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翩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五月的东川天气适宜,温暖的光让人浑身发懒,她盖着书,闭着眼躲懒。
后座两个男生正在讨论题目。
期中考刚结束,某一位数学只考了39分。
他哀叹:“几何为什么这么难?到底是谁造出了数学啊啊啊,学神,你就没有什么妙方能传授给我吗?”
施翩将书盖得严实了点。
稍许,身后响起一道清淡的嗓音:“欧几里得在亚历山大新城教学时,国王托勒密问他是否有学习几何的捷径,他说——几何学中没有专为国王铺设的大道。”注[1]
少年无情道:“所以,没有。”
话音落下,他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清透的球体像某颗神秘星球,还是犯困的星球。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用标准不过的中文问他。
余攀和窦桃同时顿住,视线往施翩脸上看。
这人会说中文?听起来可太正宗了。
施翩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见陈寒丘不答,她直接抽出桌上的数学试卷,和她一样是满分,其中一道题目的解题思路她没想过。
看完,她仔细打量这人。
白净,清俊。
她喜欢的单眼皮。
一中丑到不行的校服穿在他身上还挺好看,就是脸上表情少了点。这阵子,她和她的后桌唯一的交流就是传作业的时候,他用笔轻轻碰她一下,她一伸手,作业就递过来。
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在那个关于数学的午后之后,施翩对陈寒丘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她不再遮掩自己会说中文的事实,她开始说一些除了她和陈寒丘谁都听不懂的话。
比如——
“墨卡托海图是怎么绘制的?”“地球的曲率。”
“差分机有几个零件?”“4000多个。”
“你知道开普勒曾说,地球是——”“星空中敏捷的流浪者。”
窦桃:“……”
余攀:“……”
两人一问一答,在午后铃声打响之前,施翩忽然拿出一张画纸,问陈寒丘:“这是什么?”
窦桃和余攀都忍不住凑过去看。
淡白色的纸上黑色线条混乱,扭曲复杂的弧度完全是乱涂乱画。
陈寒丘静静看了片刻,抬眼看向双眼晶亮的少女。
她清透的琥珀色的眼睛是他见过最美的星体,这一刻他不想让她失望,于是他说出答案:“宇宙。”
施翩眨眨眼,忽然说:“你是一个天才。”
窦桃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美丽的少女一脸无辜,理所当然道:“因为我也是啊。”
所有人:“……”
那时谁都没把她的话当真,除了陈寒丘。
……
谭融听得像醉了酒:“这浪漫的青春,啊!你懂吗?青春。多美好的开始啊,你们就是那时候开始熟悉的?”
陈寒丘:“不是。”
谭融不理解:“嘶,这还不是开始?为啥啊?”
陈寒丘顿了顿:“我不想和她扯上关系,没理她。”
“?”
“……”
半晌,谭融夹了颗花生米,慢悠悠地嚼着,最后发表重要讲话:“你活该,知道吧?”
作者有话说: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