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雨贺舔了舔下唇,轻松一笑:“毕竟人可以没有性|欲, 但不能没有食欲。”
陆绵歆几乎觉得自己听错了,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颜雨贺,那人却只是无所谓地含着笑,陆绵歆扭着有些僵的脖子看向摄影师, 那位正在专心拍摄的摄影师抖了抖手指,赶紧道:“没事,这一句后期会剪掉的。”
“你们下一个要去谁的家?”颜雨贺冷不丁问了一句。
陆绵歆摸了摸耳垂,有些懵懵地回答:“好像是纪星祤。”
颜雨贺吸了口冷气,在原地顿了几秒,耸了耸眉头:“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你不想我跟你一起去找他?”
陆绵歆愣了愣,轻轻摇头:“我都可以啦,随便的。”
……
陆绵歆也没想到,颜雨贺居然是真的铁了心和她一起上纪星祤的门,这……剧本上分明不是这样写的啊。
结束颜雨贺家的录制后,几个人坐上了节目的车,半个小时后,就来到了纪星祤的家门口。
陆绵歆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回头却发现颜雨贺拉着摄影师站在不远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不知道在交头接耳些什么,等不及开口提醒摄影师跟过来,眼前的门就瞬间开了。
纪星祤穿着一身休闲简约的白色运动衫,素颜朝天,刚露出头的那一瞬间,陆绵歆像是看到了高中时候的他,永远一副休闲随意的样子,只是穿着一身和其他人别无差异的校服,手里握着一本厚厚的练习册,面色清冷毫无波澜,不过是眉头微动,眼波流转,就能散发出足以勾人心魄的少年魅力。
陆绵歆咽了咽嗓子,原地发呆地望着他。
纪星祤单手撑着门沿,朝她的身后轻描淡写地望了眼:“你一个人?”
陆绵歆正想转身示意颜雨贺他们的位置,就被纪星祤干脆地扶住手臂,往前一拉:“先进来再说。”
“咳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巨咳,颜雨贺总算是拉着被他绑架的摄影师现了身,面色带着些许试探的警惕,他莫名其妙地鼓了鼓掌,抿了抿唇,像是在忍耐些什么:“Suprise!没想到吧,我也来了。”
纪星祤不动声色地对上颜雨贺的目光,峙了几秒,才移开目光挑唇一笑。
一行人就在有些微妙奇怪的氛围中进了纪星祤的房子里。
刚踏进室内,陆绵歆沉默多时的目光就按奈不住四处打量,原来纪星祤住的地方是这个样子的啊,房子很干净宽敞,主蓝灰色的色调,有点北欧冷淡式的装修,墙上还挂着一些艺术家的画作,比起颜雨贺那个来不及收拾的,沙发上堆满了衣服的房间,纪星祤住的地方,有点干净整洁得过分了。
“哇靠,纪星祤你是个什么人?”颜雨贺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他一个手指下去,估计刮不出来一点灰尘,想到这儿,颜雨贺偷摸着看了眼陆绵歆的表情,也不知道在这样显著的对比下,陆绵歆会不会开始嫌弃他那个虽然努力收拾了但依旧有些凌乱但至少很有生活气息的房间。
还好,歆歆的面色并没有很惊叹。
陆绵歆当然不会惊讶,毕竟一个从小被要求任何事都做到完美无瑕的人,早已经习惯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得仿佛自己从未存在,只剩下完美和无暇。
这么多年,他似乎从没有改变过,也好像改变不了,而陆绵歆也不知道,这对纪星祤来说,是好与不好。
这次再见他,明明也没过多长时间,但他看起来好像瘦了不少,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眼隐藏着几丝憔悴,难道是这段时间的行程太紧,让他实在太累了?
陆绵歆轻咬着下唇,想要问出口,他是不是很累,他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但最终还是犹豫了,她苦涩一笑,还是按照了节目组给的剧本提示,问了些应付场面的,具有综艺效果的官方问题。
快到录制结束的时间,纪星祤回到卧室想要拿一件他突然想起的外杉,摄影师当然不会放过可以拍到卧室的机会,紧跟着他的脚步进去了,颜雨贺朝着陆绵歆使了个兴奋的眼色,也拉着她一起进去了。
纪星祤打开衣柜,眼色不紧不慢地寻找着。
陆绵歆靠在衣柜边,本是觉得无事可做,却在衣柜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静止住了。
衣柜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放置着一个圆灯,上面刻着一行小字:jxy,wish you be happy everyday.灯罩经过几年的岁月冲洗,已经有些泛旧,但色泽和品质已经能看出最初的纯净模样,看得出来,它被保护的很好。
颜雨贺也发现了衣柜里出现的不合时宜的圆灯,随口问了句:“这个灯怎么放在衣柜里?”
纪星祤已经找到了那件外杉,他将外杉重新折好,拿了出来,垂着眼眸道了声:“因为它只能存放在衣柜里。”
“为什么?灯不是应该放桌上,床头柜上,地上也可以,谁会放衣柜里啊?”
纪星祤轻轻一笑,微弯的嘴角却不含真正的笑意,他转了转视线,悄悄地看向陆绵歆,道:“因为它已经被丢弃了。”
颜雨贺:“屁嘞,丢了还保存的这么好?”
衣柜角落里的圆灯,像一轮失去了光泽,沉入睡眠中的月亮。
陆绵歆盯着那盏圆灯,这是她亲自从礼物店买来的灯,她曾经抱着它睡觉,犹豫着想把它当做礼物送给纪星祤,却又决绝地将它丢弃在纪星祤的家门口。
只是没有想到,她都快要忘记这盏灯了,可它还存在着,一直存在,就在纪星祤的衣柜里,静静地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