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虞姝和沈佑霖开了一艘游艇出海,虞姝晒着太阳,拿着考研资料,做最后的冲刺复习。
有能力但是选择混吃等死,和没能力被迫混吃等死,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所有书,还得读。
多读书,什么时候都没有坏处。
沈佑霖穿着花里胡哨的大裤衩,踩着人字拖坐在船头海钓,嘴里哼着唯二不会跑调的《好汉歌》。
钓了半天,沈佑霖什么也没钓着,嘴里念念有词:“鱼儿鱼儿快上钩,鱼儿鱼儿快上钩。”
虞姝被他念叨得脑瓜子嗡嗡的,忍不住吐槽道:“你连鱼饵都没准备,你以为你是姜子牙?”
“我钓着了,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说你好棒棒!”
“哦。”
“哦?”虞姝莫名其妙,“哦什么哦?”
沈佑霖咯咯一笑:“把字拆开。”
把「哦」拆开,就是……
虞姝拿书砸他:“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你就发春!”
虞姝直觉沈佑霖挖好了坑等着他跳,但并没有戳破他,最终红着脸答应了。
沈佑霖摇晃着鱼竿,嘴里念叨着「妈咪妈咪哄」、「急急如律令」、「主啊,请恩赐世人」……
接着,就见他的鱼竿一沉,沈佑霖哈哈大笑,将鱼竿甩了上来——只见鱼钩上挂着一只大金鱼。
是真的金子做的鱼,做得巧夺天工,金鱼栩栩如生,在阳光的照耀下,鱼鳞闪闪发光,亮瞎了虞姝的眼。
三十斤的水,虞姝提着够呛,三十斤的黄金,虞姝抱在怀里,笑得合不拢嘴。
沈佑霖甩下鱼竿:“诶,年年有余,好事得成双。”
还没等虞姝反应过来,又一条金鱼出现在了甲板上。
第164章 满是狗血
“来了来了,大珍珠来了——”
沈佑霖一甩鱼竿,这次鱼钩上挂着的是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颗圆润硕大的珍珠。
沈佑霖语气夸张:“哎呀,这珍珠镶在凤冠上,得老好看了!”
虞姝被逗笑了:“把玩着手里的珍珠,请你继续。”
珍珠之后,又是一对上好的红翡手镯。
沈佑霖:“哎呀,这个做婚镯好合适哦——”
虞姝开心地把镯子戴在手腕上:“可以许愿吗?我还想要一个布灵布灵的钻石手镯。”
沈佑霖神神叨叨地念着咒语,重新把鱼竿甩了下去,不一会儿真的「钓」上来一只钻石手镯。
“我还要一条项链!”
“安排!”
“要漂亮小裙子!”
“没问题!”
“要一辆新车!”
“哎呀,谁的车钥匙掉海里了,怎么被我钓上来了。”
……
“我想要一串糖葫芦。”
沈佑霖钓上来一串红宝石手链:“这个,这个差不多。”
虞姝的身上已经挂着不少珠宝,她放下怀里的金鱼,笑着扑进沈佑霖怀里:“怎么突然想到送我礼物啊?”
沈佑霖抚着她的头发:“这不是看你最近焦虑吗?想哄你开心,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虞姝仰起头,吻住了他的双唇。
游艇旁,漂浮着一口巨大的木箱,木箱里的东西所剩无几。路人甲穿着潜水服,累瘫在水面上,一动也不想动弹。
虞姝却是有些焦虑,越临近考试就越焦虑,担心害怕自己失败,但仔细想想,就算失败,对她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和损失,在沈佑霖开解之后,便彻底放松了下来。
虞姝考完以后,立刻和沈佑霖启程去了落霞山。两人原本计划了七八个方案,要把沈佑霏拉下山回家过年。
两年前,是沈佑霏唯一一次回家,可惜那时候沈佑霖不懂事,闹腾得大家都不开心,沈佑霏没两天就回了山上。
这次,沈佑霖说什么也要把她留在家里过完十五。
两人踌躇满志,谁知他们却并没有费多少口舌,沈佑霏就跟着他们下了山。
虞姝和沈佑霖,不可置信之余,满是欣喜。
他们直接回了沈家老宅,沈佑霏住进了原来的那栋别墅,虞姝和沈佑霖每天准点到她那里报到。
生活又变得闲散而宁静,虞姝和沈佑霖两人,最大的爱好,变成了吃瓜。
首先是郁演的瓜,那个叫云弈的孩子,已经被接回了国,郁演带走了孩子,想以此要挟,逼婚云卉,没想到云卉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直接连孩子都不想要了,现在正在考虑换个城市发展自己的事业——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大的和小的,都是如此。
这也忒狠了!
