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云端——多梨
时间:2022-06-07 07:39:57

  就像陈昼仁不主动的话,她绝不会去找他。
  离开家的时候,江晚橘仍旧忍不住红了眼睛,小时候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家要独立,到了现在,她却舍不得走,只是压着泪,直到看不到父母,上了飞机,才躺下来,默默地用毛毯将自己的头蒙住。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张手将毛毯掀走,江晚橘伸手去夺、去拽,只看到陈昼仁的脸。
  他说:“别憋着。”
  江晚橘扭脸:“关你屁事。”
  陈昼仁弯下一条腿的膝盖,半跪在地上——他摸了摸江晚橘的脸,说:“别难过,给你讲点有意思的事情吧。”
  江晚橘声音发闷:“什么有意思的事?”
  “以前呢,我这个人有点犯浑,”陈昼仁说,“看上一人,还想继续看,最好是能包//养她,日日都看着,想见就能见。”
  江晚橘不吭声。
  “但人不愿意,”陈昼仁说,“上赶着不是买卖,不愿意就算了。大家好聚好散,和平谈判,能成则成,不成则散。”
  他摸了摸江晚橘的头发:“后来才发现,我这边散不了。”
  “过年的时候,我在她家阳台上抽烟,想这是怎么回事,”陈昼仁说,“没想清楚,她过来拽着我就亲,亲完了还不管。”
  “这事我得管,”陈昼仁捏了捏江晚橘的手,“那天,我想问她,怎么天天往我梦里跑——可惜被打断了。”
  说到这里,陈昼仁用唇贴了贴江晚橘的手背,低声:“小橘子,你最聪明,你知不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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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巴黎(一)
  江晚橘的手贴在他脸上,她看着陈昼仁的眼睛,好久,没有说话,倾身,吻上他的唇。
  江晚橘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一件蠢到家的事情。
  陈昼仁并非良人。
  他不是壁炉里松木燃烧的火,而是不受控的、烈油之上的焰,靠近会温暖,也有被灼伤的风险。
  但江晚橘太冷了。
  异国他乡,她需要来取暖。
  在回巴黎的飞机上,她向陈昼仁伸出手,投入他的怀抱。
  飞机在高空中逐渐升高,穿越云层。
  和法国人打交道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江晚橘硬气,却有时候也不得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遭到一些微妙的针对——好机会永远是最先留给法国人。
  不知道为什么,法国人总是有一种奇特的优越性,这种优越并不来源于他们的财富、身份或者其他,而是源于国籍,源于这个身份。
  江晚橘遇到这种事情,能向陈昼仁疯狂吐槽许久,她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偶尔几次遇到种族歧视也很刚地回应了过去。
  陈昼仁笑着听她说完,亲自为她的酒杯中倒入杜松子酒:“好了,小橘子,消消气。这周想不想去听古典音乐会?在让·努维尔亲自设计的巴黎爱乐大厅,我刚好搞到几张前排的票。”
  江晚橘狠狠地咬着橄榄。
  她说:“去。”
  不止是音乐会,陈昼仁在巴黎的这段时间,他和江晚橘在曾经是快车道的塞纳河畔并肩散步,苦涩的巴黎咖啡早就已经成为过去式,他们可以在水上花园中相对坐着,喝一杯烘培咖啡馆调出的美味咖啡。
  巴黎的街头并不太平,工作需要,江晚橘必须要穿一些雅致昂贵的衣服,时刻担心会被扒手盯上,在闲暇时间,她会立刻换上朴素的衣衫。
  和陈昼仁在一起就不必有这样的顾虑,尤其是在亲眼看到陈昼仁将一个企图抢劫的人拽到暗巷中砸断对方鼻梁后。
  事实上,江晚橘已经习惯了用“Bonjour”或者“bonsoir”(夜间)来和人打招呼,习惯了得到店员允许后再对店铺拍照哪怕是外观,习惯了像巴黎人一样低声说话、交谈,习惯了不在公共场所谈论金钱,习惯了付账单上的服务费……
  习惯并不意味着适应。
  她还是需要一个同类,需要一个同等文化语言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伴侣,肆无忌惮地和他吐槽、分享,拥抱。
  哪怕默认了伴侣的关系,江晚橘也没有和陈昼仁再接过吻。
  俩人牵手,拥抱,就像柏拉图式恋爱,聊天,喝酒,约会,但谁都没有再尝试调情。
  这种纯洁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两周后,忽然落了一场大雪,江晚橘在陈昼仁的房子中喝了白兰地,午睡醒来后,发现外面白茫茫一片雪花。
  她裹着毛毯下来,看到陈昼仁在做饭,有着浓郁的香气。
  江晚橘用力嗅了嗅:“这是什么?”
