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也有不少人婚姻幸福啊!”
虽然这个比例挺小的,但虞姝就是希望欧豆豆是其中之一。
但,事与愿违。
欧豆豆第二天顶着一双核桃眼来找她,从婚宴说到婚纱,从三金说到钻戒,因为情绪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虞姝听完她的哭诉,只觉得脑仁疼,一地的鸡毛蒜皮,细数又全是委屈。
“这婚要不你别结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徐凯。”
虞姝的脑仁更疼了,好在周政安的电话成功地解救了她。
三人到达切割场的时候,那块石头已经被取出切割机了,周遭围了满满一圈人,时不时听到几声惊叹。
看见虞姝来了,立刻拥上前问她这石头怎么卖,弄得虞姝手足无措。
好在周政安控制住了局面,拉着她先去看石头。
周政安看到切面的第一眼就被震惊了,拿着手电筒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几乎无纹无裂,水头极好,高冰接近玻璃种,飘花还飘得十分灵动,有一部分还是紫底。
虞姝看不懂,但是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也知道这石头大涨了:“这是……涨了吗?”
周政安:“保守估计,现在值八位数。”
欧豆豆惊掉了下巴,昨天听说虞姝买了块大石头当茶几的时候,还打趣她「有钱没地花」。
虞姝帮她合上下巴:“豆豆啊,你有嫁妆了。”
做茶几自然是做不了茶几的,石头被继续切割成板料,不少商家闻风而来想要买下一两块。
虞姝被疯狂的架势吓到,问周政安:“你不买吗?”
“你要卖给我?”
“我就认识你一个,你要买当时先卖给你啊。”
翡翠市场,很多时候不是人挑货,而是货挑人,好的翡翠料根本轮不到没实力的小商家来买。
周政安家比起普通人家是家底厚实,但是在当地翡翠这一行排不上号。虞姝愿意卖给他,和直接送钱给他没什么两样。
“买!当然买!”
石头的原主宋岩听到消息也来了,看到石头悔恨得捶胸顿足。
人生啊,便是大起大落。
虞姝过意不去,小声问周政安:“我要不要,加点钱给他?”
周政安摇摇头:“没这规矩,愿赌服输。”
“哦。”
石头继续切,一切有周政安帮她,虞姝该干嘛干嘛,拉着欧豆豆四处吃喝玩乐。
一周以后,杨知夏和夏知杨到了,听说虞姝的光辉事迹之后,掐着她一顿摇晃。
“啊啊啊,你发财了你暴富了,苟富贵勿相忘你知不知道!”
“富婆!我不想努力了!你快包养我!!”
“放手放手!掐死爸爸你们就没嫁妆了!”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梦想,梦想有一天闺蜜能暴富,然后包养自己。
虞姝手一挥,站在床上郑重宣布:“欧豆豆同志、夏知杨同志、杨知夏同志:你们实现了万千少女的梦想,爸爸我给你们一个许愿的机会。”
“呜呜呜……快掐我一下快掐我一下!”
“我爱死你了!!”
四人毕业以后第一次齐聚,没有半点生疏笑闹在一团,聊了一整晚,都情绪激动地睡不着觉。
第二天四人顶着八只熊猫眼去了周政安的加工厂。
石头已经全切完了,周政安的「保守估计」还是太保守了,两吨半的籽料切出一吨的翡翠料,最绝的有一段是满绿色,满绿色的部分能出八九条手镯,这样的水头和颜色,已经有人出到300万买一条。
周政安原本想独吞,但奈何胃口太小吞不下,和虞姝商量过后决定和宋岩一起买下这批料。
虞姝十分肤浅,拉过周政安小声问:“你就和我说,现在值多少。”
“保守一下,三千八百。”
后边的单位,自然是万。
第48章 爱河降智
虞姝让三位室友先挑,每人一对儿手镯当嫁妆,连同镯心料一起送。
即便是同一块原石,出的翡翠也分货头货位,好坏天差地别。
三人都不懂玉石,在周政安的讲解下,每人挑了自己喜欢的花色,一条手镯中六,价格在四十万到六十万之间,一块镯心换辆车也是错错有余。
“突然之间,我就靠闺蜜成了百万富婆。”杨知夏捧着两块镯饼,不停地感慨暴富来得太快,“嗷嗷嗷,姐妹!!我好兴奋啊!!”
“啊啊啊!!姐,你快掐我一下,我掐自己都不疼!”
