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施然拿了东西,从车上下来。一简眼前豁然一亮,张大了眼睛看,粉黛略施,眉眼纤柔,粉白色的衣服衬的她肤白如玉,偏偏发色又浓黑如墨,十足的婉约气质美人。
没想到徽城这个小地方还有这样有韵味的美人,此花不与群花比。
“以默,这位是?”沈一简眼睛在施然身上挪不开了,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裴以默心生不悦,揽着施然的肩,说:“这是我老婆。”
兄弟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喔嚯!裴以默这小子娶了这样一个美人,还藏到现在才公布。沈一简惊愕不已,施然微微点头,“你好!”
“亲爱的,走啊,进去!”沈一简的女伴杨贝贝扭着杨柳小腰过来。杨贝贝是脂粉美人,妆粉很厚,眼线都要飞到鬓角上了。绿色露肩的镂空毛衣,黑色皮裙,搭配黑丝长靴,火辣辣的。
人比人气死人。本来沈一简觉得女友今天的装束堪称完美,绝对可以艳压全场。但现在看到施然,杨贝贝什么也不是了。不是不好看了,只是太俗气了。
她戴着长长的彩色流苏耳环,施然只戴了一对银色小花耳钉。她戴了一串银光闪闪的项链、钻石戒指,施然没有别的首饰了。她还背着大红色的名牌包包,施然背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白色包包。明明杨贝贝整体更名贵、上档次,但在施然面前,她就什么也不是了。甚至她穿得这双过膝长靴,都不及施然脚上那双米色软皮平底鞋。
“你好!”施然性情温和有礼。
杨贝贝把波浪长发往后放了放,说:“你好,我叫杨贝贝。”
“施然。”
施然,名好听,姓氏也别致。
裴以默故意咳嗽两下,眼神警告沈一简,“走了,进去了!”然后,揽了施然先走。
沈一简这个花花公子,玩女人最厉害。不过,他对兄弟都很好,慷慨大方,也不会招惹兄弟的女人。否则,他这样□□裸地眼馋施然,裴以默就要揍他了。
心动试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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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贝贝挽着沈一简的胳膊走在后面,看着施然说:“这个女孩子充满了书卷气息,看着像个大学生。”
“裴以默这小子可真能藏!”沈一简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女伴,“贝贝,这耳环取了吧,好像太过了。”
杨贝贝哼道:“不是你说打扮得鲜亮些,好把别人都比下去的吗?怎么,见了人家的小清新,就又嫌弃我了?”
“哪里?我怎么会嫌弃你,只是突然觉得咱俩都太招摇了,我也不行,穿得太过了。下次不能这样了!”
沈一简摇头叹气,是对裴以默的羡慕嫉妒恨了。他本来觉得裴以默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智商和手段都不够,结交不到什么厉害的人物,身边的朋友也就一个个土不拉几的那样吧。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有艳福,能娶到这样好的媳妇。
包间的电子屏上显示着祝福话语,人已经到的不少了。裴以默一进去,就引起几声尖叫。
“这是谁啊?”
“这就是嫂子吗?”
女同事伤心,集体失恋了。男同事起哄,都围过来,打量着施然。能让裴以默这个情圣收心的女人竟然如此淡雅,她眼睛会笑一样,看谁都很温柔。
随后进来的沈一简两个人丝毫没有被关注到。
裴以默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放眼全场,五官比施然出色的,没有施然的气质。比施然还有气质的,那是不存在的。
那么多年的书果然不是白读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腹有诗书气自华,好像是这句。
裴以默都想挖空自己本来就贫瘠的语文词汇来赞美施然了。因为别人的羡慕,他更加在意施然了。
主任携妻带子地登场,接受大家的祝福和奉承。在得知施然是裴以默的家属,也不禁目光赞许,“小裴,有福气啊!娶到这么好的姑娘。”
施然不争不抢,等众人都争先恐后地献宝之后,才把带来的礼物拿过去。礼盒给了主任的老婆,袋子里的小玩偶拿出来逗娃娃,给了主任四岁的大儿子。
这个小细节博得主任老婆很开心,“还是小然想得周到啊,这有玩的,大的小的都不哭闹了。”
施然很懂事,和裴以默都坐到了另外一桌,但除了主桌,男女席是分开的,所以,施然和裴以默分开坐了。不争宠,不张扬,让主任对裴以默多了几分好感。
王珊珊单恋裴以默已久,看到施然,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大美人,心里总是不服气,就故意坐到了她身边。
“你们结婚了吗?”王珊珊眨了眨眼睛,生怕别人看不出她贴着假睫毛似的。
施然含笑点头。
“什么时候结婚的?以默来我们单位这么久,我们都以为他还单身。”
施然保持和气,说:“毕业就结了。”
“那你们一个学校的了?”王珊珊心里有了底气,故意说道:“真好啊!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我们那个学校女生多,男生太少了。”
施然看她骄傲的神情,很配合地问了一句,“你哪个学校的?”
