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斯九一阵语塞,瞪着眼睛半天没说出话。
席景瑜经他这么一提醒,想起来一件事,拍他胳膊:“别说濡濡了,我还没说你呢。上回和你说的林家姑娘,你咋还没和人家见面呢?”
严斯九一听头就大了,找个借口就要溜,被席景瑜强行按住。
“你到底什么意思?”
严斯九往沙发里一靠,摆出消极抵抗的姿态:“我能有什么意思,不想去呗,忙,累,没空。”
席景瑜的脾气这几年也被他给磨得差不多了,知道自己儿子吃软不吃硬,于是放软声音:“你听妈妈说,去见一见,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万一是你喜欢的类型呢?你连见都不去见,有合适也被你错过了。”
“妈妈一直说,对咱们这种家庭来说,婚姻要慎之又慎,想找一个合适又合心意的,不容易。”
软的说完了,见严斯九还是低垂的眼把玩打火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席景瑜不得不加重语气,来了点硬的:“别看你爸现在不催你,他心里都有规划,最多再容你玩两年,两年后你还没有对象,他肯定会给你定门婚事的。”
这话说完,严斯九把玩打火机的手停住了,稍许才将打火机捏在掌心,漫不经心地笑:“他不是已经给我订了一门婚事吗?怎么,这婚事还能订好几门?”
席景瑜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到,推了他一把:“你别和我打岔,濡濡你不是不愿意吗? ”
严斯九没说话,只把打火机金属盖子弹开又合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席景瑜:“你和濡濡都没这个意愿,硬凑一起也不好,尤其是濡濡家里都没人了,咱们不能欺负人家姑娘。你俩那婚约,其实也不算多正式……”
“咔哒”声忽然停下,男人低垂的眼睫掀起,水晶吊灯的光束落进黑眸里,碎星一般晃动。
“……所以趁现在还有时间,你上点心,找个自己喜欢的姑娘……”
席景瑜还在说,但严斯九的耐心似乎告罄,打断了她的苦口婆心:“她也不愿意?”
话题都过了一会儿了,席景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应该是吧,你爸早前想让你们先订婚,她没同意。”
吕濡高考结束后,严魏曾找吕濡谈订婚的事,想在她十八岁生日时一并办她与严斯九的订婚宴。
也是想对外公开承认她的身份。
但当时吕濡委婉拒绝了,说想先把学业完成。
这在席景瑜看来,就是不太情愿的意思。
严斯九第一次听说这事,当即愣住,之后席景瑜说了些什么,他都没听进去,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原来小哑巴也不愿意……
按理说,他应该挺高兴,应该感到轻松舒畅才对啊,没经过他同意的婚约眼看要作罢,束缚自由的枷锁即将解开,难道不值得大庆特庆一下吗!
可是就是怪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点烦躁。
说不出来的烦躁,并且是越来越烦……
家里是呆不下去了,严斯九晚饭都没吃,找了个借口就开车走了。
明豫正扣着女友的细腰厮磨时,接到了严斯九的电话。
“哪儿呢?出来喝酒。”
明豫开着外放,拍拍女友的腰笑说:“宝贝,和严老板打个招呼。”
小女友乖巧听话,细声细声喊了声严老板。
严斯九知道明豫这是不想出来,成心恶心他。
忍了忍,没发作。
“在哪儿,我来接你。”
明豫这才发现他情绪不对,放开女友,报了地址。
明豫带着小女友一起去了“明色”,他先把小女友安排好,才随着严斯九上二楼包厢。
严斯九冷眼看着他缱绻温存的模样,心中着实佩服。
明豫这个人是他们几人中最讨女人喜欢的一个,身边从来不缺风月。
最让人佩服的是,他身边哪个女人离开后,都没有说过他一句不好的。
坐下后,严斯九冷不丁问:“你婚期定了?”
明豫摇了摇杯中琥珀色液体,轻笑点头:“明年这时候。”
严斯九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满,皱了皱眉,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好一会儿才问他:“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