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婆婆妈妈什么鬼东西?有什么不能承认的?”米可强撑一口气故作轻松,“不就是你向着她,关心她,喜欢她么。你难道还觉得我接受不了?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终于,米可再一次触到了周星恒的痛点,他彻底怒了,“我向着她,我会跟你组队?我关心她我从田径场跑来这里找你?我喜欢她我天天想着怎么让你开心?我神经病吗?”
米可才不吃这一套,她反驳的事项多着呢,“那你解释你为什么为了她凶我?你为什么不是去走廊上找她就是去她班上找她?你为什么没事关心她跟什么人混在一起?”
周星恒简直要疯了,又是要他解释。他解释了又不听,听了也不会信。不然也不会有一句“她是我妈改嫁后的亲戚”都不让他说完,就给他来了一句“她是你妈,那我就是你爸爸”。
周星恒生气,周星恒直接发疯,他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把半圈半抱把人弄小角落了。
“干、干什么?”
这场景异常熟悉,简直是米可男女有别的启蒙画面。米可下意识脸红了起来,但,没闪躲,反倒是睁着眼睛近距离地看着周星恒。
“你敢!”米可声音带颤,但绝不是害怕,“我……”
没“我”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米可的脸又被端起来了。紧接着又是一通揉搓虐待。
她还没来及反抗,头就被摁在周星恒的肩上。
“还要我怎么解释?是要我的命吗?”
米可愣了片刻,这和她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啊。
好在周星恒很快松掉她,并自己走到一边去了。
周星恒再不松开,他颤抖的双手和快速的心跳就要暴露了。
米可不可能真的要他的命,但神奇的是只在他肩膀上呆了几秒钟,折磨他的念头都消失了。
米可好久才说:“我回去了。你别跟着我。”
米可飞速地离开事发之地。感觉离周星恒足够远了,她才开始恢复正常,并且开始自我反省。刚才真是弱爆了!靠了一下肩膀就服服帖帖了。
要不是丧失思考能力,没准能和他打一架。
感觉亏大了啊。
米可捶胸顿足,看到地上有个插着吸管的牛奶盒就踩上去了。她的情绪以及她的悔恨程度决定了这一脚的力度绝对不清。
噗嗤一声,飞溅出许多白色液体。
艹,谁呀,牛奶没喝完就扔地上?
米可惊魂甫定之余,环顾全身,还好没溅到自己身上。
然而,回头时,满身满脸牛奶的周星恒像一只斑点狗一样闭着眼睛站在后面。
米可崩溃了啊:“不是让你别跟着我吗?”
周星恒屈辱地睁开眼睛,全身肌肉包括颈脖子都是绷紧的。
“你是在告诉我你幼稚得还没断奶是吧?”
米可痛苦地啊了一声,她浑身上下,连张纸巾都找不出来。
“我过来是跟你讲,陈茵茵是我妈再婚那边的亲戚。我跟我妈没什么往来了,她偶尔会帮我妈给我带点东西。我跟她,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无疑是在宣告米可是毛躁鬼的同时宣告她是个醋坛子、戏精!
“救命!”
地球还不毁灭吗?这日子要过不下去了啊。
这一天的最后,是周星恒撩起衣服的下摆,把脸上牛奶擦干净了。虽然场面一度尬到起秋风,但米可还是瞅了一眼周星恒结块了的腹肌。
最后,周星恒不知道哪里搞来一辆自行车,骑自行车载米可回家。
风还挺大的,周星恒的运动衣鼓起来,贴到了米可脸上。
“周星恒你衣服上有股奶腥味,你能不能……”
“你闭嘴。”
能不能把衣服塞到裤子里去啊?
闭嘴就闭嘴。
米可安静着痛定思痛,跟周星恒的恩怨情仇什么的可以缓一缓,先成为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再回到学校正常上课,就跟要脸匿了一样,两人谁也没再提这黑历史。
由于每天中午都要听周星恒上课,他们五个人都改成在教室里吃午饭了。
昔昔啃便当不耽误掏手机,“我跟你说,神了。京京的新版本真的加强了打野。”
米可瞧了一眼京京官方发布的版本更新文案,没发表评论。
反正都上了贼船了,就算加强的不是打野又有什么办法呢。
昔昔放下手机凑得米可近近的,“我怎么感觉你和周星恒最近怪怪的,吵架了吗?”
