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旸还在耍赖不要赔杯子,沈佑霖拎着整只帝王蟹回来了:“缠着你姐干什么呢?”
“姐夫,我姐要扣我生活费。”
“嗨,我以为多大点事儿呢,她扣了多少,我加个零给你。”
虞姝:“他打碎了你送我的杯子。”
“卧槽!”沈佑霖当即就炸毛了,“你把我送你姐的「一辈子」打碎了?”
虞姝无语凝噎,抬头望天花板——他的「辈子」有点多,橱柜里的杯子,大半都是他送的。
虞旸:“都什么年代了,杯子还代表一辈子,你这是送的我姐「杯具」,「悲剧」!你知道吗?”
沈佑霖和虞姝对视一眼,将虞旸摁住一顿男女混合毒打——打弟弟这件事,只要打得过,什么时候都不晚。
叶萍看到乐了,一边摘菜一边给两人加油。
虞姝运动完,有些饿了,正好鲍鱼红烧肉出锅,她溜进厨房偷吃。
“别用手,烫。”叶萍拍开她的手,递了筷子给她。
“唔。”虞姝接过筷子,夹起一块顺眼的红烧肉吹凉。
此时厨房里没有其他人,叶萍拉着虞姝小声道:“你们别太宠虞旸了,亲兄弟姐妹间也要有个界限,他现在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你在出,学费我就不说了,那生活费你也给的太多了,适当给个一千左右就够了。”
“不够的。”虞姝说完把红烧肉放进嘴里。
浓油赤酱、肥而不腻,好吃。
“不够让他自己打工赚,这么大的人了,有手有脚的。”
虞姝摇了摇头:“不要,大学就这么几年时间,何必把最好的时间都化作廉价劳动力,上学就好好上,以后有的是时间打工。”
叶萍一噎:“你以前,是不是挺怨我的?”
“也不是,我那时候不是没办法嘛,就是有些遗憾,每次和人聊起大学的时候,我的回忆都比别人少好多。”
那些有趣的社团、学校的庆典活动、层出不穷的论坛八卦热点,她参与其中的事件,少之又少,她连学校的几个食堂都没有吃遍,总是在忙忙碌碌,虚耗光阴。
“唉……”叶萍又忍不住叹气。
如果可以,谁不愿意富养着孩子呢。
“行啦,都过去了就别提了,我都不在意了。”虞姝夹起一块鲍鱼,“好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虞旸是我亲弟弟,我有能力自然会帮他,他能自己凭本事最好,要是不能,我保证他这辈子衣食无忧还是行的。”
虞姝叹了口气:“你看你又瞎操心,既担心我把虞旸惯坏了,还影响到自己的生活,你还担心虞旸以后没出息,是不是?”
母女俩正聊着,门铃响了,虞旸跳起来去开门。
郁繁星惊叹:“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帅哥啊,真是和姝姝一样讨喜。”
“漂……漂亮姐姐。”
我也不想说话结巴啊,可是她夸我是小帅哥耶。
郁繁星一愣,笑得更开心了。
叶萍此时也听到声响迎了出来:“这是佑霖姐姐吧,快进来坐。”
郁繁星心里比喝了蜜还甜,不愧是一家人,一个比一个会说话。
虞姝捂脸:“妈,这是沈佑霖的亲妈,比你还大个十来岁。”
“啊?”
叶萍惊掉了下巴。
郁繁星身后跟着一个捧着小山一般礼物盒的男人,等进屋将礼物放下,露出一张常在经济频道出现的脸时,叶萍虞峰虞旸的下巴,掉得几乎脱臼。
第139章 被绑架啦
在知道沈佑霖父母的身份后,叶萍和虞峰哪儿哪儿都不自在,这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但郁繁星和沈朝文一点架子都没有,沈朝文和虞峰喝酒聊天,问起虞旸的学业,和普通长辈没什么两样;
至于郁繁星,既没架子也没里子,吃着叶萍做的饭菜,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呜呜……吃完这一顿,健身房多练十小时。”
沈佑霖看不下去了:“我说这位女士,你好歹注意点吃相行吗?”
要不是丈母娘在,沈佑霖会说得更加难听。
郁繁星直起腰身,缓缓放下筷子,优雅地抹了抹嘴角,端庄又高贵地问道:“你说的吃相是这样吗?”
