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沙沙……”
窗外蓦地响起了一串淅沥沥的雨声。
雨声清脆,浮在耳畔,仿佛有无数歌者吹拉弹唱,热闹如白昼。
窗帘拉死,孟繁臣也看不到窗外的天色,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这点雨声搅得他心烦意乱的。
“小意。”他唤她名字,嗓音近乎暗哑。
“嗯?”怀里的人动了下,尾音轻颤,弱弱的。
他俯身亲了下她粉嫩的耳朵尖,诱哄着,“别哭了。”
“哦。”原意这会儿竟然特听话,果然就止了声。
周遭静了下来,原意的意识光速回笼,她猛地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心下一惊,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刚刚是哭了对吧?
抱着孟繁臣又哭又嚎了半天没错吧?
鼻涕眼泪糊了孟繁臣一身是这样吧?
天呐,大型社死现场!
停顿三秒,没绷住。原意内心一顿咆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死了!
她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空气突然安静。
原意双手掩面,一脸生无可恋。
她一定是脑子短路了才会抱住孟繁臣哭。
她现在原地去世还来得及吗?
“那个……”原老师酝酿一番,弱弱地开口:“几点了?”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会儿唯一的办法就是装死。
“不知道。”富有暖意的台灯照亮男人的侧颜,他漆黑的瞳仁掉满清浅的光线,晶莹剔透,亮如宝石。
他目光灼灼,就这样一瞬不眨地锁死原意。
原意觉得她可能是被噩梦吓懵了,她居然觉得孟繁臣这个眼神深情款款,像是在看所爱之人。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不自在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伸长手臂从床头柜上捞来手机,摁亮屏幕,垂下眼皮瞟了一眼,早晨四点二十五分。
才四点多,这么早!
“我再睡会儿。”她直接躺下,抓起被子盖住脸。
“一起睡。”孟繁臣眼疾手快地掀起空调被,从被子里抓住原意的手,稍稍一用力,将她带进怀里。
原意:“……”
原意整个人直接僵住,目瞪口呆,“孟繁臣,你干嘛?”
“跟你睡觉。”他的唇角挂起一抹坏笑,危险的嗓音渐次逼近,“睡觉是动词。”
原意:“…………”
——
宛丘已经晴了半个多月了,好不容易迎来了一场小雨。这雨从早晨开始下起,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细雨一下,暑气降了不少,空气里浸透了几分沁凉。
原意一大早被孟繁臣拉着睡了一觉,这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顶着一双熊猫眼,昏昏欲睡。
她这么困,坐哪儿都想打盹。可孟繁臣那厮却是精神抖擞,完全不受影响。最过分的是,他早早就去了学校,站在校门口检查学生们的仪容仪表。
纤薄的白衬衫,藏青色西装裤,尖头皮鞋,手执一把细格长柄伞,往校门口一站,顿时赚足了一大票目光。
不出一天,十九中空降了一位史上最帅的教导主任,一下子就传开了。
不止本校的学生激动难耐,就连外校的学生都要跑来十九中围观孟繁臣。
这家伙一下子就变成了国宝,特抢手。毕竟这年头帅哥千千万,一抓一大把。可长得帅的教导主任却是万里挑一,可太稀罕了!
不过原意眼下也顾不得孟繁臣人气高不高了。她现在最头疼的是两位妈妈下周就要住进她家了。
昨晚在老宅,长辈们提出这个决定时,她和孟繁臣是坚决反对的。两人据理力争半天,最后寡不敌众,无奈惨败,灰溜溜地回了家。自此这事儿板上钉钉,再无任何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