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诚抬手摸摸他的头发,“别傻了,你自己估计一下你一个月消费多少,你觉得我养得起你吗?”
她戳戳他手表,“就这个,上次玩板的时候你摔了,我第一眼看的是它,不是你。”
“你觉得这表比我值钱?”许言珩捏捏她腰上的软肉,声音透着股难以置信。
这该怎么回答?
肯定不能实话实说啊。
“手表和我摆在那,你选谁?”许言珩似乎杠上了,非得跟自己的手表一决雌雄。
“我选择戴着手表的你,哈哈哈哈——”她才不做选择题,自然一起打包带走。
许言珩搂过去缠着她,开始猛男撒娇,“养我吧养我吧,我稳赚不赔的……”
安以诚抓抓他肩膀,脸上的胶原蛋白被他挤得变了形,“啊呀这是什么撒娇的大狗勾啊——”
两人坐上地铁去小鱼哥那里,安以诚靠着许言珩补觉,手腕被他捉去,袖子往上扯了扯。
腕上被套了个热乎乎的东西。
安以诚睁开眼睛,看到手腕上那串莹润剔透的白玉珠子,水头又灵动。
他怕冰到她,在手心里焐热了才给她戴上。
安以诚盲猜这东西不止千元级别,抬手就要摘掉。
许言珩把她戴了手串的手腕往怀里一拉,撸回袖子动作熟练地搭在自己手臂上。
“你知道我第一次被你美色吸引过去是什么时候?”他凑过去跟她讲悄悄话。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安以诚绝对的蜜汁自信。
“的确,第一次见面就跪在我腿前扯裤子,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许言珩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头发。
言多必失,安以诚主动选择不说话。
“义工那次,你戴了串挺好看的珠子,称得手腕很漂亮,”许言珩轻轻握了握她手腕,玉珠压过来,挤得她有点痒,“收下吧,很适合你。”
安以诚不想和他在地铁上太腻歪,到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才站下来说这事。
“我知道你宠我,”安以诚环抱住他,为达目的先放低姿态,“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不花钱吗?”
许言珩扣上她身后的帽子,直接屏蔽。
“这样吧,”安以诚半掀起她的帽子,浅褐色的眼里亮晶晶的,“手串我收下了,不过先放你这保管,要是我们十八岁还在一起,我在去问你要,行不行?”安以诚猛亲他一口,念咒语一般:“保险箱,开锁!”
啊!这!
怎么办怎么办?
女朋友她太可爱了!
他完全招架不住啊!
许言珩挣扎许久,最终还是架不住她的迷惑,顺了她的意,揉着她软软的头发低语:“你要是突然有一天不要我,那损失可就大了。”
“你放心,为了你的手表和我的珠子,我也不会不要你。”她把珠子放在他手心,给他拢了手指。
其实她知道,两人家境悬殊太大,最终可能还是会分道扬镳,她能做的,只是珍稀现在纯粹的恋爱,顺便做好抵抗世界和受伤的准备。
他在这段感情里一直缺乏安全感,安以诚也一直在反思改进,争取做个可靠的女朋友。
许言珩又问了一句:“你十八还是我十八?”
“当然是我十八,你想犯法吗?”安以诚想也不想就回。
犯法?
犯……法?
许言珩扬了嘴角,声音也哑了几分,又用那种勾人的调调跟她耳语:“你这是在暗示我吗?”
安以诚见快要哄好了,又加了把火,朝他俏皮地眨眼,“你觉得呢?”
许言珩麻利地揣了珠子就捉住她手腕。
安以诚自知大事不妙,甩开魔爪急着要跑,没窜出去几步就被许言珩揪了帽子,下一秒,连根拔起扛在肩上。
“乖,我找个地方好好疼你。”
……
小姑娘半张脸缩在雪白的围巾里,眸子里雾气还没散开,眼神还有点迷离。
许言珩走过来坐下,递给她一个抹茶奶油双拼甜筒,低头仔细瞧了瞧她红红的小脸,笑道:“冷敷可以消肿。”
冬至的商场人来人往,两人坐在coco前,许言珩喝热饮,她吃冰淇淋给嘴唇消肿。
第80章
他明知老婆要去小弟面前耀武扬威必须保持高冷形象,但亲热的时候还是不能适可而止,亲手把她高冷的形象给浇灭了。
下场就是,安以诚不理他了。
完犊子。
“要不这样,”许言珩凑过来低声讨好,“今晚来我家,你把我绑在床上,只脱衣服不让我碰,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我他妈……”安以诚真觉得这货在不断重塑自己的世界观,“你到底看了多少小黄电影?你小小年纪这么浪就不怕被扫黄大队抓走吗?”
