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丘。”
她忍不住喊他的名字。
陈寒丘撩起眼皮,视线静静地落在她面上,许久,轻嗯了声,问:“怎么了?”
施翩道:“项目的事,我能做的都让我做吧。你那么忙,我空闲的时间多一点。”
“不忙。”他轻声应。
“谭融说你不回家。”
陈寒丘:“都一样。”
施翩微怔,她想起陈寒丘的家。
冷色调,空旷冷清,崭新的房间里没有一点痕迹。不像是家,像平台上亟待出售的样品房。
所以他说,都一样。
施翩抿起唇,不再开口。
再多说,就要越界了。
调整完情绪,施翩专心比对小行星的轨道数据,这一行行数据在她眼里是具象化的线条和空间,她逐渐投入进去,忘记了周围。
不知过了多久,余攀窦桃两人满头大汗地进来。
进门就喊:“学神,外面钓到一条七八十斤的鱼,这长度绝了。你不出去看看?”
“陪女朋友呢。”闭目养神的人淡声说。
余攀:“……”
窦桃:“……”
余攀一愣,磕磕巴巴地问:“玩、玩真的啊?”
“啧,假的。”窦桃用机械臂戳他,压低声音道,“小羽毛还在。”
余攀看了一眼,说没事,“肯定又出神了,我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两人在外面热得不行,进门一人一杯水,几口就喝完了。
余攀长手长脚,找了最长的单人沙发躺着,造作了一晚上,他困得很,很快便沉沉睡去。
窦桃喝完水,看了眼陈寒丘。
“老大。”她低声喊。
陈寒丘睁开眼,等着她开口。
窦桃沉默几秒,直接问:“你现在对小羽毛是什么意思?她不一定会留在国内。”
陈寒丘看向施翩。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女孩子托着腮,神情专注,面颊微微泛红,鼻尖上挂着一抹湿润的汗意。
像以前每一个夏日午后。
午睡时,她旁若无人地喊他的名字,嘟囔着道:“陈寒丘,我好热,太阳是不是晒我脸了?”
少年看了眼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说没有。
她哼哼两声,不动了,眉头却皱着。
陈寒丘写了几道题,忽然放下笔走出了教室,再回来时,气喘吁吁,手里捧了个泡沫箱。
余攀好奇地去看,诧异道:“哪来的冰块?”
“食堂阿姨给的。”他轻声说。
不多时,前座的施翩眉眼渐渐舒展开。
感受到凉意的窦桃转头去看,泡沫箱占据了大半张课桌,后座的少年低着的头,缩在最角落,一手写字,另一手拿着薄薄的作业本扇着风,冰块的凉意渐渐漫上来,像喝了一口沁凉的汽水。
……
陈寒丘移开眼,低声道:“……我不知道。”
窦桃:“既然这样,你们该找个时机谈谈。她这两个月几乎没有正常睡眠,这样下去恐怕东川留不住她多久。”
窦桃是局外人,看得清楚明白。
这两个人对六年前的事避而不谈,似乎都想可以绕过,当作无事发生。但显然有事,两个人都过不去。
东川留不住施翩,如今的陈寒丘更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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