王珊珊说了一个学校,很骄傲。旁边的人说:“我们单位就珊珊有学历,她可是在北京上的大学,二本本科毕业。”
王珊珊洋洋得意,又问施然,“你知道吧,我们学校在地铁四号线上。”
施然说:“好像路过一两次。”
“呵!你不是跟以默一个学校吗?离我们学校也不远啊!”
“我跟他不一个学校。”本来施然不想说,只是她不扔个杀手锏出来,但看王珊珊这个架势,会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
施然一来是个不想过多废话的人,二来,她以前的性子就是不肯吃亏。
王珊珊追着问,施然哪个学校毕业的。
施然说:“人大。”
她声音很轻,但一整桌的人都静下来了,王珊珊更是直接僵掉了,原来关公面前舞大刀,小丑是我自己。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学历被真正的学霸击败,渣都不剩。王珊珊最后倔强一句,“真的假的?那你和以默也差太多了。”
施然看向旁桌的裴以默,说:“我们是高中同学,他也很聪明,只是高考发挥失常了。”
事实上,裴以默的高考成绩的确是“失常”了。
裴以默看到她,俊朗一笑,这个瞬间,他很可爱。
两人隔着桌子撒狗粮,王珊珊完败,灰溜溜的,一句话也没有了。
耳边清净了,施然就安静吃菜。但是席面没有备公筷,她吃得很少,最后就只喝水了。
敬酒,一轮接着一轮,热闹归热闹,但也太嘈杂了。施然从包厢出来,耳朵一下子解放了。
她在洗手的时候,镜子里多出一个人来。施然吓了一跳,“沈先生,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是女洗手间。”
“是吗?”沈一简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有事?”施然问。她很文静,没有嚷嚷,也没有逃开。
沈一简靠近些,问她,“你是徽城人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他以为自己在徽城混迹多年,哪家的大小姐都见过。
施然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我不是徽城人。”
“那你是哪里人?不说,我可不让你走。”
沈一简五官端正,长得正义凛然,但没想到又是一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人。
他眼神轻佻,眼睛上上下下乱瞟。
“我是萧县人。”施然说。她一点都不怀疑,如果沈一简去打听她的来历,会把她家住在哪条街,哪层楼都给打听出来。
“萧县!”沈一简激动。
施然警觉退后一步,他说:“我爸做过萧县县长,今年才调走。”
怪不得这人如此嚣张。可她只是平头老百姓,皇帝是谁,好像跟她关系也不大。
沈一简有女伴,施然又是裴以默的女伴,但沈一简还是来骚扰她。换做以前,施然可能会生气,但她现在只有鄙夷,无聊!
这群富家公子哥,不知人间疾苦,只知道吃喝玩乐。文明建立在温饱之上,原来卑鄙无耻,也是。
心动试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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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裴以默过来,看到只有施然一个人。
这时,沈一简从对面出来,抬头看到两人,说:“这么巧?你们两个还躲着出来约会啊!”
他反应很快,演技毫无痕迹,看来经常做这种事情。裴以默看他的眼神不太好,毕竟,他也不是傻子。
沈一简假装无视,潇洒离去。
裴以默问施然,“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施然摇头,“刚才没有看到他啊,怎么了?”
她演技也不差。
裴以默说没事,要施然回去和他一起去给主任敬酒。
他嘴角沾了东西,施然抽了纸巾给他擦了一下,“你不要喝那么多酒啊,要是你喝醉了,我拖不动你。”
可能是因为在外面,除了他,其他人都是陌生人,所以,她对他格外温柔。裴以默笑了,“你放心,我酒品还好,就是喝醉了,也不会发疯。”
施然笑,此时心情是真的不错,暗自庆幸裴以默跟沈一简不一样。
裴以默喜欢她真心的笑,温柔耐看,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握着她的小手,带她回去。
一顿饭从十一点闹到下午两点,宴席以主任小儿子带的奶粉都喝完了,必须回家了,才终结。
裴以默喝了不少,在洗手间吐了好大一会儿。
“我没有喝醉!我才喝了多少!”裴以默摇摇晃晃的,嘴上还在逞能。施然吃力地扶着他走。
沈一简看到这一幕,目光怜惜,摇头,“好好的一个人,浪费给裴以默了。”
杨贝贝拿包甩了他一下,美目凛然,“你们男人都这个臭德行,别人的怎么着都是好的!什么好兄弟,在玩女人这事上,都是禽兽不如!”
