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细微的钝痛,覆在眼睛上的手随之移开,她抬起湿润的睫毛,撞入一片深沉漩涡——那眼神分明是在责备她分心。
仅对视一秒,再次吻上。
音乐结束,林绵好像为动人的剧情大哭了一场,眼底洇红,像一道明晃晃的标记,一直到演出结束都没消退。
演员谢场时,林绵和江聿提前离开。
下楼时手肘被江聿握住,林绵回头看他,他的眼神坦荡矜傲,指尖顺着手腕滑到指尖,牵老婆牵得理所应当。
就像是谁也没追求突如其来的吻到底合不合时宜。
车上,逼仄的空间内,两人靠的近,空气里隐隐浮动着焚香和海水香气,手指交握,掌心相贴,偏高的体温源源不断传来,林绵觉着很热,动了动。
江聿轻阖的眼皮倏地睁开,一簇光从他琥珀般眼珠上跃过,他偏过头静静看着她,似是对她挣脱手不满。
林绵说:“车上不用牵了。”
没有外人看,也不用演戏了。
江聿动了动嘴角:“为什么不牵?你想要的约会还没结束呢。”
他清冽嗓音稍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顽劣。
“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筹划约会。”林绵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江聿才不会思维发散。
江聿眉梢微扬,“不是约会,是深入了解对吧?”
林绵垂眸目光落在他指根的戒痕上,可能是经年累月佩戴戒指的缘故,那一小片肌肤的颜色要比旁边的肌肤颜色浅,若不是近距离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说的做的总是自相违背,林绵甚至觉着不可信。
视线不动声色挪向窗外,林绵看着倒退的夜景,江聿靠的近,声音犹如贴在耳畔:“接下来才算约会?”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一处地下停车场停下,刷卡进入四周封闭性很好,数量限量级跑车依次摆放。
江聿长腿迈下车,对心存警惕的林绵说:“这是喻琛朋友的私人酒吧,没有狗仔。”
林绵将信将疑下车,随着江聿乘专用电梯离开地库。
酒吧内气氛迷离,彩色镭射玻璃幕墙折射五彩斑斓的光,但正如江聿说的,私人酒吧,只接待圈内好友,相对安静。
职业使然,林绵几乎不会去酒吧,对这种地方陌生而害怕。江聿松开手,换成手掌亲昵地搭在腰上,半搂着人往前走。
“没外人,喻琛你认识的,还有他几个朋友。”江聿看出林绵的顾虑,解释:“他们的嘴很严实,不会外传。”
这样最好了。
林绵抿唇,“嗯”了一声,商量道:“能早点回家吗?我剧本还没背完。”
江聿破天荒地好说话,他弯唇:“可以。”
江聿和林绵一出现,室内顿时安静,喻琛对于林绵的出现倒有几分意外,笑着打招呼。
江聿在她身边落座,姿态闲散放松,风轻云淡地环视全场,除了朋友带了个眼生的小姑娘,全是自己人。
大家吵着玩牌,江聿运气不错,赢了几次心情颇为放松。
几轮后,江聿问林绵要不要玩。
林绵摇头:“我不会。”
江聿临时出去接电话,把牌交给林绵,林绵捏着牌,一时有些苦恼,时不时朝门口张望。
喻琛开玩笑:“弟媳,不要心疼他的牌。”
江聿回来后,拂来一阵浅淡的薄荷烟草味,他坐在林绵身侧,亲昵地宛如从后面拥抱着她,姿态闲散随意地帮她判断要不要牌。
“你的大。”林绵手里刚好十个点大过其他人。
手机嗡鸣两声。
江聿拿出来点开查看,长指放大照片,阅读短短几秒后,将手机递到林绵眼前。
林绵不解,他压低了声音告诉她:“看看这些床,你喜欢哪种。”
林绵顿时觉着手机烫手,她飞快地眨动眼睛,强装平静:“不需要。”
她还当真婚床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江聿真让林律去挑选,江聿稍稍抬眉:“都不喜欢?”
林绵强调他们只是假结婚,不需要大张旗鼓换床,但江聿仿若没听见,回了林律消息,思考了几秒提议:“还是,我让林律去把你家的床搬过来。”
林绵说不用了,江聿逼近一分,他们之间就隔了一拳头距离,不够狎昵,却让林绵想逃——
江聿温热气息环绕过来,薄唇张张合合,声音略低:“绵绵,别的男人在你床上借住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