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跟他置气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他做错了事,她生他的气,他就这么忍不了?就非得着急忙慌得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她就范?
蒋声声恼怒而不甘,蔚燃见她迟迟不肯松口,他索性也就豁出去了,破罐破摔地点了点头:“行,你不跟我结婚,可以,今晚我就陪你舅舅一起跳下去。我死了,以后就没人再缠着你了。声声,只要能让你开心,我死就死吧。”
作者有话说:
蔚燃式求婚,就问你怕不怕
第86章
蒋声声的眼泪一下子被他的话给刺激出来,她酸苦恼怒地看向蔚燃,颤声喊道:“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蔚燃的视线也开始因泪水而模糊,他吸了吸鼻子,索性撒泼到底:“我是有病!我就是有病才会跟你提分手!声声,我病得不轻,我病得都快死了!你救救我,声声,你救救我。”
他走过去把蒋声声重新抱住,他紧紧抱着她:“嫁给我,只有你嫁给我,我才能变成正常人。你也不想看到我跟你舅舅一起跳楼是不是?”
魏关这时候大吼一嗓子:“声声!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嫁给他,舅舅这就跳下去!反正舅舅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
蒋声声的脸窝在蔚燃怀里,她紧紧握住了拳,别扭和忿懑填满了她的整颗心脏,她终究招架不住蔚燃和魏关的双重攻势,咬着唇呜咽起来:“我嫁。”
蔚燃闻言大喜,抬起她的脸:“你说真的?你愿意嫁给我?”
蒋声声别开视线没说话。
蔚燃亲了口挂在她脸颊的泪花:“明天跟我回B市领证?”
蒋声声泪眼瞪他:“现在可以让我舅舅下来了吧?”
蔚燃一把将她抱起来:“好声声,我一定把你当小祖宗那么宠着爱着,绝对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蔚燃最终虽然得偿所愿,但他知道自己这事办得忒不地道,强制性让蒋声声答应嫁给他,不仅惹出蒋声声一箩筐的眼泪,还把自己在蒋声声心目中的分数给拉到了最低。不过一想到蒋声声以后就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媳妇儿了,他又忍不住窃喜。
第二天一大早,蔚燃就接上蒋声声一起去机场,蒋声声从家里拿来了户口簿,暂时没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等飞机落地,蔚燃等不及地要带蒋声声去扯证,登记结婚的过程十分顺利,等拿着两个红本本从民政局出来,蔚燃心里简直放起了烟花。
他得意地想,这下薛沐洋是真没戏了,那孙子竟然还奢望能跟他抢蒋声声,要是薛沐洋知道蒋声声现在上了他的户口本,鼻子说不定都能气歪。
不过蔚燃现在可没多余的精力去薛沐洋面前示威,他当下最重要的任务是哄好蒋声声,他都打算好了,等把蒋声声哄好,他就正式准备婚礼的事,到时候婚礼一办完,再生个一儿半女,蒋声声就彻底是他蔚燃的人了,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放开她。
领完证,蔚燃直接把蒋声声带回他家,那个拥有他和蒋声声无数热恋回忆的住宅,他希望蒋声声能在那里尽快找回跟他热恋时的感觉。
晚饭是蔚燃亲自下厨,做的全是蒋声声爱吃的,可蒋声声却不怎么愿意动筷子,蔚燃知道她心里有气,把她抱进怀里哄了哄,企图喂她吃点,然而蒋声声说什么都不愿意张嘴,蔚燃没办法,亲了亲她红嘟嘟的唇:“不吃饭怎么行?今晚是我们新婚之夜,你不吃饭,晚上体力不支可别怪我。”
蒋声声气得瞪他:“你别太过分!”
蔚燃笑着蹭蹭她脸颊:“夫妻间做那种事太正常了,怎么就过分了?不过我会照顾好你,尽量不让你体力不支。”
他亲亲她秀气可爱的耳垂:“也是,反正动的人是我,你只要躺着享受就行,不需要多少体力。”
蒋声声羞恼:“你下流!”
蔚燃堵住她的唇,吃掉她接下来所有要骂人的话,肆无忌惮地品尝了一番她香甜的小舌。绵长的湿吻过后,蔚燃的声音从流氓匪气变得可怜巴巴:“好声声,我都一年多没要你了,你不能让我娶了媳妇儿还当和尚是不是?”
蒋声声推开他,受制于人的状态把她气得不轻,她不愿意跟蔚燃和解,忿忿地说:“你在医院!你当初在医院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蔚燃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他勾动唇角,牵起一个有些宠溺的笑容来:“没骗你,确实一年多没碰过你。当时在医院只不过搂着你睡了一晚,你都被那死胖子吓晕过去了,我怎么舍得在你没有意识的状态下跟你做那档子事?”
