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屋外的那串淅沥沥的水声就断了,周围重归安静。
要来了!
原意的眼皮猛地一跳,坐直身体,神经绷紧,形如雕塑。
然而等了半天,却没见孟繁臣开门进屋。
她渐渐等得不耐烦了。这种感觉就像是置身刑场,她被摁在杀头台上,却迟迟等不来监斩官的命令。生还是死没个定数。
她踩着拖鞋出了主卧。客厅的灯亮着,却看到人。
往左一看,发现书房的门开了一道口子,里头有暖白的灯光泄露出来。
原意走到书房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笔记本电脑透亮,孟繁臣正在伏案工作。
好家伙!她在那里等得心慌意乱,七上八下的。这厮居然悠哉悠哉地在书房工作。
麻蛋,原老师觉得自己被耍了!
是谁说要回家和她慢慢算总账的?
敢情是在忽悠她呢!
她狠狠地跺了跺脚,然后气鼓鼓地回了主卧。
她一回房间就直接把门反锁了。
臭男人,今晚别想上她的床!
把门反锁了,她就开始洗漱护肤,然后躺进被窝,心安理得地睡觉。
晚上聚餐闹腾了好几个小时,又去了白浪屿。这来来回回折腾,身体确实疲乏了,亟待休息。一沾上枕头,意识很快就变得稀薄,她陷入了梦乡。
——
原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意识模模糊糊,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贴上了一块东西,柔软又温热。
那东西一直在肆无忌惮地游走,横扫,甚至啃噬,密如雨下。
她偏头避开。它又快速缠了上来。
她只能胡乱用手去挡。可惜根本就挡不住。
她仿佛置身热带雨林,暴雨倾注,全身湿热,难以透气。
她呢喃低语,声线绵软无力,“老公,有东西咬我……痒……”
女人这话一说完,覆在上方的男人明显怔了一下。
嘴角扬起,无声失笑。
唇上的碾压感骤然消失了。她被人从热带雨林里给拎了出来。周围全是沁凉的空气,她迫不及待大口大口呼吸。
吸着吸着,人就醒了过来。
恍然无措地睁眼,于一片黑魆魆的光线中窥见一张模糊不清的男人的脸。
全身瞌睡虫瞬间跑散,她心口猛地一沉,一脸戒备,“孟繁臣,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记得她睡前把门反锁了。
男人于黑暗中无声地笑,“原老师忘记家里有备用钥匙?”
原意:“……”
草,失算了!
“又是回娘家,又是锁门,你是打定主意跟我作对了?”男人嗓音又低又沉,拢在耳畔,尤其危险。
原意言语不满,“你一回来就扎进书房,我不锁门干嘛?”
放你进来虐我啊!
闻言,孟繁臣有好几秒没出声。随后头顶浮出几声闷笑,响彻一方,“听你这口气好像很期待我跟你算总账?”
原意:“……”
晕死,她是这意思么?
不等她回答,这人立马沉下身体,凑到她耳根吐气,“小意,老公这就满足你。”
原意:“……”
——
很奇怪,今晚孟繁臣居然格外温柔。不像原意想象中的那样下狠手,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把这毕生温柔都留给她了。
原意觉得自己正徜徉在一面温暖的大海中,海水犹如母亲的大手紧紧托住她,始终不让她下沉。身轻如燕,一片片白色浪花亲吻她的脚掌。她舒服得蜷起了脚指头。
如此温柔备至的孟繁臣让她越发没有抵抗力,恨不得就此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