……
姐妹俩在「互掐」,虞姝在一旁看热闹,她十分理解这种激动不能自已、像是做梦一样的感觉,她当初中三亿的时候,已经体验过了。
欧豆豆欲言又止,虞姝问她怎么了,她拉过虞姝小声问道:“我……我可不可以再跟你买一条手镯,我送给我婆婆,她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虞姝只觉得脑仁突突地疼,看傻子似的看欧豆豆:“爱河降智还是你下河的时候脑子进了水?徐凯他妈不容易,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妈不容易是他没用的爸和他自己造成的。”
虞姝恨铁不成钢,直戳欧豆豆脑门:“被洗脑洗傻了吧?他妈妈不容易,你妈妈这么多年就容易了?自己的亲妈不心疼,还没过门就上赶着讨好婆婆?
前几天还和我哭来着,说她处处为难你,对你们的婚礼指手画脚,你穿小鞋穿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
虞姝这番话如醍醐灌顶,给了欧豆豆当头一棒。
欧豆豆的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一人把她拉扯大,她被洗脑洗傻了,看不见自己亲妈的不容易,反而千方百计地想亲近刻薄寡恩的婆婆。
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的?她已经记不清了。
徐凯在很久以前,就一直告诉她,他的爸妈养大他不容易,以后结婚了,他们俩要好好孝顺爸妈。
徐凯把这话当情话说,欧豆豆以为他在许诺规划未来,她也傻呼呼地当情话听。
欧豆豆悔恨不已:“我……我真是蠢!”
虞姝赞同地点头:“你以后清醒一点,别徐凯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镯子既然送你了,就随你处置。你留着或是卖了都行,但是我喜欢你留着是给自己的,卖了拿到钱也是给自己花,别傻兮兮地什么都奉献出去。”
“什么都靠不住,攥在你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欧豆豆不住地点头:“是我不小心,路走窄了。”
欧豆豆殷勤地给她倒水捏肩:“虞老师请喝茶,说这么多话,累不累啊?”
虞姝哼哼两声:“换个人,我才懒得管呢。”
“你最好了-我还是想买一只手镯……”
“嗯?”
欧豆豆连忙补充:“送给我妈妈。”
“去吧,成本价再打五折。”
欧豆豆欢呼一声,拉着知杨姐妹一起去了。担心买太贵的妈妈不舍得戴,欧豆豆挑了一只一万块的镯子。
价格不高,但因为是成本价的一半拿下的,加工完以后的手镯品质也很好,若是放市场上,价格得上中万。
知杨姐妹俩也给她们的妈妈选了一只手镯,连同镯心料一起买下,给她们的爸爸做了个无事牌。
事实再一次证明,周政安的「保守」是真的很保守,满绿手镯出了八只,每一只都完美无瑕,虞姝留了四只下来,剩下的宋岩和周政安分了。
宋岩劝她这四只满绿别三百万卖出去,起码五百万一只再出手。
虞姝并不打算卖,这品质真的不多见,以后想买都不一定能买到,留着收藏不香吗?
除了四只满绿手镯,虞姝又挑了十只手镯连同镯心料一起留下,剩下的被宋岩和周政安包圆了,交了税款以后,虞姝到手三千一百八十二万。
这感觉,就像是本来电量快耗尽了,突然就快充充满了。
第49章 开光的嘴
虞姝晚上没吃饱,回酒店洗完澡就开始馋烧烤,准备点上外卖和啤酒,和知杨姐俩嗨皮一下,敲开隔壁的房门,却看见姐妹俩正抱头痛哭。
“干嘛呢干嘛呢?”虞姝摸不着头脑,“哭这么伤心欲绝,有人抢你们男人了?”
夏知杨呸了她一口:“我才不会为了男人哭。”
虞姝附和:“就是就是,男人多的是。”
杨知夏擦干眼泪:“因为我爸。”
虞姝恨铁不成钢:“这不还是因为男人嘛!”