此外,还有欧豆豆,她怀孕初期,婆家人对她都很不错,她原本也认了命了,可五个月的时候,婆家的人逼她去检查性别,欧豆豆耳根子软,被逼的没办法,就去了,检查出是个女孩,当场就变了脸色。
而压垮她最后一根稻草的,是丈夫的出轨,她最终清醒了,大着肚子离了婚。
她的母亲提前办理退休,过来照顾她,而有虞姝给她安排的工作在,她目前也算是衣食无忧。
说起以后的打算,她平静淡然:生孩子,养孩子,努力赚钱。
过去两年,她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现在梦终于醒了。
虞姝对此唏嘘不已,与欧豆豆相对应的,是林芳羽,她现在的生活,可真的是羡煞旁人。
生完孩子以后,林芳羽非但没显老,反而看上去更加年轻了,为此,她总结了无数经验之谈,等着虞姝和知杨知夏以后向她取经。
最新的大瓜,是知杨勾搭上某条小狼狗,小狼狗年方十八对她一见钟情,并且开始了后续的死缠烂打。
知夏每天转播最新实况,吃自己亲姐的瓜吃得不亦乐乎,总是冲在最前沿。而她自己,仍然单身狗一只。
而沈家的瓜,满是狗血。
先是沈滢霜包养的两个小奶狗,两人朝夕相处竟然互生情愫,然后背着她私奔了——这这这……这狗血中的惊天狗血。
沈滢霜气得够呛,想动用家族势力把两人找出来,但被她的父母劝住了。
本来她私下里养男人、包小情,是家里默许的,做了就做了,但把事情闹大搞得众人皆知,这对她的声誉和沈家的名声没有任何好处。沈滢霜只得把气往下咽,这两天看谁都不顺眼。
沈家最大的瓜,还是沈羽霄的。他前段时间,和陈韵回了一趟西北老家,那是一个有名的贫困县,干旱缺水,两个人在连电视都没有的漏风房子里住了一个月,沈羽霄回京都时,竟然有些恋恋不舍。
虞姝和沈佑霖听完后,对此大为震惊——他们真的理解不了。
这天,郁繁星拉着虞姝出门,要去见陈韵。
虞姝:“见她带上我干什么?”
“怕我被气疯,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你为什么要找她啊,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郁繁星痛苦地揉着太阳穴:“这是老太太的意思,她要给陈韵最后一次机会。”
“蛤?”
“我去当恶婆婆,往陈韵脸上扔五百万,如果她接受了,那还有救。”
“呃……这和小说电视剧里不一样。不应该给她五百万,让她离开你儿子?你现在想让她拿了和你儿子好好过?”
郁繁星点了点头,又问虞姝:“要是给你五百万,让你离开沈佑霖……”
虞姝想也不想:“我才不要,跟你儿子在一起可不止拿五百万。你要是敢拿五百万砸我,他回头就会给我五个亿,再和你死磕到底。”
第165章 金钱意义
这是虞姝第一次见到陈韵,完全不能用「漂亮」这一类词来形容她的长相,明明刚刚三十岁的年纪,憔悴地却像是四十多岁,眼角细纹遍布,眼神却清澈明亮。
虞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满是坚定与信念。
桌旁放着两个打开的行李箱,里面满是码放整齐的人民币,虞姝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现金,看上去颇为壮观震撼。
郁繁星将赠与协议推到陈韵面前,语气沉静平淡:“签了这份协议,拿了这五百万,和我儿子好好过日子。”
陈韵的回答铿锵有力:“我不会收,我会和羽霄在一起,不是因为他的钱。”
郁繁星努力维持着涵养:“收下这笔钱,不需要你做任何的付出和牺牲,为什么不收?”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收。贫者不吃嗟来之食,我拿了这笔钱,会玷污了我的灵魂,就会失去和羽霄之间的平等。”
虞姝:“你不收钱,你和他之间也不是平等的。”
学识、收入、家庭出身、社会地位,天差地别。
陈韵看她的眼神,透着轻微的厌恶:“我们的外在不平等,可我们的思想和灵魂站在同一个高度。”
虞姝一噎,突然就觉得自己肤浅低俗了。
陈韵又问她:“你和羽霄的弟弟之间,你们的外在条件平等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又何必为难我。”
和沈家人条件平等的,全世界找不出几家来。
虞姝:“对,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可是陈小姐,如果你拿了这笔钱,可以给孤儿院的孩子们更好的生活,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孤儿院的运营资金都不会有短缺。”
沈家在发现沈羽霄被陈韵洗脑之后,就限制了他的大额支出,每个月只有十万块可以使用。
这点钱,够做什么呢?