米可立刻否认,“没有。正常得不得了。”
“那为什么你们都没有眼神接触?”
米可吃完了,把手机屏幕戳亮,“脑电波沟通不香吗?”
都吃得差不多了,周星恒便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今天没有课件,他点开了视频,“先看一遍。”
很快几个人都发现这是和陈茵茵那支队伍对战的视频。
上路、下路死来死去的。
而中路虽然没死什么,但是操作很笨拙。
结束后,周星恒将画面定格在ban/pick式神阶段的图像,然后拿出教学工具激光笔。
周星恒说,玩对战类的游戏,其实在选式神的阶段就能对对手的水平窥见一二了。当时选人的时候,周星恒没有要求米可他们选什么式神,一来是他们的队伍还不成熟,他根据没太在乎输赢,二来是不想暴露太多真实水平,三是想看看对面的水平。那场比赛,陈茵茵他们那队选的阵容从单个式神来看,每个分路都是克制他们的,而组合在一起也没有明显的缺点。这无疑是一个对手很会玩的信号。
陈昔开始担心,“他们那么厉害,那我们怎么办啊?”
刘程和方明或多说少也有这方面的疑惑。
只有米可双手抱胸,气哄哄,不管,周星恒你说过你包赢了。
周星恒笑了一下,让他们别急,上次保留了实力,尚且有几分的胜算,把下面的课程学完,输赢会很明朗。
于是周星恒便在米可骂骂咧咧式的吐槽下,开启了他第三个模块的教学:式神阵容、游戏站位和式神之间的克制。
一天又一天,时间过得飞快,转瞬之间便到了国庆长假前夕。
至此,周星恒已经将对平安京的游戏理解毫无保留地奉献出来了,教学也告一段落。
昔昔斗志昂扬地说:“我觉得,我们国庆好好练练,下次肯定能赢茵茵他们那一队了。”
米可想称赞一句,结果米建生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米可一接通,米建生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可可,收拾好东西,明天跟司机回海市。假已经跟老师请好了。”
小忧伤
米可很快闪到教室外去接这通电话。
“爸爸,我国庆假期想在明城这边好好学习。往返海市太耽误时间了。我就不回去了。再说,就算我回家你们也不在家,没时间陪我。”
米可难得乖巧,话也说得在理,她觉得米建生能听进去。
但事与愿违。
“爸爸给你找了个试镜的机会。你回来,爸爸妈妈陪你去试镜。”
米可险些晕倒,除了上声台行表那些课的时候,她几乎想不起来她是要考表演学院的学生,米可摁了摁教室外的白墙壁,又转过身去踢了踢走廊上的围栏,“靠谱吗?不会又是白忙活一场吧?”
“靠不靠谱不是应该我问你?”
米可无语,上次冤家路窄的,谁能想到嘛。
“那要试镜几天啊?”
“预计三四天。”
“啊?”约等于一整个假期没了啊这是。
“嗯,明天早一点,晚上开车容易疲劳不安全。”
米建生还要忙,把电话挂掉了。
米可撇着嘴,一转头发现周星恒在教室门口站着呢。
米可走过去情绪略略地低落,“干嘛杵在这里?”