“我的小祖宗,你说话小点儿声!这么多人在呢。”沈一简忙认输,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哄着人走了。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电话那边的楠楠带着哭腔。
施然看着床上醉得不成样子的裴以默,“楠楠乖!爸爸喝醉了,妈妈得等爸爸醒了,再回家。你再和乐乐玩一会儿好吗?”
“妈妈快回来!”
“楠楠听话,妈妈回家给你带草莓杯好不好?”
施然安慰了好大一会儿,楠楠才不情愿地挂了电话。她在别人家不午睡。乐乐他们姐弟三个都睡了,没人跟她玩了,她就有些哭闹了。
但楠楠已经是很难得的听话的孩子。
施然拧了热毛巾,给裴以默擦脸,“以默,你在这里睡觉,我先回家好不好,楠楠闹着找我。”
脱了他的鞋,把他身子放正,她去拉被子时,突然被他抱住,翻身压在身下。
她看到他的眼睛,他没有醉。
他在装醉,试试她会怎么对他。然后,接着喝醉的由头,和她生米煮成熟饭。只是他在这一刻又犹豫了。
施然吓得不轻,忙拆穿他,“以默,你没有喝醉啊,你吓我一跳,快起来,咱们回家去。楠楠都哭了。”
她挣扎着起来,裴以默单手将她按了回去,眼神冰冷。
“你......这样好吓人。”施然说。
裴以默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了,纠结、难受。他想下手,又担心会造成他们之间的决裂。想松手,又这么不甘心。
施然大概猜到他的心思,只能软着来。她手指抚着他的脸,试着抚平他的情绪,“以默,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这段不该发展的爱情,少有心意相通的温柔,大部分时间都拧巴得很。僵持了半分钟,裴以默低头,额头相触,“施然,你不要再说我不尊重你,不珍惜你。”
他明明为了她,很委屈自己了。
施然如获大赦,跳下床去。拿了他的外套,给他穿上,又蹲着给他穿鞋,不可谓不顺从。
路上,施然开车,裴以默坐着,车子轻微颠簸,这次他是真的昏昏欲睡了。
突然,一个急刹。
施然惊呼一声,害怕地趴在方向盘上。
车前面有一个女人,但应该没有撞上,她还站着。
“没事,没有撞到。”裴以默拍了拍施然。
施然受惊。她好好地开着车,车前面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吓得她只能急踩刹车。但她以为自己撞到人了,瑟瑟发抖,不敢去看。
车头距离女人还有半步之遥,女人停下来犹豫了一下,后面张星涛骂骂咧咧追过来,挥着手中的棍子,作势要打。
女人已经被打怕了,尖叫着,乱躲。
施然从车里下来,跑到路边的树下,干呕起来。她酒精不耐受,虽然只喝了一点点,但也很不舒服。刚才又被吓了一跳,胃里直犯恶心。
女人躲到树后,张星涛叫骂着追了过来。他也不管还有没有别人,抡起棍子就招呼过去。
眼看这一棍子要打到施然,裴以默伸手,抓住了棍子,胳膊瞬间被这个冲击力道震麻了。
“裴哥!”张星涛吓得棍子掉在地上。
裴以默甩了甩手,去扶施然。施然脸色苍白,摇了摇头,说没事。
“裴哥,裴嫂,怎么是你们啊!真对不起,我在教训我们家这个败家玩意,没想到打到了裴哥!”
施然问裴以默,“打到你了?”
裴以默说没有。
张星涛忙不迭地说着对不起。
裴以默生气,冷声道:“当街打女人,你出息了!”
“裴哥,你是不知道,这娘们天天孩子不管,衣服不洗,饭不做,就知道去打麻将赌博,昨天一晚上,输了好几万。把我气得啊,不揍她,她不长记性!”
意识到自己粗声大气的,张星涛忙打自己的嘴,“对不起,裴哥,对不起,裴嫂,我该死!”
施然什么也没说,回了车里。
张星涛忙着赔罪,“裴哥,千万别生气。嫂子跟我们家那娘们不一样,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闭嘴吧!”裴以默不耐。现在在他心里,谁都比不上施然,当然,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和施然比。
张星涛追到车前,还在说好话。裴以默说:“你打你老婆,我管不着,但是有出息的男人不会打女人,记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