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开虐开虐
后来
大学后,冼然的身体逐渐好起来,但不可避免存在一些问题。
徐子然考上了南方一个医学院,只有他一个人走得很远,谁都不太清楚原因。
冼然大二野外实习,在茫茫草原上倒下。
后来,王璐璐联系了徐子然,帮忙看病。
医院等候室内。
徐子然手里拿着冼然的病例,抬眼悄悄看她,“冼然,这两年你都没联系他吗?”
冼然知道他是谁,“没有,你觉得我应该联系他?”
徐子然叹了口气,说出了远离家乡上学的原因,“我只是不想双向奔赴的人,走到最后却是双向远离……高中的时候,我也喜欢了一个姑娘,可是我没鼓起勇气,到毕业,我也没跟他说一声,我喜欢你。”
眼里的光带着莫名的痛感,是那年盛夏留下的记忆。
“她在这座城市吗?”冼然问。
“嗯。”徐子然的性格是冼然所羡慕的,乐观、幽默,心里藏着小爱和大爱。
“我和他,不可能了……”冼然从不刻意屏蔽他的消息,但内心的悸动是瞒不住自己的。
“你知道他大学学了什么专业吗?”徐子然认真地说,“心理学。你知道他是为了你吗?”
冼然低下头,泪水早已打湿睫毛,嘴角是隐忍的难过。
“三年的相遇,他没能救你,未来,他希望自己能够治愈你。”
冼然知道他重感情,却没想到,他早已把自己计划在了他的未来,“对不起……你不要告诉他,我生病的事,好吗?”
徐子然没说话,径自离开,留着她在等候室,听着自己跳动的心跳。
—
大学里,冼然除了忙碌自己的学业,把全部精力放到了教育扶贫项目上。
收到一封情书,冼然就拒绝一个人,学院男生偷偷叫她冷血女神。
王璐璐知道了,没少拿这事调侃她,冼然不以为然。
“没关系,你不会孤独终老的,等我以后有钱了养你,好不好啊,然宝?”王璐璐手里拿着画板,面前是未完成的冼然的画像。
“我自食其力,可以养活自己!”
“你说,程皓在学校也这么受欢迎?”王璐璐从不避讳程皓的话题,冼然觉得,恰恰是因为这个,她的心里在慢慢消化他们的曾经。
“当然,不说他长得就不丑,成绩还好……徐子然说他学心理的,身边女生应该更多。”
“你们学院男生不多吗?更多好吧,比例更大。”王璐璐挑挑眉,抛媚眼看她。
“我恐婚。”冼然抬了抬胳膊,催促道:“快点,这么慢?!”
“得好好画,别动,就这样啊!”
王璐璐放下笔,“假如,我是说假如程皓现在站在你面前,要和你在一起,你会怎么答复?”
“假设不成立。”
“不是假设,是假如。”
冼然从台子上下来,走到王璐璐面前,眼里有着泪光,“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一听到这个就想哭,我什么答复都没有。”
“所以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冼然靠在一旁的椅子上,闭上眼,回忆起一切。
是世界毁了一切
母亲的病明明在好转,却挡不住坏人的心和嘴。
病房内,属于妈妈的床边拉上了帘子,隔断了周围所有病友的目光。
帘子内,冼然的父亲站在病床旁,皱着眉头,眼睛不敢看向病床上为这个家奔波的女人。
“就让冼然随便上个附近的大学就好了,非得要上什么北京吗?”男人嘴唇厚厚的,说起话来却尖酸刻薄。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何必跑那么远?你说是不是?”
女人流着泪,语气充满着无奈与悲愤,“我不怕孩子走得远,姑娘怎么了,我的孩子明明……咳咳,明明有个好的未来,你们为什么偏偏缠住她不放?冼大海,那可是你亲生的孩子!!!”
“那老二也是啊,花这么多钱供她上学,老二怎么办?”
“你是怕自己掏钱吧,你把我的两个闺女放在眼里过吗,你们全家恨不得她们去死啊!!!”
男人说了句:“不可救药!”,冲出病房,看到冼然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睡着了。
男人只一秒的停留,眼里没有一点关心,径直离开了医院。
冼然察觉到人离开,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一堵墙,眼神呆滞。
虽然不知道他们争吵的内容,但冼然知道,一定是争吵。
自从那天起,母亲的情况开始恶化,还不让冼然见她的父亲,直到志愿报考结束。
录取结果出来,冼然和父亲大吵一架,家里除了争吵,也没剩下什么了。
“你去这么远,以后不回来养我怎么办?”
“你是我的父亲,连你都不信我……谁会信我?我也有自己的梦想,我想出去看看有错吗?”
冼然每次与父亲争吵,都会流下眼泪,但父亲不会,只是和她刚,找歪理,为自己辩解。
“你妈在医院已经花了很多钱了,你还上这么远的大学,这不是要我们命吗?”
冼然哭笑一声,看着他,一字一字地平静说:“我报的是公费师范生,不会花你一分钱。”
猜出来母亲病况严重的原因,冼然没有痛哭流涕,而是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母亲说过,要离开这里。
她努力想要改变他们的想法和做法,到头来却被指责是幼稚的插手大人事的蠢孩子,在他们眼里,她永远是养不大的白眼狼,赔钱货。
有那么一刻,冼然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她在这个世界感受不到任何的美好与信任。
在日记本里有给程皓的最后一份信,结果他还拒绝了。
冼然觉得,自己的状况不适合与他继续下去,纠缠不清只会害了他。
—
在最艰难的时期,冼然收到了来自灵中心理咨询室的电话,那位曾经为冼然提供咨询服务的老师竟然还记得她。
“最近还好吗?”熟悉的声音响起,那种无形的力量抓住了冼然的心脏,太痛了。
“我……不太好。为什么你总是在我最想离开的时候帮助我,为什么你总是给我温暖,在我最冷的时候?”