周星恒没回答,跟在米可后面进了教室。
五个人很快组队开黑。经过了好几轮的理论学习,米可他们几个都拥有了基本的大局观。也就是游戏行话中所谓的意识。
有意识了,才能听懂队长的指挥。
竞技类游戏,团结,以及对领导者的绝对信任,能很大概率的影响输赢。当然前提是这个领导者足够的强。
前几把排到的对手都比较弱,他们都是快刀切豆腐似的,轻轻松松就赢了。最后一把,匹配到了会玩的队伍。
从选式神,到对线,对面的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他们是高手。
眼看经济落后,跟着就是装备落后,最后就是完犊子的没有伤害。这些路数米可都很清楚了,所以才更着急。
突然周星恒说,“莫慌。能打。”
米可操作着手机,心安了一点。还不知道怎么打的时候,少送几个人头,是菜鸡最大的尊重。
于是她拼了命猥琐。
等到游戏进行到十分钟的时候,周星恒开始布置站位。
各自到了大概的位置后,周星恒便说开团。
肉坦式神刘程便冲上去控住了对面的前排,然后周星恒才以诡异的角度切进对面的阵型里,把对面两个主要的输出打成了残血。全面团战一触即发。周星恒趁乱逃离现场,米可和昔昔也入场开始补伤害和控制。
混战中,对面挂了两个主要输出。
剩下的都逃跑了。
周星恒继续安排,“米可跟我去追,剩下的打大蛇。”
唔,米可跟着追残血。也不知道周星恒是怎么知道他们藏在哪个草丛的。反正他没用多久就把对面剩下的人都逼到了视野内。
对面辅助丝血,上单和中路残血,伤害高的就是米可自己养猪养起来的中路,按照周星恒的教学,应该先把中路灭了。
米可双灵咒在手,状态也还可以,不用周星恒说,便冲上去控住了对面中路。
周星恒就更不用米可说了,赶过去收人头的时候,这里顺道把辅助的人头给收掉了。
中路锤死挣扎,但难逃厄运。
就剩一个了。
米可反手又是一套技能丢到最后的上路身上。鉴于站位学得不错,米可的技能都丢中了。
对面上路血条哗哗地掉。
最终也是被周星恒收割。
对面团灭的同时刘程、方明、昔昔已经把大蛇打下来了。这一局稳赢了。
而且这个赢也不是躺赢,而是米可也贡献了一份力量的。
这感觉太美妙了,米可快乐得合不拢嘴。
周星恒把这一局的录像保存了下来,然后立刻开始复盘。
周星恒说对面最会玩的是中路,对线非常细节,其次是上单,操作很秀。对手水平高,开局逆风很正常,但是游戏不仅仅打技术,游戏还打阵容。对面这次输在阵容上。他们选了四个前期强势的式神,到了中期开始疲软。周星恒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打出了翻盘的一波团战。
然后他又说,游戏还打心态,对面团灭和被拿完大蛇后,心态就崩了,第一个复活的人连兵线都不清了,估计内部已经在开始甩锅和吵架了。其实他们苟一苟还能打,因为他们有个专门打大后期的射手。但是他们放弃了。
昔昔说,“一开始的经济落后的时候,我都害怕了。”
这也是米可的心声。
“对位经济差没有参考意义,要看C位经济差。我的经济一直全场最高。所以肯定能打。”只要他在,就毫无疑问切得到对面的输出。就是这么自信。
最后他说,技术再强,赢起来也有运气的成分,但是技术强,有团队协作,心态好,对游戏版本理解透彻,不赢很难。
米可点头,他说的有道理。
然后他又说:“理解游戏版本是我的事,你们只需要提高技术就行了。”
米可想立刻马上开始狠狠地提高自己的技术。
周星恒一番话也鼓动了昔昔,她慷慨激昂,“那我们国庆怎么安排!”
米可高涨的情绪一下子落回去了,她丧丧地说:“我得回海市几天……恐怕是练不了。”
“啊~?”昔昔震惊。
米可点点头。
放假前一天,上学的上班的都没心思。
米可把作业写了写,上午便结束了。
在走廊拐弯的地方,米可被周星恒叫住了。
“嗯?”
“你怎么去海市?”
“听到我打电话了?”
“嗯。”
“司机开车送我。”
周星恒沉默了一小会,然后问:“我能跟你一起吗?我没买到去海市的高铁票。”
米可看了他一眼,说是:“行啊。你去海市干嘛?”
“有点事。”
米可也没追问,毕竟如果周星恒问她回海市干嘛,她也会划划水地说有点事,不会具体告诉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米可领着他上了埃尔法,门一关,米可便将座椅调成平躺状态,然后恹恹地跟吴叔说,这是她同学,也去海市,顺路载一程。
吴叔和善地笑着冲周星恒点头,然后便是沉默。
周星恒毕竟比米可高,他无法像米可一样整个人窝在座椅里。他一直端坐着。看看手机,看看窗外。
经过服务站时,吴叔停靠并下车走动走动。
米可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没动过,周星恒都以为她睡着了。她突然冒出一句话:“周星恒,你玩平安京为什么这么厉害啊。”
“我玩什么不厉害。”
米可无语凝噎,想想也是,小时候玩那些泡泡堂、CS什么的,他都很强,就连他不屑一顾的劲舞团,他也是网吧里数一数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