许言珩笑了笑,喝了一口热饮,沉声悠悠劝她珍稀,粤语说的温柔缱绻:“你以后就知我嘅好了。”
他粤语不用来生活沟通,全用在贴着她耳朵讲情话了。
安以诚皮笑肉不笑,“我说错了,扫黄大队抓的是人,抓你得用捕狗大队。”
许言珩从衣服内设的口袋摸出那个粉色本子,借了前台的笔开始记仇。
【12.22.雪安以诚内涵我是饭桶和狗,拒绝养我。】安以诚凑过去看了眼,好家伙,这本子已经记了有几页了。
这页的前几条分别是:
【12.18.晴安以诚因为解题烦躁问候了我的妈妈。】【12.19.晴安以诚嫌我接水烫,凶我。】【12.19.晴安以诚踩脏我aj,白鞋。】【12.20.晴安以诚偷偷看别的男生打羽毛球。】【12.20.晴安以诚用□□打发我,“给你钱,快滚!”】安以诚:“……”
她伸手去抓那小本子,被许言珩躲了过去,他高高地举着本子,眸色警惕,“你干嘛?”
安以诚软着倒在他身上,嗲声求道:“给我看看嘛哥哥——”
许言珩憋笑破功,仍旧把那本子藏得严严实实,“给你我就再也见不到它了。”
软的不吃安以诚就来硬的了,“许言珩,把本给我!!”
两人到小鱼哥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宁远在外面扫雪,看到安以诚带来了许言珩也并不惊讶。
二哥既然下了请帖,那就算是自己人。
这群憨批昨晚应该是尽情狂欢了,瞧这院子里屹立着的三个雪人——一个对瓶饮酒醉,一个十块腹肌两块胸肌上擎着一个猪头,一个圆滚滚的光头上戴着粉嫩的兔耳朵。
明镜原来都是人民艺术家。
安以诚说好带许言珩堆雪人,他俩戴着手套在院子里一顿猛干,好不容易滚了个雪球架在宁远扫起的雪堆上,要多丑有多丑。
宁远瞧瞧自己手里的扫帚,再抬头瞧瞧那无法表述的雪人,犹豫着把扫帚插进雪堆给雪人做手。
可他扫帚这么一插,不仅雪堆散了,上面架着的雪球也滚了下来,碎得满地狼藉。
宁远扬起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一大伙人坐在屋子里包饺子,许言珩只会擀饺子皮,包的饺子要多丑有多丑。
顺顺亲情指导,手把手地教他怎么折出花边。
安以诚瞅了一眼顺顺包的那列,丑的跟许言珩不相上下。
一个敢教,一个敢信。
长见识的时候到了。
这群北方人煮水饺竟然直接用盆,这让许言珩大受震撼。
安以诚开了电磁炉往热锅里扔汤圆,小树凑过来,看着锅里白白嫩嫩的小团子,问:“安哥,怎么还煮了元宵啊?”
“许言珩是佛山人,他们那边冬至吃汤圆。”
小树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头一次听说冬至吃汤圆的说法,抱着胳膊感叹:“真是涨了见识。”
喻泽豪一般六点回来,大家掐着时间煮饺子,等喻泽豪和初新然等人进门,饺子刚摆上桌。
安以诚不知道初新然会回来,惊喜地走过去,“小新?”
初新然也不知道许言珩会来,琥珀色的眼睛瞟到他时微微惊讶,“姐,你还带了客人?”
喻泽豪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我请的,言珩救我,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他这么说,初新然也知道这人情一时半会是还不上了,他看看许言珩,又看看安以诚,欲言又止地抬手,“那你俩……”
安以诚勾上许言珩脖子,很是霸气,就是垫脚有点累,“他暂时当会儿你姐夫。”
暂时?
许言珩威胁地在她腰后捏了捏。
初新然脑袋转不动了。
这一个一个字的他听得懂,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他一时呆滞,许久,呆滞的表情终于炸裂开来,知道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只得垂眸掩饰眼底阴翳。
他怎么进村儿留个学,就连姐夫都有了?
有姐夫了安以诚是不是就不宠他了?
