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礼堂出来,何西园就跟那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儿吧唧的。
“这年头长得帅的男人不是上交国家了,就是英年早婚。我上哪儿去找我的真命天子啊?”何老师挽着原意的胳膊,狠狠地抹了把辛酸泪。
原意憋着笑,拍了拍何西园的手背,柔声安慰:“别急,你的真命天子没准还在上幼儿园。等他长大成人,他铁定分分钟驾着七彩祥云来找你了。”
何西园:“……”
何西园拧起眉毛,不悦道:“原意,没看到本小姐正伤心啊!”
“想开点何老师,孟主任这种人间极品不是咱能肖想的,看看得了,犯不着为他难过。”原意抬手揉了揉何西园毛茸茸的发顶,像是在安抚小动物。
“你以为我是真难过啊?”何老师柠檬精附.体,“我是嫉妒孟主任背后的女人。你说这得是什么样的天仙才配得上孟主任啊?”
原意:“……”
原意心想,那必须是天仙啊!想她原意肤白貌美大长腿,要身材有身材,要才华有才华,可不就是天仙嘛!
也只有她这样的天仙才配得上孟繁臣这种人间极品。
她正酝酿着该如何在何西园面前不露破绽地夸自己。身后冷不丁炸出一个低沉清冷的男声,“不是天仙。”
这个声音可太熟悉了。原意胸腔一震,本能地头皮发麻。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齐齐转身,孟繁臣不知何时出现的,就站在距离两人一两步远的地方,湛蓝色衬衣蓝得很有密度,近乎刺眼。
职工大会一结束,原意和何西园就跟随人流离开了大礼堂。这都走出好几米远了。谁都没想到背后议论领导,还会被本人当场抓包。
社死来得猝不及防,且轰轰烈烈。
九月,秋老虎毒辣。下午四点的太阳明晃晃地悬在头顶。原意裸.露在外的手臂传来一阵一阵灼烧感。脸颊更是隐隐生疼,火辣辣的。
原意下意识拧了下何西园的胳膊,咬牙切齿:“都怪你!”
何西园一脸懵逼,额头冷汗翻滚,瑟瑟发抖,“谁知道正主会出现,这人走路都没声的吗?吓死人了!”
两人像是被人摁了暂停键,僵硬地立在原地,目瞪口呆。她们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迈开长腿往前走了两步,尖头皮鞋轻巧地踏过地面,愣是没发出半点声响。
这人走路就是没声的。
眼睛快过大脑,率先做出了反应。孟繁臣的目光直接越过何西园,准确无误地落在原意脸上,这姑娘一脸窘态,表情丰富多彩。平时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伶牙俐齿,还真是难得见她吃瘪一次。
看来隐婚也并非一无是处。就像现在这样冷不丁地吓吓她,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那也是相当愉悦呀!
孟繁臣觉得他只要一碰到原意,分分钟幼稚鬼上身,不仅喜欢跟她较劲,还爱逗她。
男人双手插兜,唇边挂一线弧度,神情玩味,“二位好像对我太太很感兴趣?”
原意:“……”
何西园:“……”
何西园咧嘴笑了笑,笑容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她狗腿道:“孟主任,您看您长得这么帅,又英年早婚。我们多少有点好奇孟太太,想着肯定是天仙才配得上您。女孩子嘛,免不了八卦,您别介意。”
男人勾了勾唇,不着痕迹地朝原意投去一眼,轻飘飘道:“何老师太看得起我太太了,她哪里是天仙,就是个普通人。被家里人宠坏了,一身公主病,娇气得很。”
普通人原意:“…………”
说她不是天仙?
被家里人宠坏了?
一身公主病?
娇气?
好家伙,公报私仇啊这是!
要不是何西园在场,原意铁定一巴掌招呼过去了。她磨了磨牙,努力压制住满腔怒火,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我忍!回家再收拾你!
何西园感觉自己被孟主任喂了一嘴狗粮,也太虐心了吧!
她这会儿一门心思应付孟繁臣,也没注意到原意的黑脸。她笑着对孟繁臣说:“孟主任,要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这种大型社死现场,还磨蹭什么?麻溜走人呀!
孟繁臣气定神闲道:“何老师先走一步,原老师还得留一下。”
原意蹙眉,面露不解。
难不成这家伙还打算找她秋后算账?
孟繁臣扶住眼镜,往鼻梁上推了下,“林校长今早让原老师带我熟悉一下学校环境,原老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