他爱恋地摸了摸蒋声声被他吻得水光潋滟的唇,低声道:“那天看你差点被人欺负,我心疼得要死,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床上那点事?当时我真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要跟你分手,为什么没保护好你,打定主意要把你娶到手,要好好照顾你一辈子,可谁知你第二天醒来却告诉我你谈恋爱了,你让我怎么接受得了?只好编出那样的事,指望你以为自己跟我在医院做了一晚上,会因为羞耻而跟你那个半路男朋友分手。”
蒋声声越听越气:“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可以信口开河,可以不择手段,你说你接受不了我跟其他人谈恋爱,那我就能接受得了跟你结婚吗?”
“不接受你也嫁给我了。”蔚燃搂紧她一些,“声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为什么你明明接受不了,却还是嫁给了我?因为你自己也知道,不管过程怎么曲折,你最后嫁的人一定会是我,我们命中注定就该是一对儿。”
蒋声声愤怒又无奈地瞪着蔚燃,她现在不甘心极了,只想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他去伤害他,她鼓着腮帮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讨厌你!”
蔚燃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讨厌我说明你心里有我。”
蒋声声咬牙切齿:“我从来没讨厌过谁。我爷爷是中医师,开了家中医馆治病救人。奶奶是音乐老师,退休后打理着一家花店。妈妈是心理医生,爸爸开婚庆公司。我家里人的职业都是给别人带来幸福的,所以我不想拖后腿,我也想给别人带来幸福,不想去讨厌谁。可我现在讨厌你,非常讨厌你。”
她的话起了作用,蔚燃脸上本就不多的笑容此刻更是完全凝固住,他感到有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令他喘不过来气,他心脏钝痛地盯着蒋声声,半晌才勉强能够发出干涩的声音:“你真讨厌我?”
蒋声声眸光微动,她看到蔚燃流露出一种她鲜少在他脸上看到过的表情,像是雨天被人抛弃的小奶狗,受伤、无助、弱小,轻易就能唤起人的恻隐之心。可蒋声声知道自己不该对蔚燃产生怜悯,他本性强势、自私、暴戾,跟无助弱小根本不沾边。她只觉得悲凉,为什么她跟蔚燃会变成今天这样?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毋庸置疑她爱蔚燃,可蔚燃对她的爱却来得太迟又或醒悟太迟,而且无法令她足够相信。如果他愿意慢慢来,让时间来证明他对她的爱护、尊重和忠诚,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再次沦陷,会心甘情愿跟他重修旧好。可他偏偏没有这个耐心,偏偏不愿意等待,偏偏要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来逼她做决定。
她心里怎么会没有气?她不仅气得难受,还不安得要死,他表现得像是吃定了她,他的感情这么激烈,像是一团烈火,可烈火燃烧在一瞬之间,熄灭也只需片刻光阴,她害怕烈火席卷之后,她的心会被烧成灰烬。这让她根本不敢把自己的心毫无保留地交给蔚燃,蒋声声冷漠地看向他,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对,我讨厌你,真的讨厌你。”
蔚燃的眼神变得颓败而痛苦,但这种软弱的情绪很快就被愤怒所取代,他表情阴鸷地盯着她,忽而从喉咙里闷出一声凄厉的冷笑:“你再怎么讨厌我也改变不了你已经嫁给我的事实。你现在是我蔚燃的妻子,我可以整晚整晚地趴在你身上做最下流的事,没有人能像我一样对你。你讨厌我,可你不得不接纳我,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是怎么跟你连在一起,怎么弄得你——”
“啪”一声,蒋声声怒不可遏地挥手甩了蔚燃一耳光,打断了他后面无耻的言论,蒋声声气得胸口都一起一伏:“畜牲!”
蔚燃不怒反笑,摸了摸刚被蒋声声打过一巴掌的侧脸,目光恢复了一点温柔之色:“你现在打起我来倒是越打越顺手。你说除了我,还有谁能让你这么打?”
蒋声声气极:“除了你,我也不想打别人!”
蔚燃把她拉过来亲嘴:“那我在你心里还真是特别。”
蒋声声推他:“你是特别! 不过是特别不要脸!特别无耻!”
蔚燃将她抱起来,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她往二楼去:“我不止特别不要脸,特别无耻,我还特别会疼人,马上就好好疼你,疼得你没力气再家暴我。”
蒋声声在他怀里扑腾:“你放我下来!你想干嘛?”
