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平国世子,金尊玉贵的小侯爷,”江茶换了坐姿,把脸贴近迟燃腰际,轻声说话,“我是烟花巷稀泥里打滚的青楼女,你对我从没有男女之情,不过寂寞时打发时间的玩物——”
江茶跪坐起身子,“你对我的感情,更像是在巷子里捡到一只花色还算不错的流浪猫。”
迟燃感受到腰间烫起的温度。
她在教他入戏。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像一只手,缓慢拉着迟燃走进贫民流窜的肮脏小巷。
清冷月光下的泥泞里,毛色纯白的小猫艰难挣扎出来,冲他呜呜叫了两声,尾巴和头颅一起贴近蹭上他的裤脚。
“好可怜。”
迟燃跟着她不自觉重复,“好可怜。”
“对了!是这个感觉!”
宴凯兴奋的声音从对讲机扩散进空气里,沿着墙根蔓延,顺进了迟燃耳中。
温热贴在他脚边的奶猫一下消失了。
江茶起身,她的眼里干净坦荡,什么都没有。
迟燃站在原地,看着退开的人,喉结很轻滑动了一下。
“迟燃你的潜力是被低估了啊,”宴凯看着照片嘴角止不住上扬,“你们来看看,这几组的眼神,完美,一点没被江茶压住。”
迟燃目光从显示器滑落到自己的手里,那里空空如也,可刚才明明握住了什么。
他抬眼,江茶也在看他,但那双眼睛里依旧空空如也。
心里有根弦,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第8章 前辈 开荤现场
“OK,双人照结束!”宴凯拍板,“辛苦两位。”
江茶起身,袖口猛然被拽住,她回头,对上迟燃的眼。
“江茶,”迟燃认真注视她,“我——”
“江茶去换造型,我们拍单人照。”
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嘴边。
江茶奇怪地看着被他拽住的袖子,“迟先生?”
迟先生。
多礼貌的称呼。
迟燃默然放开她,脱手的那一刻,纯白广袖宛如白鸟落翅,只有一阵风穿堂而过,绕进他空荡的手心。
江茶抽回衣袖,提起裙子毫不留恋地大步走了。
迟燃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抬腿离开。
没有迟燃拖累,单人照拍得异常顺利,比原定收工早了整整两个小时。
剧服大都拖地,走路很不方便,江茶没敢动造型师花了四个小时给她做的发型,只好顶着一头三斤重的钗环挪到化妆间里的更衣室换衣服。
毛衣套头的时候线头勾到簪子,江茶听见木门开合的声音,以为是KIKI回来了,把帘子拉开了一小片空隙伸手。
“KIKI?麻烦帮我拿下剪刀,谢谢。”
“你管你太子爷叫什么,”迟燃靠在更衣室旁,慢悠悠地直起身子,看着那只纤弦长却有薄茧的手,浅淡地垂下眼皮,“怎么,你还不知道我的英文名?”
“迟燃?!”
江茶一惊,下意识就要缩手,被迟燃一把握住。
“你松手!”江茶挣了两下,没挣开,语气听着有些恼了,“迟燃,你放开我。”
“人前喊我迟先生,人后连名带姓。”江茶手小,被完全包裹在他的手心,迟燃用指腹轻轻蹭了下她的掌心,漫不经心,“你这女人到底有几副面孔?”
“燃哥,车到了,但是底下来了一群——燃、燃哥?”
小侯一开门就看见他燃哥牵着从更衣室伸出的白皙小手。
那条小臂白生生地裸|露在空气里,纤细皎白,线条柔紧,一看就是女人的胳膊。
小侯人都傻了。
迟燃出道一年,他跟了迟燃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