“呃……”
——
喝着啤酒撸着串儿,知杨和知夏将这两年的遭遇慢慢道来。
两人毕业后就回了家乡,刚开始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工作,但父母都不催,她们也就并不着急,在家当着米虫慢悠悠地找工作,直到两个月后她们父亲的公司组织体检,检查出胃癌,第二个月,她们的母亲在医院陪护的时候晕倒,检查出卵巢癌。
突然之间,天就塌了。姐妹俩不敢挑工作了,只求工资高一点就行,还利用一切的业余时间想方设法地兼职赚钱,家里的积蓄花完了,房子也卖掉了,但好在父母相继接受了手术,结果都算理想。
最难的时候,姐妹俩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一个守着父亲,一个守着母亲,偶尔在走廊、药房相遇,一句话不说,就只是看着对方掉眼泪。
好在她们还有彼此,互相依靠着,熬过了那段苦难的日子。
虞姝回想起那段时间,她们的微信群里,只有欧豆豆偶尔会分享一些日常,姐妹俩很难得才会说上一句话,被欧豆豆问起近况,便静默不语。
虞姝那时候自顾不暇,每天都只觉得累,每天的睁眼和闭眼之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自然发现不了她们的异常。即使她发现了,也做不了什么,她自身难保。
“都过去了。”虞姝不会安慰人,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房子卖了,你们现在住哪儿呢?”
知杨吸吸鼻子,擦干净眼泪:“住在爷爷奶奶留下的老房子里,又老又旧,卖不出去。”
“别嫌房子旧,万一拆迁了呢!”虞姝开玩笑说道,“没事了,只要叔叔阿姨身体健康就行。”
知夏点点头:“手术后都恢复得挺好的,今天打电话,知道爸爸又忘了吃药,我一时情绪激动,和他吵了两句,所以就,哭了……”
“恢复得好就好。”虞姝小心翼翼问道:“你们,需不需要借一些钱?”
“啊,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手头还挺宽裕的,你们借多少都可以,也不用急着还,也不会和你们收利息的……”虞姝怕伤了她们的自尊心,烦躁地扯了扯头发:“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懂。”夏知杨破涕为笑,“不过暂时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知夏一把抱住她:“谢谢虞宝宝。房子卖了不少钱,把窟窿都填上了。现在家里虽然过得紧巴巴的,没以前宽裕,但都还过得去。”
虞姝拍拍她的背:“别逞强,有需要就说。我暴富了,你们说话都硬气点。”
“哎呦,大学四年真是没白喂你,真是出息了,知道孝敬爸爸了。”
“去你的啊!会不会好好说话!”
虞姝天生的懒骨头,之前是被现实逼得没有办法,不得不努力工作赚钱,一旦有了钱,那破班多一秒钟都不愿意上。
大学的时候,虞姝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可以在宿舍呆好几天,吃饭都是室友们给递到床上的,简直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吉祥物。
四年时间,已经记不清受了她们多少照顾。
“你就放心吧,我们真不缺钱。真穷得揭不开锅,也不会来这一趟了。”
她们原本没有打算来参加婚礼,还是她们的爸爸知道后,劝她们休息几天,顺便好好散散心,这两年,两人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父母看在眼里,都心疼坏了。
虞姝放心了些,问起两人今后的打算。
知杨摇摇头:“暂时还没有计划,但好像,不太想上班了,太累了。”
不是工作上的劳累,而是工作内容之外的事情,让她们心累不已。
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拉帮结派,上司的打压刁难、想尽办法地剥削,还有花样层出不穷的甲方……
每个工作日的早晨,从睁眼那一刻开始就在叹气。
知夏看了看姐姐,有些无奈地对虞姝说道:“不瞒你说,你那镯子一送,我们俩感觉身上的大山顿时就没了。之前辞职这种事,真的想都不敢想,就怕断了收入,续不上爸妈的医药费。”
不说卖镯子,就卖两块镯心,也够她们轻松生活好一阵子了。
虞姝提议道:“你们要不要来蓉城?我们一起创业开个店什么的?我跟你们讲,我现在的财运挡都挡不住,和我一起开店,绝对稳赚不赔!而且那边环境气候也好,有益叔叔阿姨的身体健康。”
两人听完都有些心动,决定回去和父母好好商量。
虞姝也不着急,吃饱喝足就回房间睡觉了。自从出来之后,一直疏于锻炼,还整天大吃大喝,回去以后,一定会被肉肉扒掉一层皮……
第二天一早,虞姝是被急切的敲门声惊醒的,知杨、知夏破门而入,兴奋地尖叫着,紧紧抱着虞姝不撒手。
虞姝有些喘不过气来:“怎么了怎么了?”
“姐妹!我爸刚刚打电话来说,我们家老房子要拆迁了!”
“蛤?!”
“啊啊啊!就冲着你这张开光的嘴,我们决定去蓉城跟你混了!”
第50章 敲打新郎
蓉城,畅园。
沈佑霖在书房里画画,画到一半突然想起虞姝昨天发的朋友圈,就气不打一处来,烦躁地扔了手里的画笔,笔触落在宣纸上,墨色洒落晕染开,一副即将完成的花鸟画毁了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