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绵指了指虾,江聿掀眸,嘴角勾起浅笑,“林绵,你小算盘还挺多。”
林绵朝他看过去。
只见江聿夹了一只虾剥壳,因为之前开背处理了虾线,很轻松地分离虾肉,放到林绵的餐盘里。
他拿起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修长手指,精细地擦了好几遍。
林绵这才反应过来,他误以为她要他剥虾?
林绵心想,若是跟他解释,可能又会被奚落,到嘴的虾不吃白不吃。
她用筷子把虾送到嘴里,慢吞吞地咀嚼着。
江聿伸手夹了一块酿豆腐,放到勺子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勺子,侧身送到林绵唇边。
林绵一愣,江聿大有你不吃我不放下的意思,她垂眸张嘴,吃掉了江聿喂过来的豆腐酿。
“味道怎么样?”江聿启唇问。
“还可以。”她评价道。
他旁若无人地用勺子一口一口喂她吃菜,林绵却从他眼里读出“我喂得能不好吃吗”的揶揄。
服务员进来传菜,见状都是笑笑离开。
隔着一扇门,他们的交谈声轻而易举传到当事人耳朵里,“江先生真的好宠女朋友!甜死了!”
声音飘远,林绵有些尴尬,轻抿唇,“谢谢,我吃饱了。”
一顿饭,林绵吃了不少,江聿几乎没怎么吃,闲散地靠在椅子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打火机玩。
他之前在这里寄存过几支红酒,他吩咐服务员取一支送过来。
林绵忽然想到上次在雲庐,他独自喝酒,她的那杯被没收了。
馥郁醇厚的酒香弥漫盖过了茶香,就连空气都染上了清苦的味道。
服务员给江聿倒了酒,林绵动了动唇,“我也想喝。”
分了林绵一小杯,她听见江聿清冽的嗓音:“你感冒还没好彻底,尝一口就够了。”
其实林绵酒量很浅,很容易醉,但是她又很喜欢,追溯到上一次醉酒,是被闻妃灌了一瓶果酒。
杯子压在唇上,馥郁浓烈香气涌入鼻尖,液体缓缓流入口中,浸润唇舌,清苦的味道瞬间霸占口腔。
她没忍住,又喂了第二口,轻轻咂摸着甘醇的味道。
江聿懒倦眼神望向她,在她喂第三口时,伸手夺走了杯子,“够了,别喝了。”
林绵抿抿唇瓣,点点头,“好吧。”
大概十分钟后,林绵撑在桌面上,脸颊浮起微醺的胭脂色,眼神失焦迟钝,头贴在手臂上趴着。
江聿怔愣几秒,放下酒杯,起身过来拍她肩膀,“林绵——”
“绵绵——”
手腕忽地被柔软的手指握住,她趴着闭着眼,并没有清醒的迹象。
江聿看了一眼握着的手,音调有些低沉,“绵绵,你喝醉了?”
林绵毫无反应。
侧着脸趴着吗,鄙夷那颗小痣在被灯光照着,有种跃然的灵动感。
江聿垂眸凝视着,几秒后,他指尖小心翼翼触碰鼻翼,对方不但没有清醒,他便用指腹蹭了下。
林绵以前说过,她鼻翼本来没有痣的。
是她妈妈听信算卦的人指点,拉着她去医院做的小痣。
她曾很厌恶这颗小痣。
但她妈妈强势,她没办法反抗,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反而成了她标志性的记忆点。
漆黑的雲庐没有亮灯。
江聿抱着林绵去往卧室,将人放到床上,林绵缓缓睁开眼,迟钝地看着他给她拉上被子,调低空调。
“Roy——”
江聿很意外,她一杯倒居然还能醒来并且认人,嘴角露出柔和笑意,“怎么了?”
“口渴。”
“等着。”
江聿去厨房接水,蹲着水杯回到卧室,入目林绵光脚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