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对你挺上心的,今天早上来我病房好几次了,问我什么时候走,还让护士帮忙办了手续。”
“说起来在电梯口撞见可能不是一个偶然,他说不定是知道你今天要来,又因为吵架拉不下脸,所以只好在这边楼层徘徊,想着肯定会撞上。”
“啊!那他们可能也只是在那边不小心碰到,然后顺便问了一下小孩的病情。”
祝今宵越说越觉得合理,声音不自觉兴奋,祝时雨觉得匪夷所思,按着额头打断她。
“宵宵,你冷静一点。”
“我真的觉得很合理!”
“嗯,确实,你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
“............”
通话在祝今宵无语凝噎中结束。
祝时雨握着手机出了会神,脑中想的却是下午和孟司意的那通电话。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听起来格外冷静,甚至瞧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你到爸妈家了?”
“嗯。”
话语稍稍顿了顿,“什么时候回来?”
祝时雨也停顿,才回:“过两天。”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
对话到这里便停止,孟司意的态度正常极了,这才是他该有的表现和反应,祝今宵的假设只在她脑中停留了一秒,便被祝时雨毫不留情地打消。
过于不切实际。
深夜容易引起愁思,情绪大多敏感,祝时雨不准备去想这些事情,打开电脑,忙碌工作。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十一点多,接近凌晨的小区,安静得仿佛没有一点人声,远处隐隐绰绰有灯光亮起。
祝时雨走到窗边打算拉起窗帘,视线不经意往下时,突然在楼底下的树旁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依稀像是孟司意的。
她仔细定睛看了两眼,隔得太远光线过暗,车身轮廓并不特别清楚,只隐约看到树影遮蔽下站着一道人影,手垂落的位置,指间有红点闪烁。
那应该不是孟司意。
祝时雨收回视线,彻底拉上窗帘。
他从来都不抽烟。
时间慢也煎熬,不知不觉,一周到了尾声。
祝时雨回家的第三天,孟司意亲自登门来接她。
在此之前,祝时雨并不知情。
因为在前一天,她就拒接了他这个提议。
各自分开住的这几天,两人联系很少,几乎是孟司意单方面的,每天临睡前,都会固定给她打一个电话,例行公事般,似乎为了证明他们仍然在正常相处,并未出现裂沟。
孟司意提出要来接她回去时,祝时雨并未同意,她觉得太快,心情完全并未平复,几天只是她的托词而已,没有把它当真。
然而孟司意当真了,他挂断电话之前沉默,并未说什么,只不过第二天傍晚,下班直接开车到了她家。
他掐着饭点来的,周珍和祝安远自然惊喜,把他迎进来一起上桌吃饭,气氛热情融洽,祝时雨当然不好说什么,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坐在边上夹菜。
吃完饭,周珍祝安远就开始忙碌准备,自己包的饺子、水果、蔬菜,大包小包让孟司意带回去,见杵在一旁不动的祝时雨,还不忘出声催促。
“小雨,怎么还不收拾东西?”
丝毫都没考虑她会留下这个可能性。
就好像她跟着他走才是天经地义。
祝时雨看向旁边站着的孟司意,从进来到现在他就没说过太多话,只是附和着他们,仿佛一位在妻子家安静听话的男人。
她用力深呼吸两口,抓住他的手腕,往外拖。
“你跟我出来一下。”
老旧的楼道底下,还是绿漆铁门,来往的人很少,树荫茂盛,显得寂静清幽。
祝时雨站在孟司意对面,望着他的眼睛,字句清晰地表达。
“我今天不打算回去。”
他微微垂下目光,声音很低:“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