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来人是于蓝的时候,尤娇蹙眉漫不经心地问裴聿,“晚上不是家宴吗?她怎么又来了。”
听到这句话,嫂子心里也膈应,她忙不迭做出解释,“裴娆喜欢她,所以非得把她留下来吃晚饭,带会让我让人送她回家。”
言外之意便是,你们不用招呼她。
看到尤娇那张盛气凌人的脸,于蓝扭曲的脸上带着罪恶的笑。
她在苏城的高中同学溥以南在三甲心理医院上班,刚聊天的时候,不经意得知尤娇在四五年前确诊躁郁症,这不是天助她也吗?
顺利拿到尤娇确诊的病历单后,她又找上先前被撕得脸都快毁了的睨琬。
这章病历单在她眼前无疑是击溃尤娇的把柄,她二话没说直接找人散布尤娇是精神病的消息。
试问这样精神状态的她,裴家长辈不会嫌弃吗?
睨琬压根不用确认这张单子的真实性,如果是假的,都够尤娇吃一壶的了!
这年头虽然精神疾病已经不像是当年知识匮乏时代统称为“神经病”,有了分门别类的称呼,但在大众眼里仍旧是带有特殊色彩的眼镜看待的。
距离这种有爆发性质的人,还是离远点儿好。
当然此时的尤娇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了避免中途接电话的尴尬场面,她甚至把手机都开启了静音模式。
此时一连给尤娇打了十几个电话的叶娴恨不得杀到尤娇面前狠狠地问她!
你到底为什么不接电话,手机是摆设嘛!
尤娇将叶娴“假期内减肥”的忠告时时记挂在心里,从头至尾盯着芦笋、西蓝花、娃娃菜吃。
看得她身边的裴聿忍不住伸手拨了个虾沾了点醋递给她,“虾仁都是蛋白质,吃不胖的。”
总觉得裴聿有点儿无事献殷勤。
眯了眯狡黠的狐狸眼,尤娇大口将虾仁塞进嘴里,当着众人的面她甜甜回应,“谢谢,老公。”
“老公”这俩字就像是石头扔进毫无波澜的池塘里,浮起层层叠叠的涟漪荡漾进裴聿的心里,裴聿抿唇发出“嗯”的一声。
两人的亲密举动令嫂子不经意地调侃道:“聿哥不是最讨厌虾了嘛,觉得剥起来麻烦?”
闻言,裴聿展眉冲嫂子笑了笑。
接着,他不管尤娇爱吃不爱吃又剥了只放在她碗边上。
尤娇伸手将虾仁沾了点醋,伸手递到他面前,“剥虾麻烦还只给我剥呀?你自己吃一个。”
在她羞怯的眼神中,裴聿按捺住呼之欲出跳跃到眉梢的喜悦。
他低头将虾仁吃到嘴里,温热的唇触碰到女人指尖的那秒,好像有酥麻的电流流经。
见俩人感情那么好,众人纷纷艳羡。
心灵被于蓝灌输“裴聿有媳妇儿就不要你了”的裴娆眨着星星眼看着裴聿,“聿叔叔,我能不能也吃一个虾啊?”
小姑娘差点没把,要裴聿亲自剥的给说出口。
已然被尤娇用湿纸巾擦干指尖的裴聿眉头轻蹙,紧接着他就听见嫂子的声音,“娆娆,你怎么老是冲二叔叔撒娇呀,你要吃虾,妈咪给你剥。”
嫂子温柔的声音令尤娇都觉得“姐姐温柔杀我”。
可她却万万没想到骄纵的裴娆直接开始撒泼,“我就要聿叔叔给我剥虾,别的我都不要!”
尤娇:“……”
这小孩真是嫂子生出来的,怎么有种公主生了个小泼皮的感觉呢?
“娆娆,三叔给你剥虾。”坐在小孩儿身边的裴斯超热情地给她剥了个最大的虾放在碗里。
就差把这虾亲自喂到她嘴里了。
愤怒盯着尤娇,裴娆越想越生气,她直接用筷子把剥好的虾仁挑开。
拥有弹性的虾仁直接甩到地上,裴娆还不知错地喋喋不休,“我就要聿叔叔剥的。”
尤娇明显察觉到裴聿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火了,她试图用自己冰凉的手掌去让裴聿冷静。
下一秒,却又听见裴娆眼泪婆娑的控诉,“婶婶刚才欺负我,连聿叔叔也欺负我,你们都不喜欢我了。”
完全忍不了的尤娇松开握住裴聿的手,她刚才跟她实话实说算是欺负吗?
她骂她“野模”的时候,她不过是正常回击。
正当家里的老爷子想劝裴聿给孩子剥个虾时,裴聿拿出湿纸巾斯条慢理地擦拭着自己骨节修长的指尖。
每个角落他都擦拭个遍,他的言语漫不经心,“我只给我老婆剥虾,臭小孩儿你自己有手有脚,自己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