怎么有人跟他争宠啊该死!
怎么办?
言之溯我对你太失望了!
青梅都看不住!
干什么去了?
可恶!
这顿饭,起初大家都吃的有点拘束,直到后来啤酒端上来了。
许言珩从小到大几乎没这样喝过酒,眼睁睁地看着喻泽豪拉着兄弟们灌酒,一瓶接着一瓶直接对吹。
还好安以诚比较收敛,只是把啤酒当饮料,吃咸了的时候才喝一口。
这就是北方的酒文化?
虽然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喻泽豪酒过三巡,开始向许言珩抛出各种问题:“言珩啊你真是个好人!真他妈的男人!”
“你小子怎么敢拐我妹?你说!”
“时机不对啊!”
“虽然你救了我狗命,但也不能拐我妹啊!不应当!”
小鱼哥见许言珩不说话,憋屈地嚎啕大哭,“安以轩,爸爸对不起你啊……”
那从心里蔓延的悲伤,就像发现自己看了一春天的猪,被白菜给拱了。
“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这么久来把她护的这么好。”许言珩拿起安以诚的杯子,酒杯抬得很高。
“草!那么小个杯子,你礼貌吗?”喻泽豪擦了把眼泪,话里没有恶意。
康哥“哐”的一声一扯瓶口,借桌沿磕掉了盖子。
明镜人喝酒从不用起子,这是独门特技,人手必备。
许言珩接过酒瓶,和喻泽豪碰杯,干了。
在安以诚印象里,男人喝酒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爸爸、爸爸的朋友;哥哥、哥哥的朋友,还有她自己,都很享受酒沫冲下喉咙,舌尖萦绕了麦芽香味,酥酥麻麻的感觉。
但她也听说过南方人似乎不大能喝酒。
她在桌下拉过许言珩的手,他安抚地拍了拍。
初新然觉察到她的小动作,开始在旁边无理取闹求关注,“安以诚!你这个坏女人!你只拍他!不拍我!”
语气间满满当当的委屈和嫉妒,俊秀的小脸都有点扭曲。
许言珩听了,故意笑得很灿烂:“对,她只能拍我,怎样?”说完还把她另一只手也拉了过来,紧紧攥在自己这边。
这是喝多了?
安以诚忙不迭的和稀泥:“乌乌!不要吵了呀,你们都是我的翅膀,你们哪个我都少不了……”
男人之间总有些话题可谈,七嘴八舌地一直谈到喻泽豪醉倒不省人事。
把喻泽豪丢进房间后,大家开始收拾残局,康哥让顺顺拖住安以诚,自己和初新然带着许言珩去了客室。
墙上挂着各种友善的家伙,冰冷通黑,泛着冷冽的铁光。
主位的椅子上方正好又灯束照下来,两人的眉眼被笼罩在阴影之中。
许言珩在墙下踱了会儿步子,目光从哪些冷兵器上逐一扫过,最后落在两人身上。
初新然率先开口:“你怎么敢?你心里没数?”
康哥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没数。”许言珩推了眼镜,敛了周身的气场。
“许少爷,想必你我两家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康哥一语挑明,似乎根本不怕许言珩回头派人灭口,“你高富帅,是我们高攀,但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希望安以诚难过。”
“长痛不如短痛。”
许言珩没说话,看来他们知道的不比他少,甚至已经调查过他。
“安以诚现在无所察觉,是因为我们给她的资料是筛选过的,她要是知道程峰只是许氏的一个附属,你猜她会不会多想?”初新然冷笑,“趁现在,体面一点,赶紧分了吧。”
怎么全世界都要与他为敌?
许言珩沉声:“你们倒是胆子大,敢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不怕吗?”
“我们查的这些,安以诚不都告诉你了吗?还有什么可瞒的?”初新然刺了一句。
“请你慢慢疏远她吧,也好过宠上天就把她摔到地上——你家杀她父兄,你又待她太好,是想逼疯她吗?”康哥点了支烟,缓缓抽着,面色凝重。
“我们手里的确有证据,不过你不用担心,这点东西扳到你家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如今我们只求自保。”康哥吐了口烟圈,盯着许言珩。
“当然,你要是过来报复灭口,那死就死了,”初新然丝毫没在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许言珩嘴角绷直:“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康哥笑:“我们知道,但你是你,许氏是许氏,你救了二哥,是我们的恩人,我们欠情会报,但安以诚不行,你该懂。”
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