙子种植范围和规模较橘子大。从储存运输来看,橙子皮比橘子皮厚实,橙子的保鲜期限比橘子长。从口感风味来看,橙子香味更浓,而且橘子榨汁后味道一般偏苦偏酸,不如直接吃橘子,橘子皮易剥不粘手,不像吃橙子,往往需要借助刀具,容易弄得满手都是汁水。——莲城大学飞马推理社”
“给!”祁韵将冰镇酷儿递到钟离蔚面前。
“谢了,你家离学校好远啊。”1号线地铁倒数第二站出来后竟还要转公交,一路颠簸,钟离蔚确实渴了,单手旋开酷儿,喝了一口,又见祁韵咬着牙和瓶盖较劲,“噗”地笑了出来,险些呛着自己,“我来吧!”他轻轻一拧,瓶盖就松了。
祁韵郁闷地抿了抿嘴,“谢谢!”他看着也不比自己壮实,怎么力气就差那么多呢?
“事先说好,学计算机专业真地不代表这人会修计算机!”逢年过节,被亲戚缠着问:“计算机专业好呀,我那台老古董前段时间罢工了,小蔚来帮忙看看能不能整好?”也就罢了,今天下午竟然收到了祁韵内容大同小异的微信:“学长,我妈妈的笔记本摄像头坏了,你能帮忙看看是什么原因吗?这台笔记本是刚买的,但我妈妈不想就这么把保修卡用了,除了摄像头,别的都没有问题,还是因为我妈妈工作的公司近期和外省工厂合作,要开视频会议才发现的。”
钟离蔚斟酌了一串回绝的话,最终还是删了,发过去一条:“笔记本在你身边吗?”
“在家里,我这周末回去带过来。”
“下周?万一又有视频会议呢?我下午满课,结束了发你消息,跟你回去看一下,如何?”
“学长,我家住得蛮远的,还有那社团活动呢?”
钟离蔚自动忽略了她前面那句话,“翘了。”没想到祁韵家离学校不仅仅是远,而是十万八千里远。到达目的地时,唯有西边的天际还残留着一抹暗红色的晚霞。
“韵韵回来了?”祁韵的母亲何姿正在半开放的厨房炒菜,瞥见祁韵身后还站着一名俊小伙,惊得险些把菜铲子掉地上了。
“阿姨好。”钟离蔚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你是?”
祁韵一瞧她母亲那一脸欣慰的模样,就知道她想歪了,“妈,他是我社团认识的学长,计算机系的,你那台笔记本摄像头不灵了,我请他来帮忙看看。”
“这样啊。”何姿果然很失望,“笔记本在书房。”
不愧是新买的笔记本,开机只花了十秒,桌面上有好几个文件夹,大多都是关于包装设计的,还有一个考研材料。
钟离蔚问:“阿姨是做产品包装设计的?”
祁韵点头,“嗯,有时半夜都得起来,在家改图纸。”
钟离蔚蹙眉,“这样她还有精力考在职研究生?”
祁韵连忙解释:“不是她,是我表姐,她们平时都用Pad,但在职研究生复试是远程线上进行的,需要以电脑为主机位,手机、Pad只能作为副机位,所以问我们借了电脑,这个文件夹应该是她拷贝的,还没删除。”
“原来如此。”钟离蔚微微绉起的眉头瞬间松开,“新买的笔记本,摄像头这种相对而言并非那么精密的部件,应该不太会出问题。你也说是因为近期需要开视频会议,才发现摄像头没反应、打不开,说明平时就不怎么用,那更不可能坏了。”他右击“我的电脑”,点击属性,打开设备管理器,点开图像设备的下拉列表,果然,Easy Camera被禁用了。“这台笔记本自带的摄像头被人为关停了。”
“啊?我们都不会动这些设置的。”
钟离蔚启用了Easy Camera,“是你表姐关的吧。学信网每年都发过在职研究生远程线上复试的标准,要求主机位清晰地照出上半身,而且双手平放在桌面上,以排除作弊嫌疑。用笔记本自带的摄像头,像素低,影响人脸识别,也很难完整地将上半身照进去,要另外垫高、调角度,往往不是头出框,就是看不到手,所以你表姐用了外置的摄像头,但复试结束后,忘了将笔记本自带的摄像头重新启用了。”
祁韵在笔记本登上微信,向钟离蔚发出了一个视频通话请求,摄像头亮了起来,屏幕上出现了她们的画面,钟离蔚在她身后笑得肆意,神采飞扬。
何姿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对钟离蔚赞不绝口。
祁韵暗自腹诽,平时对她没句好话,这不挺能夸的吗,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何姿热情地留人吃饭,“阿姨还热了水饺,晚饭吃了再回去,不然我和韵韵吃不下这么多,白白浪费了。”
钟离蔚不好推却,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饭吃到一半,何姿接到同事的电话,上次视频会议开到一半,外省工厂停电,会议中止,现在继续,钟离蔚这次来得真是及时雨,“我去书房,你们先吃。”
“饺子不蘸醋,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祁韵准备拿个小碗倒点醋,突然发现:“咦,这瓶凉拌醋什么时候用完了?”
“并不是用完了吧。这瓶凉拌醋塑料瓶,瓶身一半以下不是纯白而是微红的,若是慢慢用完的,不会在这里形成分界线,瓶壁上残留的红醋成分会缓缓下沉,随醋余量的减少下降,最终呈微红的应该只有瓶底这部分。一次性用掉大半瓶醋,也不可能吧,哪道家常菜需要加这么多醋啊?加这么多醋得酸成什么样!”钟离蔚顿了顿,说出自己推出的结论:“这瓶凉拌醋是被倒掉了,因为过期了。”
祁韵拿起塑料空瓶,瞧了眼底部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的确刚过期了。
“阿姨还留着空瓶,应该是想用来装点其它的调料,不过还没来得及洗瓶子。”钟离蔚笑着说:“用酱油凑合吧。”
“我,副社长?”祁韵看着白纸黑字的任命书,想起了第一次走进这间活动室的时候,彩条和亮片糊了她一脸,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小的惊吓,现在的心情着实和那次差不多,她再次仔细地浏览了一遍,“经充分讨论,众人一致赞成,推荐祁韵同学为本社副社长,即日生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