  陈昼仁回答:“一位意大利朋友教我的大火煎烤牛排。”
  江晚橘惊叹:“我以为意大利只有牛肉丸、肉酱和意大利面。”
  陈昼仁评价:“狭隘。”
  大火将牛排肉汁瞬间锁住,陈昼仁通过触碰表面的软硬确定好程度,确认到达满意之后,他将茴香籽、黑胡椒、迷迭香等等调料均匀撒在牛排之上。
  “暴风雪比较突然,没办法订餐,”陈昼仁说,“将就着吃吧。”
  江晚橘喔一声后,才意识到什么,走到玻璃窗外,看外面厚厚的雪,还有大片的雪花。
  她迟疑着回头:“那我是不是也不能回去了?”
  陈昼仁说:“可以。”
  江晚橘:“那——”
  “假如你和耶稣是亲戚的话,”陈昼仁眼睛也不抬,“他应该很乐意送你回家。”
  江晚橘:“……”
  她坐下来,慢慢地吃掉了陈昼仁烤好的牛排。平心而论,他做的并不难吃。
  晚上两人躺在沙发上看了一场文艺电影,后半截江晚橘困了,她先去浴室中洗漱,放好热水,闭着眼睛,躺在浴缸中,惬意地叹口气。
  紧接着,她听到陈昼仁敲浴室玻璃门的声音。
  江晚橘坐起来:“有事?”
  陈昼仁说:“我没有。”
  江晚橘重新躺回去。
  停隔一秒,陈昼仁说:“不过小昼仁说它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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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巴黎(二)
  过了好一阵,江晚橘才问:“它有什么事?”
  陈昼仁说:“想和你一起洗。”
  江晚橘把下半张脸都浸泡在水中,咕咕噜噜,她用鼻子往外呼气,看着水面上冒出的气泡,很久,她说:“那你进来吧。”
  这是一场邀请,江晚橘知道陈昼仁想干什么,她就这样毫不遮掩地坐在温热的浴缸中,肩膀雪白,比陈昼仁最后一次见还要纤细。
  她真的瘦了很多,一点一点抽条,长高,纤细美丽。
  陈昼仁并没有步入正题,他的手压在浴缸边缘,按着江晚橘的后脑勺亲吻,他喜欢这样能够控制她的姿态,就算江晚橘受不了挣扎时也能将她压回去狠橄。很久没有与她亲近,陈昼仁动作明显温柔很多,试试探探,深深浅浅,就像灯光晃晃悠悠投在水波上的影子,一圈一圈晕开。
  还不够。
  江晚橘睁眼看他。
  还不够。
  陈昼仁掐着。
  不够,不够。
  江晚橘闭上眼睛,被水打湿的睫毛在战栗。
  远远不够。
  在江晚橘要叫他名字之前,陈昼仁猛然松开,江晚橘试图用脚尖勾他。
  陈昼仁不肯,他逗着江晚橘,直到她说出自己想听的话,才满足了她。
  其实又何尝不是在满足他自己。
  江晚橘不想过多思考,她思维放空,只要沉浸在此刻此时,再不要去理其他的东西。她需要一个人来填空那些乱糟糟的、不安分的念头,需要拥抱,需要将那些烦恼都积压出去。
  两个人这次并没有分享同一根烟,江晚橘想抽,陈昼仁不给,他反倒是去倒了一杯酒,递过来:“养生。”
  江晚橘看着杯中酒:“是能够早前去见阎王爷的养生吗?”
  陈昼仁笑了:“适当的酒精有助于你安神,好好休息。”
  他再怎么坏,的确没有对江晚橘撒过谎,当然,那些橄榄橄死不算,江晚橘没有坏掉,也没有烂掉,她活着从他身上剥离。
  江晚橘就着陈昼仁的手,懒洋洋地将里面的酒喝掉,最后一口,陈昼仁将酒杯倾斜起来,她喝不完,酒顺着唇往下落了些,她咳了一声,陈昼仁俯身过来,细细地将她唇边的酒喝掉。
  他问:“需要我帮忙让酒精快速起作用吗?”