“太假了。”沈佑霖不忍直视。
郁繁星笔直的腰身瞬间垮塌:“就是嘛,装得多累啊。早晚都是一家人,我装个什么劲儿。”
她这话一出口,比给叶萍和虞峰吃定心丸还有用,肚子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饭桌上说起叶萍和虞峰即将开始的长途旅行,郁繁星积极又热情,和他们分享自己的旅游照片和各种趣事,把叶萍说得越发心动不已。
此次亲家会面圆满落幕,叶萍和虞峰很快踏上了他们的旅途,虞旸也回了学校。
沈佑霖又过上了每天黏着虞姝的快活日子,非要说有那么点不快乐的事,就是郁繁星还没走,三天两头约虞姝逛街美容喝下午茶。
沈朝文倒是回京都了,郁繁星这个闲散贵妇,没玩够还在蓉城没有离开。
虞姝忙着跟银敏璧学商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还要准备考研,零碎的空闲时间都被沈佑霖占去,郁繁星约她十次,她有七八次都是推拒了的。这天她身上乏累得很,便应了郁繁星的邀约去做SPA。
虞姝说起招助理的事,好几个她觉得不错的都被沈佑霖搅合跑了。
“你说我现在,大小也算个老板对吧,很多场合没个助理都不像样,我现在还在蹭银姐的助理用。你是不知道沈佑霖那个王八蛋,面试的时候,他搬了把椅子就坐我旁边,一个劲儿地挑刺,好几个都是摔门走的。”
郁繁星笑得花枝乱颤:“摔门的那几个,都是长得好看还有腹肌的吧?”
她对自己那混账儿子的臭脾气清楚得很。
“是,我不能要丑的啊,以后总得带出去吧。”虞姝想到沈佑霖那个正宫防小三的样子就头疼,“男的不行,我找女的总可以了吧?不,他也不答应。”
前来应聘的女性个个飒爽利落,沈佑霖觉得女人更容易让虞姝放松警惕,从而趁虚而入,银敏璧那个半弯不直的女人就是例子,坚决也不要女人。
沈佑霖一边护食似的把虞姝身边有腹肌的男人都赶跑,一边苦苦健身以求稳固正宫地位,这天头一次跟虞姝一起去健身房,郑肉肉迈着小碎步就往虞姝怀里扑:“死鬼,这么久都不来看看人家。”
沈佑霖虎躯一震,把人踹远了——没踹动,还把自己的腿震麻了。
在了解完前因后果之后,沈佑霖百感交集,靠在虞姝怀里嘤嘤许久——自己居然连个娘炮零都打不过!
但另一方面,郑肉肉的出现,给沈佑霖提供了新的思路——给虞姝找个性别男爱好男的助理!最好还是外国籍,那种有结婚证并且和伴侣感情稳定的!
郁繁星按住眼角,不让自己笑出眼纹:“那你就让他折腾?”
“随便他吧。”虞姝挥挥手,“助理能用就行,他要是不舒坦,我也没好日子过。”
“嗯,大度!”郁繁星盛赞,“咱们女人啊,和外面那些男人都是逢场作戏,在外面玩够了,还是要回归家庭的,可得把后院给稳住了。”
虞姝憋着笑:“对对对,你说得对。”
做完SPA,虞姝换完衣服后接到了一个来自京都的陌生电话,犹豫片刻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
“虞姝,我是江晗,你现在身边有其他人吗?”
江晗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虞姝的心也跟着她的语气一紧:“没有。”
“你现在听我说,我们调查沈晖非法集资案的过程中发现他一直暗中参与洗钱,而且是长期的、稳定的,他一直在用海外贸易伪装洗黑钱,追踪的黑钱源头是金三角毒枭金茂。”
金茂这个名字,虞姝并不陌生,除了从新闻中得知,还从沈佑霖的口中听到过——
当初沈佑霏被绑、宴星南殉职,就有这位毒枭的手笔,当然不是他亲自做的,当时绑架沈佑霏的人被押上了刑场枪毙,而金茂却始终逍遥法外。
“沈晖并没有成功从青岛偷渡出境,一直躲在京都,上个月我们顺着线索找到了他的落脚处,但是扑了个空。
在调查他住处的监控时,我们发现了另一个人,张夷,她和沈晖一直联系频繁,基本确定他们是一起离开京都的。昨天,中缅边境发生枪战,金茂的人带着沈晖穿越边境线进入了缅甸,而张夷不在其中。”
如果张夷一直和沈晖在一起,沈晖已经偷渡出境,那张夷会在哪儿?
从京都南下,极有可能路过川省。
虞姝突然想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沈家的佣人都经过层层筛选,保镖怎么会那么容易让毒贩的人混进去?这其中,是不是也有张夷的手笔?
虞姝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挂了电话,连忙去隔壁更衣室找郁繁星:“星星,换好衣服没有,我们要回去了。”
郁繁星没有回应,虞姝心急如焚,急促的敲门:“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低血糖了?”
