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鞋!”中年女人惊叫。
她穿的是白色皮鞋,污水溅上去特别明显。
吕濡发现自己闯了祸,一下子就慌了,顾不上自己还踩在污水里,忙解开背包想拿纸巾给她擦。
只是中年女人脾气有些急,没等吕濡找到纸巾,就埋怨道:“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弄脏了别人的鞋,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啊?”
吕濡顿时涨红了脸,尴尬又羞愧,赶忙停下找纸巾,拿出手机打字道歉。
“对不起”三个字还没打完,得不到回应的女人已经气得不行,提高了音量:“和你说话呢,你是听不懂话还是哑巴了?”
吕濡张了张口,有些发白的唇瓣张合几下,没有声音发出来。
无言的难堪在水润清亮的杏眸里弥漫开来。
几秒后,她想到了什么,连忙比划起手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火冒三丈的女人顿时愣了下,反应了片刻才问:“啊……你不会说话啊?”
吕濡顿了下,轻轻的点头。
都怪她,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养成用手语的习惯。
她又把手机递过去,请她看上面道歉的话。
没想到人家真的是哑巴,女人的火气一下子就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尴尬和不自在。
这种情况吕濡并不是第一次遇到。
三年前她因为一场车祸而失语,从此说不出话来,刚开始没有学会手语时,经常被人误会没礼貌,比这更难听的话也听过。现在好多了,她已经习惯,并能熟练化解对方在得知她不能说话后的尴尬。
吕濡对女人笑了下,示意她不必在意,重新郑重地道了歉。
女人微愣了几秒。
面前的女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她有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瞳仁很黑,很亮,眼底清澈,没有半点杂质,笑起来的时候,眼波微动,清浅的笑意沿着眼尾徐徐溢出来。
有一种很沉静的美,让人很舒服。
公交车进了站,中年女人收回视线,略显歉疚的说了句“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就匆匆上了车。
等公交车开走,吕濡才轻轻呼口气,走到角落里继续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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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府公馆是江城最负盛名的别墅区,能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开辟出这么一处闹中取静的花园别墅群,开发商当初也是下了血本。
当然,回报也是相当可观的。西府公馆俨然成为了江城最顶级的权贵中心,有价无市。
吕濡就在这里下的车。
穿着笔挺制服的门卫看见她,立刻主动过来给她开门,向她问好。
吕濡礼貌道谢,沿着林荫道向里走,最后在一处铜漆院门前停住脚步。
中式的庭院,古朴而典雅,假山流水亭台花木,每一处景致都散发着“我很贵”的迷人气息。
这是严家的的住宅。
吕濡之所以住在这里,是因为母亲去世前将她托付给了严家照顾。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与严家的独子严斯九原是有婚约的。只不过两家年久未联络,这婚约还做不做数已不好说。
母亲也是走投无路试一试,没想到严家还愿意守约,在母亲去世后直接将吕濡接回了严家。
她在这里住了快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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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前庭花园,开门进屋,吕濡先在玄关处站了片刻。
室内很安静,没有人像往常那样跑出来迎接她,喊她“小姐”。
这几天家里没人,严叔和席姨回老宅探望老人,并给阿姨们放了假。至于另一个人,自打过完年,吕濡就没再见过他的人影。
吕濡不自觉地放松了肩背,如果不是知道家里没人,她可能不会回来拿衣服。
二楼东西各有一间大套房,她的房间在东侧。
吕濡习惯性的瞥了眼西侧紧闭的房门,然后才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一进屋就径直往卫生间跑去,下午多喝了些水,现在很急,想上厕所,所以一些细节就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