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斯九停下。
说来也怪,刚才还满心满眼的烦躁感,在衣角被扯住时突然消失了大半。
莫名其妙的。
“干什么?”他扭身,没好气问。
吕濡比了句“等我一下”,跑回屋内,很快就拿着几张纸回来,递给严斯九。
严斯九看着“检讨书”三个大字,眉头皱起。
小哑巴大半夜不睡觉就在写这个?
好家伙,四页纸,这是写了多少字啊……
严斯九还剩一半的烦躁也没了。
咋办呢,这不是欺负人小哑巴吗,说不了话只能用写的。
瞧这事办的!
他把检讨书折好,还给吕濡,说:“没说让你写检讨书。”
吕濡摇着头不接,然后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给他看。
【是我自己要写的,你看完了可不可以不生气了?】
严斯九没想到她还在纠结他生不生气这个事,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点生气有点愧疚有点无奈,之外还有点怪怪的感觉,说不出来。
顿了会儿,他反问:“我生不生气有这么重要吗?”
吕濡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严斯九望着她认真看向自己的眼睛,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第十八章
过道内光线暗淡, 只有书桌前的一拢微光从房内映照出来,将门口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笼罩其中。
楼下古旧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严斯九垂着眼眸半晌未说话。
吕濡仰脸静静地等着,清亮的瞳孔里盛着少女浅显明了的忐忑与不安。
这是一张对眼前人不设防的脸。
男人捏着检讨书的手指动了动, 纸张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响声。
“生气。”
严斯九微抬眉骨,开口打破沉默, “当然生气。”
吕濡虽有心理准备,但听他这么说, 还是不免慌张。
灯光在眼眸里一阵乱跳。
严斯九逼近半步, 眯起眼:“你不会以为只写个检讨就行了吧?”
吕濡紧张地鼓起下巴, 唇角下坠, 忐忑问:【那我还需要做什么?】
“伸手。”男人命令。
吕濡不明所以, 迟疑了一下伸出右手。
严斯九四下找了找,见没什么趁手的东西, 索性直接握住指尖,另一只手高高扬起。
“啪啪啪!”
一连三声脆响。
吕濡被打懵了, 圆滚滚的眼睛里一半是惊讶一半是茫然。
严斯九依然捏着她的指尖,慢条斯理问:“疼吗?”
吕濡懵懵地点点头。
火辣辣的痛感从手心向外扩散。
男人下手没有留情。
严斯九:“疼就对了。”
不疼他还不打呢。
不是诬陷他说打她吗?
呵, 那他不打一打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委屈?”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