“你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如冰凉的毒蛇爬上脊柱,虞姝只觉得凉气侵入了骨髓,不等她做出反应,一张沁满乙醚的毛巾已经捂住了她的口鼻。
虞姝想屏住呼吸,但已经来不及了,意识渐渐涣散,最后的记忆,是一张覆着厚厚脂粉的,不再年轻的脸。
她在笑。
第140章 得死一个
一辆不显眼的面包车往城市边缘驶去,晃动的车厢内,虞姝和郁繁星双眼紧闭,双手被反绑扔在后座。
张夷坐在前排,拿着用虞姝指纹解锁的手机,饶有兴致地翻看着她和沈佑霖的聊天记录,嘴角始终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她向后排倾身,食指在虞姝光滑的脸颊上滑动:“难怪他喜欢你呢,连我都忍不住喜欢你。”
说罢,她笑了起来,拍了一张虞姝的照片发给沈佑霖。
沈佑霖正拿着虞姝的裙子刺绣,虞姝新买的白裙子太素净了,沈佑霖在胸口处绣了一枝鸢尾花,整条裙子顿时变得别致。
仔细收好线头,沈佑霖嘴里哼着跑调跑得十万八千里的歌,将熨烫平整,挂到了衣帽间的显眼处,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迫不及待地想拍照向虞姝邀功,拿过手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寒意。
沈佑霖拨通电话,对方却拒接了,转而发给他一个定位:【你一个人来】;
——
虞姝的大脑昏昏沉沉,还未等她清醒,一个语调怪异的男声传入耳中。
“可以了吧?”男人不耐烦道。
张夷:“嗯,你们走吧。”
“你真他妈疯,要不是你,老子几个都跟着老大回了缅甸了。”男人抱怨完,没再多说,吆喝着另外几个人走了。
虞姝睁开灌了铅似的眼皮,看到四个高大男人的背影,他们上了门口的那辆面包车走了。
虞姝在心里画圈圈诅咒:上高速就车祸,个个双腿骨折。
这是一间废弃的旧工厂车间,大门敞开着,外边地势开阔,环境荒芜,尽是茂密的杂草,车间不大,堆满了生锈废弃的工业制品。
虞姝双手被麻绳反绑在椅子上,双腿也被牢牢绑在椅子腿上,她低头看了一眼,椅子下放着炸药,特有的刺鼻硝烟味直往鼻腔里钻。
郁繁星两只手张开着,被两只手铐拷在横亘的钢管上,低垂着头,看样子还没有清醒。
张夷背对着虞姝,站在郁繁星面前,手上拿着一把手枪,在郁繁星的脸上滑动,似乎在思考从哪里开一个洞。
这这这……
啊啊啊,这局面,他妈要逼死她啊!
她的运气是不是用完了,所以报应就来了!
“喂……”虞姝壮着胆子出声。
起码先让这个疯女人把枪从郁繁星脸上拿开再说。
张夷听到她的声音果然回头了,看到她醒了,甚至扬起一个慈爱的笑容,仿佛在看一个自己喜欢的晚辈:“醒了。”
虞姝只觉得头皮发麻,没话找话:“你别玩枪啊,小心炸膛。”
张夷听到笑了起来,眼角的褶皱堆叠,她脚步轻快地拎着枪向她走来:“想学射击吗?佑霖的射击就是我教的。”
呵……呵呵……
嘭——
一声巨响在车间内炸开,张夷的惨叫声响起,那把手枪四分五裂,张夷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破口大骂。
虞姝听清楚了,这是在骂给她枪的男人不是东西,留的什么残次品给她。
虞姝缩了缩脖子,咬着下唇不敢说话,怕张夷迁怒她,但张夷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去一旁找出医药箱,处理伤口去了。
郁繁星被爆炸声惊醒,在看清楚处境后,对着虞姝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我也想哭,虞姝心想,她能猜到沈佑霖马上会来,但是猜不到那个疯婆子到底想干什么。
“她想干什么?”虞姝无声地问郁繁星。
郁繁星的表情更难看了,吐出舌头,紧闭双眼,头歪倒在一旁——她想让我死。
一声鸣笛响彻,一辆越野车出现在视野中,大门外放置着路障,沈佑霖不得不在距离工厂外几百米的距离下了车,逆着光阔步走进来。
张夷听到声响瞬间起身,望着走来的沈佑霖,眼中满是慈爱和激动,仿佛一位慈母在迎接远游归来的孩子。
虞姝突然有点明白这个变态想干什么了,她病态地爱着沈朝文,对郁繁星恨之入骨,想取而代之,而她对沈佑霖则是爱恨交织,嫁接了有对沈朝文的爱和对郁繁星的恨。
沈佑霖看了一眼虞姝,语气嘲讽的对张夷说道:“你真是年纪大了,玩的手段越来越不入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