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孟繁臣做一对塑料夫妻。
二、和他好好谈一谈,然后果断结束这段荒唐的婚姻。
如果选择前者,或许可以维持短期的平衡,长辈那边也能继续糊弄下去,一切太平。
可问题是她能过得了自己心里那关吗?
她一直以为孟繁臣不爱她,她也不爱孟繁臣,两人结婚是为了应付长辈的催婚。他们的结合是各取所需,谁也别计较得失。所以这三年她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孟繁臣给予她的一切,内心全无负担。
然而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错了。其实孟繁臣从高中就开始暗恋她了。瞒着她们一个人偷偷喜欢了她这么多年。和她结婚也是因为喜欢她,想要以这样的方式留住她。
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她怎么可能当做不知道,继续和孟繁臣做塑料夫妻,走肾不走心,享受他的爱和付出?那她成什么人了?那真是渣女本渣。这对孟繁臣也太不公平了。
可倘若她选择后者,她一定会被她爹娘揍得很惨。还没开始摊牌,她就已经感觉腿疼了。
原意有些茫然无措地扒了扒自己额前的刘海,心慌意乱。
她已经从最初的震惊演变成了此刻的惊慌。
她发现她好像承受不了真相,更不知道该如何取舍。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进退维谷。
“小意,你有在听吗?”长时间听不到原意的声音,徐蔓的嗓音里透出浓浓的担忧。
“嗯,我在听。”原意猛地回了神,指尖抠了抠手机后盖。
徐蔓温声说:“老孟是咱们那届的理科状元,稳上清华的。可惜他为了能离你近点放弃了清华,报了J大,留在了宛丘。”
开学那天,夫妻俩在停车场碰到林校长。当时林校长就有提过这件事。原意还一直奇怪来着,明明孟繁臣是他们那届的理科状元,稳上清华的。最后却读了J大。林校长还一直可惜来着。
高考结束后的那段时间,她的心思全在祁俨身上,整天忙着和祁俨约会,直接忽视了孟繁臣。她甚至都没留意他报考的大学。只在后面听说他报考了宛丘J大。
从高中时代一直到现在,整整十一年,她完完全全忽视了孟繁臣。他就像是她身后的影子,亦步亦趋,和她同步。可她却从来没有回过头看他一次。
徐蔓细声细语,“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原意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无力地回答:“我不知道。”
事发突然,时间太紧,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这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它是陌生的,她无从下手。
徐蔓叮嘱她:“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别贸然做决定,听到没?”
原意机械地点头,“嗯。”
徐蔓说:“我几次三番暗示你,老孟都说我不应该。一直让我别插.手你俩的事情。他就是怕你知道真相后不知道该如何取舍。怕给你压力。他太了解你了,一旦你知道真相,你肯定过不了心里那关,会选择跟他离婚的。可他又不想跟你离婚,宁愿一直这么稀里糊涂地跟你生活下去。最起码你人还在他身边。”
五指收紧,原意把手机攥得更紧了。手心发热,湿意明显。
她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那样骄傲的孟繁臣,从小收女生情书收到手软的孟繁臣,他也这么卑微吗?
原意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掐住了,艰涩发声:“蔓蔓,这事儿我需要好好想想。”
徐蔓轻声道:“我建议你和老孟开诚布公地谈谈,听听他的想法。”
她点点头,“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徐蔓再次小声试探一句:“小意,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老孟到底什么想法?你爱他吗?”
——
给徐蔓打完那个电话,原意就下班了。她给孟繁臣发了条微信,让他自己打车回家。然后一个人开车去国贸大厦。
她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回家。回家肯定要接受两位太后的盘问。她没那个心思去应付。
她也不想见孟繁臣。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从学校开出来,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洋洋洒洒,成串透明,一颗一颗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刷刷作响。
原意心情不佳时,就喜欢烧钱。一层一层逛过去,每个大牌专柜流连一遍,钱烧了一大把。
F&S家新出了初冬新款。原意路过门店,看见橱窗里挂了一件赫本风的燕麦色大衣。模特撑起中长款的衣身,版型挺括,做工精细。双排羊角扣,腰间系腰带,简约又通勤。
原老师一眼就相中了。
她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店里。
她指着橱窗上的那件大衣直言:“我要试试这件衣服。”
导购小姐面带微笑,“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