“因为我是你的老师,你的心理老师,我觉得我不会放弃你,即使世界放弃你。你一定可以的!”
那是黑夜,也是黎明,是冷漠的世界,也是欢声笑语的世界,你感到的冷漠,只是因为,那些欢乐与你无关。
我怕,又会是五年
糖糖酒吧,三班聚会。
穿着黑丝,格子短裙,头上扎着双马尾,王璐璐打扮得像女高中生,但多了几分妩媚。
王璐璐虽然不是三班的一员,但毕竟时常出没在三班门口,这些年聚会,次次都有她。
班长招呼着大伙,把王璐璐叫到一旁,“冼然呢?不会因为昨天晚上皓哥在群里说要来参加聚会,她怕了吧!”
王璐璐甩了甩马尾辫儿,“她这个人答应别人的事,一定会办到的,看着吧,三分钟原则,开始前三分钟一定到。”
班长笑了,说:“那我就放心了!”
—
冼然放假留在了学校,聚会也在灵城,所以出门较晚。
酒吧在一个小巷子里,出租车不好进入,于是冼然下车步行往深巷里走。
之前聚会大多选在饭店,大家伙一块吃顿饭,再去学校转转,看看老师。
今年,班长想弄点花样,聚餐在晚上,第二天上午回学校。
冼然下车后看了一眼附近,有路灯,但不是很亮。
快步走进巷子,一个二层小楼出现,整个楼都是糖糖酒吧的。
门口稀疏几个人,看上去都还清醒,冼然嘴角弯了弯,他们选的地方还可以。
班长正好走出酒吧,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冼然:“冼然,这儿!”
“班长,好久不见!”冼然轻松地说。
“是啊,你说咱们都在北京,结果也见不了几面!快进去,快进去,璐璐等你好久了。”班长推着冼然的后背说。
远处,程皓下车,刚好看到这一幕,‘pen’的一声关上车门。
白色衬衣放在外面,下身穿着黑色长裤,有些懒散,不像是白天那个衣冠楚楚的样子。
衬衣衣角随着他的步伐起舞,洁白的额头被碎发挡住,清淡的眉下是深邃的目光。
冼然前脚进入酒吧,程皓后脚走到门口。
“班长。”
“程皓来啦,就等你们俩了!”班长往后指了指。
程皓直接进酒吧,班长撇撇嘴,跟在后面。
酒吧里的KTV,灯光霓彩,角落的阴影里,冼然坐在王璐璐的身边。
璐璐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大口一喝,问冼然:“然,你没事吧?”
“不用担心。”冼然有点累,今天下午开了半天的会,后背酸痛的毛病犯了。
两人抬头,看到程皓走进门,所有人说着客气话,哄闹着围在程皓身边。
王璐璐又瞧了一眼,抬手捂住冼然的眼睛,“眼不见为净!”
冼然笑着摇头,“我早就见过他了……上学期在学校就见到了。”
“啊?怎么没听你提起?”
“他是被孟老师邀请来的,要不然你觉得人家会来咱们这种小店。”
冼然侧身错过璐璐的手,拿过桌上开瓶的啤酒,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差点没缓上来,咳嗽了几声,几滴酒滴在了胸口以上的白皙皮肤上。那边程皓听到了动静,抬眼望向她。今晚,她穿着一条黑色吊带裙,外面只挂着一件近乎透明的防晒衣。
冼然没接收他的眼神,低头兀自看着啤酒瓶上的字,周围安静了一刻,被班长的一嗓子吼叫又带上了气氛高潮。
王璐璐靠在冼然肩上,耳语,“我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啊?”
脸有点红的冼然迷迷瞪瞪回答:“随便,与我无关。”
王璐璐想了想,起身,走向程皓,冼然肩上突然减轻重量,嘴里嘟囔了句,“还真去了!”
“程皓,这几年混的不错啊!”璐璐走到徐子然边上,和程皓打了招呼。
“你们都还行吧?”程皓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冼然还是低着头在喝酒。
“都不错,能吃饱饭。”徐子然拍了拍王璐璐的爪子,“松手,注意影响!”
“嘿,你个天使!就你有女朋友?老娘又没摸你!”
“皓哥……”徐子然眨眨眼,向冼然方向看去。
程皓其实心里纠结着,他还没看明白冼然的态度。
一整晚,程皓一口酒没喝,冼然透过沙发后的玻璃看向楼下,世间众生在这里自由自在、狂放而热烈。
迷离细微处,是不知名的感情又重新燃起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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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酒吧的特殊钟声响起,音乐换成了较为优雅的格调,聚会随着这优雅的调子结束。
门口,冼然手里拿着防晒外套,面色晕红,风吹起她两边的碎发。
她晃了下脑袋,清醒几分,冼然的身后,程皓和班长结完账走出来,“真是的,还让你破费了!”班长笑着对程皓说。
“很久没见大家了,应该的。”程皓说着客气话。
冼然听到声音从门口台阶上下去,漫步走到一边站着,继续等王璐璐。
某人的脚步声都是那么清脆,“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