虞姝突然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居然会觉得一个月十万块什么都做不了?她已经在纸醉金迷的奢侈里迷失自我了吗?
陈韵站起身,神情倨傲地看着她们:“我有自己的追求和抱负,我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改变、停止自己的脚步。”
郁繁星再也维持不住涵养,站起身瞪着她:“你所谓的追求和抱负,就是带着我的儿子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种树、养孩子?!”
“不是我带他,是他想要和我一起去。”陈韵撇开眼,“无论如何,您都永远是她的母亲。”
话不投机半句多,郁繁星情绪逐渐激动:“你是有多天真?想靠着一双手去改变你的家乡?只要你不带走羽霄,我们可以设立专项扶贫基金,轻而易举地改变你家乡的贫困状态。”
“不!”陈韵的回答坚定,“我相信我的家乡,它可以自己富强起来。”
虞姝突然明白郁繁星已经沈家人对陈韵的感受了,无论你如何威逼利诱、用完三十六计,她自岿然不动,不改志向。
怎么这么轴呢?
郁繁星的情绪彻底失控,砸了茶杯:“滚!给我滚!带着你空空如也的脑子给我滚!!”
——
回家的路上,虞姝和郁繁星一左一右坐在车后座,手都撑着额头,低头沉思——同时怀疑人生。
这个世界,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呢!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庸俗肤浅,以至于理解不了陈韵高洁傲岸的人生理想。
两人同时叹气出声。
沈羽霄的电话打了过来,郁繁星现在看到他的名字就烦,直接挂断了电话,干脆了当地关了机。
回到沈家,郁繁星神情厌倦疲惫,没有和虞姝多说,挥了挥手,让她回去休息了。
虞姝回到和沈佑霖住的那栋别墅,沈佑霖正在花房里晒太阳看小说,「咯咯咯」的笑声,隔了老远都能听到。
沈佑霖见她回来了,朝她招手:“快来快来,来看看这个奇葩小说。”
虞姝走过去揽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什么内容,和我说说。”
“女主是个灰姑娘,母亲身患重病没钱一医治。然后男主是个霸道总裁,对女主一见钟情,于是他拿钱给女主,还找了最好的医生要给女主母亲安排手术……哈哈哈……
然后女主觉得自己收了男主的钱,她就不纯洁了,和男主不平等了,坚决不收,一定要自己辛苦打工赚钱给母亲攒医药费……”
“哈哈哈……然后女主的母亲不治身亡,女主伤心欲绝了一段时间,男主一直陪着她,最后女主和男主在一起了,过上了挥金如土的生活。哈哈哈,真是孝死我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
虞姝疲惫地扯了扯嘴角:“有啊,咱们的新嫂子就是。”
“蛤?”
虞姝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一说,沈佑霖的脸色像吞了窦娥便便一样难看。
他不禁感慨:“还真有这种人?!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虞姝:“你说,是节操和原则重要,还是让身边的人受益更重要?明明有捷径,为什么不走呢?”
“你又钻牛角尖了不是。”沈佑霖扔开书,把虞姝拢在胸前,“我哥和那个女人,那是想用双手为那个贫困县建设更好的未来,他们就是以自己为中心的任性,不想担任何责任。我哥这些天一直闹着要脱离家族,他一点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双儿女和家族责任。”
沈佑霖的语气中,也有些无奈:“我哥从小就被当成家族掌权的接班人来培养,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背上了枷锁,这枷锁是金子做的,锁住了他,同样给了他无与伦比的财富和地位。他在接触陈韵以前,只知道自己痛苦着,却不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虞姝叹了口气:“他现在想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穷苦困顿的日子,想彻底摆脱金钱。”
“钱是不是干净的,取决于用钱的人,要用它做什么。”沈佑霖拍了拍她的背,“普罗大众追求钱,向来都是如此,但向来如此并不代表就是对的,而他们离群索居,选择了一条荒凉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