  江晚橘勾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胡闹了好几次,外面下了深深的雪,客厅里的电视开着,紧急播报,风雪预警,提醒民众明天减少外出,备好迎接风雪的食物和饮水……
  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就算没有东西吃了,陈昼仁也会将自己的血肉亲手挖下来喂给江晚橘,然后,狠狠地,从她身上加倍讨回。
  江晚橘沉迷于和自己第一个情人的快乐,而陈昼仁也被她所吸引,上瘾,他自己戒不掉,也不打算戒,就这样养着。
  暴风雪持续了两天。
  房子中当然有足够多的食物和水源,电路没有问题,外面积雪厚到像是大方糕,一直深到小腿肚。在这个罢工为传统、喜欢将资本主义家吊路灯的国家,铲雪车绝对不会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开工。江晚橘穿上了陈昼仁的厚厚衣服,噗噗嗒嗒地跳到外面的雪上玩,戴着厚厚的手套堆雪人,用脚在雪地上写陈昼仁的名字。
  「陈昼仁」
  陈昼仁看着她写的字发笑:“狗啃似的。”
  江晚橘不开心了,团了一堆雪球砸陈昼仁,陈昼仁笑着躲过,找了干净的一片,在上面画了个橘子,工工整整写。
  「江晚橘」
  江晚橘在陈昼仁后面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狗,遗憾的她并不是雪地画家,画出来也不成样。
  她又补充。
  「坏东西」
  写完了,江晚橘转身看。
  陈昼仁也在江晚橘三个字后补了东西。
  「聪明鬼」
  他走过来,牵着江晚橘的手,仔仔细细地在两个人空白处,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江晚橘眼睛发酸,洁白的雪刺得她眼疼。
  她站起来:“幼稚。”
  陈昼仁笑:“幼稚也没什么不好。”
  四下无人,俩人齐心协力堆起了两个大雪人,互相依偎着,江晚橘还给其中一个小点儿的贡献了帽子,陈昼仁则是摘了自己的围巾,围在两个雪人身上,看上去像是俩雪人互相依偎着,共用同一个围巾。
  只是雪地里到底寒冷,江晚橘冻得瑟瑟发抖,手脚都麻了,冻回房间中去烤手取暖,无意间回头,看见陈昼仁仍旧站在雪地中。
  江晚橘靠近玻璃窗,透过淡淡薄霜,她看见陈昼仁俯身,亲了亲戴着江晚橘帽子的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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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巴黎(三)
  大雪三天,江晚橘一步也没有踏出陈昼仁的房子。
  “你是松鼠吗?”江晚橘惊叹陈昼仁厨房里诸多的食材和其他储备的生活用品,“你准备在家里闷着一直等到夏天吗?”
  陈昼仁倚着柜子,低头倒葡萄酒。这是巴黎最受欢迎的饮品,有时候甚至要比瓶装水的价格还要低一些。
  不过陈昼仁手里的并不是那些便宜货,生产这些酒的葡萄在卢瓦尔河谷按照着严格的标准种植、收获,发酵和装瓶都有着近乎严苛的条件。
  “要不要来一杯?”陈昼仁递过去,“Apéro.(开胃酒)”
  江晚橘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五点钟。
  “Merci,(谢谢)”,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微微歪了一下,“那么,储藏了一整个冬天粮食的熊先生,今天我们吃什么?”
  陈昼仁低头,用带着葡萄酒气味的唇贴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想,应该是沙丁鱼罐头,熏鲑鱼,野菌栗子浓汤,还有柴鸡肉填果脯,椰子米饭,美丽的兔子小姐。”
  江晚橘仰脸,微微垫脚,她的唇磨过陈昼仁的下巴,有着淡淡须后水的气息,她问:“请问熊先生,今天没有素菜吗?”
  陈昼仁说:“你知道的,我是肉食主义者。”
  这样说着,他的手向下,捏着江晚橘的腰,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剧烈的体力劳动让我需要多补充肉类。”
  江晚橘哼了一下,对方的唇贴下来,顺着她的唇,她的下巴,慢慢地往下,在她脖颈上留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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