蔚燃抱她去洗手间:“当新郎。”
蔚燃嘴上无耻,可实际上却特别怕蒋声声生气,尽管强行跟蒋声声洗了一次鸳鸯浴,却硬是没敢对她做什么。洗过澡后,他把蒋声声抱去床上压着舌吻,下定决心要对她做这一年多以来想做却没机会做的事,可对上蒋声声愤怒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起初用手捂住蒋声声的眼睛,想继续跟她新婚之夜,可察觉到手心沾上她的眼泪,蔚燃的心就彻底碎成了两瓣,到底没敢强占她,把她搂怀里又柔声安慰起来:“别哭啊,我不碰你就是了。你委屈,我比你还委屈。自己媳妇儿就躺在怀里,我却只能眼巴巴地抱一抱亲一亲过过干瘾,又不是未成年,正儿八经领了证结了婚的。得了,我知道我现在又说错话了,是我不好,我混账,我不是人,我没资格委屈。你别哭了,我们盖着棉被纯聊天总行了吧?只要能搂着你一起睡,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要肯对我笑一笑,我能开心得立马飞上天。”
蒋声声不理他,蔚燃死皮赖脸,她只要一哭,他就立马亲她,吮吻她的眼泪,亲亲她的嘴唇,弄到最后蒋声声都不高兴哭了,他虽然没要她,却缠着她一遍一遍地说情话,蒋声声起初面红耳赤,听到最后也听出了免疫,耳朵起茧,就这么在他的甜言蜜语里慢慢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蒋声声就醒了,被饿醒的,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起身下床,洗漱完下楼,发现蔚燃竟然在厨房里倒腾早餐。她不敢相信这段时间看到的,总觉得蔚燃居家好男人的一面不会维持多久,这只不过是他在她面前的一种伪装,她要是因此以为他彻底转了性,那才是真傻。
看到蒋声声下楼,蔚燃连忙招呼她吃饭:“饿了吧?你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早饭做好了,快过来吃。”
蒋声声确实饿得难受,她走过去坐在餐桌边,蔚燃把早餐端上桌,两人难得岁月静好地一起吃了顿早饭。
中午和晚上都是蔚燃下厨,蒋声声没必要跟自己的生命健康过不去,虽然心里还是别扭排斥,但好歹肯吃他做的饭了。蔚燃突然变成模范老公,为她下厨,给她热牛奶,时不时给她准备小礼物和小惊喜,晚上睡觉也规规矩矩,虽然拥抱和亲吻从来不少,却没有违背她的意愿跟她行房事,他毫不吝啬地总要在睡前讲些情话,跟她腻在一起跟度蜜月似的。
不知不觉就这么过了两个多月,蒋声声稀里糊涂竟然习惯了跟蔚燃的这种单独相处的生活,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两个人竟然足足七十几天没出过门,形影不离地在这栋大宅子里过着两人世界,除了平时过来打扫和送生活用品的帮佣,蒋声声在这七十几天时间内,世界里竟只有一个蔚燃,她翻开这段时间以来写的日记,发现每一页都是蔚燃的名字。
同样,蔚燃在这七十几天,世界里也只有一个蒋声声。奇怪的是,两个人都没有因此腻味,反倒有种时光飞梭的错觉,像是只过了几天,没想到两个多月都过去了。
蒋声声庆幸的是,蔚燃在这两个多月时间里,始终一致地当他的模范丈夫居家好男人,并且没有“装”不下去的迹象。可蒋声声依旧不能对他放下戒备,她心里仍旧有气。
时值盛夏,蔚燃却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堆五颜六色的毛线球,神经兮兮地织起东西来。晚上吃过饭,蒋声声不情不愿地被他抱到沙发上一起看电视剧,说是看剧,可他的眼神大部分时间却不在电视屏幕上,而在她身上。他不开始亲她还好,一旦亲了她第一口,之后就会没完没了地缠着她亲嘴,蒋声声被他亲得没了脾气,每回都气喘吁吁的,他才肯放过她。
晚上又把她亲到呼吸不畅,蒋声声推蔚燃:“你差不多得了!”
蔚燃笑着用拇指刮她唇肉:“你什么时候才肯像以前那样主动亲我?嗯?”
蒋声声还没有原谅他,她板着脸不说话,显然不愿跟他多啰嗦。
蔚燃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毛线球开始织东西,蒋声声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瞥了眼蔚燃手里的毛衣针,怎么看怎么别扭。
蔚燃是那种很有男人味的长相,眉眼间又自有一抹风流,气质上有一种纯爷们的性感。他的形象实在跟他现在所做的事完全不搭,以至于看到他用毛衣针织东西,会让人后背发凉感到毛骨悚然。
蒋声声此刻就是这样的状态,大夏天的,身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
察觉到她的侧目,蔚燃稍稍挑起了眉:“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蒋声声不自觉接了话。
蔚燃:“郑启临那逼告诉你,我高中的时候给乔樱亲手织围巾,假的,你别信。当时那条围巾是我指挥同桌给乔樱织的。”
蒋声声愣了愣。
蔚燃眼神凌傲地看向她:“织围巾这么娘们唧唧的行为,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做。”
蒋声声说:“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蔚燃笑了笑,他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把“高贵冷艳”和“讨好求夸”这两种完全割裂的情绪融合在同一个笑容里,回答蒋声声道:“虽然打死我,我也不可能织围巾,但如果能讨你欢心,织也能织几条。”
他指了指那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毛线球:“这里红橙黄绿蓝靛紫,可以召唤彩虹了。我每种颜色给你织一条围巾,织到冬天正好能用。”
蒋声声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没觉得多感动,只觉得不可思议。
沉默了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问他:“你丢下那么大一个寰宇不管,天天搁家里给我织围巾,你觉得合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