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来找我?”江时樾轻轻地笑,然后抓住林素的手,轻轻一拉,林素就势扑入他的怀中。江时樾的眼睛更亮了,将林素搂得更紧些,唇也旋即欺了上来,贴着林素的耳朵,热气喷在林素的耳边,弄得她连心也痒了起来。
林素觉得自己痒得受不了了,轻轻地推了推江时樾:“别闹了,我有正经事找你”。
林素推的力道不大,看起来倒像是欲迎还拒,江时樾便吃吃地笑了起来,将林素搂得更紧了,唇开始在林素的耳边,脖颈慢慢游移,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灼人的热度,让林素觉得既痒又烫,却又欢喜得紧,欲罢不能。
林素的手已不自觉地攀上了江时樾的腰,手下意识地慢慢上移,渐渐便如藤蔓紧紧攀附在江时樾的背上,江时樾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唇渐渐往上,锁骨、下巴,然后重重地落在林素的唇上。
林素和江时樾做过所有亲密的事情,但从来没有一次,如这一次般热烈,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髓一般,执着执拗,甚至让林素感到一丝微微的疼痛,但这疼痛似乎又刚刚好,让林素有一种奇异的快感,并不烦,反而期待江时樾的下一次侵袭。
两人一路亲吻着从客厅到卧室,衣服散落一地,当林素被江时樾压着倒在床上时,她已身无片缕,江时樾也是,他的肌肤摩擦着她的,手在她身上游移,让她身体滚烫,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她清醒的最后一刻,凝视着江时樾的眼睛,他的眼睛真是漂亮,仿佛暗夜里的星星,亮得让人窒息,她的手忍不住覆上了他的眼睛,摩挲着,发出咯咯的笑声,然后,唇重重地吻上他的,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江时樾,你真好看。”
林素随后便意识模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打了摆子,一会热一会冷,浑身战栗不止,只觉得自己如水中的一株水草,如志摩诗中所述般在水底游游地招摇,自在惬意,浑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林素再清醒时已经清洗过身体,舒适地躺在床上,头枕着江时樾的胳膊,江时樾的手时不时地在她身上摩挲,不过没有了先前那种灼人的热度,只让人觉得亲昵安心。
江时樾吻了吻林素的耳垂,声音黯哑,显得心满意足:“素素,你之前想跟我说什么正经事?”
林素刚想说杜盈的事情,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似乎更重要,于是问:“那事待会儿再说,我先问你,晚上你怎么了?别说没事,明显就不高兴了,就因为我晚上给杜江陪夜?你别这么小气,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多危险,杜江不顾安危救了我,若我不能为他做些什么,我心里不安,陪夜是小事情,所以——”
江时樾用一根手指压在林素唇上,阻止林素继续往下说,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见林素瞪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其实我没有生你的气,更没有多想,只是——”江时樾仔细想了想,才缓缓说道:“我很难说清楚我的感受,杜江,我看得出他对你有企图,但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来我对你有信心,二来我觉得他的感情,能深到哪里去呢,但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能以命相博,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简直让我震惊——”
林素有些明白江时樾的感受,她自己当时也很震惊,简直茫然不知所措。江时樾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苦恼地说道:“我不知你怎么想,说实话有些担心,杜江原本就是个很出色的男人,对你又如此用心,我很害怕你会变心。另一方面,我也不停地问自己,如果换做是我,我是否会这样做?我不得不承认,换做是我,不会比杜江做得更多,也不会比杜江做得更好。所以晚上你打电话来时我态度很不好,因为我有些心虚,没有办法面对你,没有办法面对这个事实。”
林素终于明白了江时樾的心结,并不是简单的吃醋闹别扭那么简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的。林素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很是心疼,又隐隐地有些骄傲,那种掺杂着微微的疼痛的甜蜜,让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了江时樾,她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用一种几近呢喃的声音,哑声说道:“江时樾,我爱你。”
江时樾的身子僵了僵,又很快支起身子,静静地看着林素。林素之前就觉得他的眼睛很亮,这时更是整张脸都在发光,林素被看得脸红心跳,觉得自己心慌得厉害,下意识地用手去挡江时樾亮得吓人的眼睛。
江时樾吃吃笑了起来,轻轻拨开了林素的手,深深地凝视着她,随后俯下身子,唇随即落了下来,喉咙中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有些含糊,但林素却听得很清楚:“我也爱你。”
两人再度缠绵到了一处,火热得无法控制,林素用最后一丝理智在最后一刻止住了江时樾,含糊说道:“不要了,已经两次了,太多对身体不好。”
“没听过一夜七次郎吗?”江时樾翻身再度将林素压在身下,吃吃笑道:“放心,你男朋友身体好得很。”
林素心中有些着急,今天实在是有些火热得过头了,再一次也不知道身体是否吃得消,看江时樾那劲头,看来是止不住了,好在危急时刻,总算被林素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别急,我有正经事跟你说,很着急的。”
林素好不容易止住了江时樾的进一步动作,生怕江时樾反悔,一口气将杜盈晚上过来时的异常行为说了一遍,原本还担心江时樾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但江时樾听后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最后更是飞快地坐起身,埋头沉思起来,许久没有做声。
林素也坐起身,她相信江时樾的判断,脸色也不由凝重起来,刚才的旖旎早已烟消云散,林素迟疑了一下问:“你也觉得有问题?”
江时樾没有正面回答,不过脸上的忧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想了想才答道:“总之很不正常,按说你和她的关系已经交恶,她不可能没事来找你,但一整晚都没说目的,这已经很不正常,更诡异的是,送你茶叶,结果茶叶没了,很大可能是她拿回去了,她为什么要拿回去?”
“难道茶叶有问题?”林素觉得这个推论很不合理:“如果茶叶真的有问题,我喝了以后出了事,一定会追查茶叶的来源,楼里有监控,一查不就知道了,杜盈不会这么傻。”
“如果杜盈不知道这里有监控呢?”江时樾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楼里的监控是最近才装的,这样的小区目前装监控的很少,杜盈未必知道装了监控。而且,楼里的监控是简易装置,想要找到不被监控发现的方式进到楼里也不是不可能,侧门每天晚上都会开一个小时运垃圾,趁人不注意溜进来完全可以做到。”
江时樾的眉宇渐渐舒展了开来:“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所以她被徐阿姨看到后,就拿走了茶叶,因为她知道自己避开监控进来毫无意义。”
林素呆了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江时樾的推论:“如果是这样,那杜盈肯定谋划了很久,那也太可怕了。”
林素虽然不知道茶叶里放了什么,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林素有些迷茫地看着江时樾:“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动机呢?”
“动机也很好理解。”江时樾说得很慢,很有说服力:“你认定她和安婉的死有牵连,甚至怀疑她就是凶手,又很执着,这种陈年旧案,如果不是当事人抓着不放,查一阵子没结果也就放下了,这是动机一;你和杜江的关系越来越近,无论从哪方面想,她都不希望你和杜江走得太近,这是动机二。”
林素想了想,发现江时樾说得确实有些道理,见江时樾欲言又止,于是问:“还有动机三?”
“动机三——”江时樾犹豫了一下才道:“动机三我不是很有把握,我怀疑杜盈有恋兄情节,如果是真的,那对你,必然是除之而后快了。”
林素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她自己也怀疑杜盈对杜江有特殊的感情,那是小心观察后大胆推测得出结论,跟江时樾也不过透露过片言只语,江时樾是怎么看出来的?
似是看出了林素的疑惑,江时樾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直觉。”
“直觉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林素小声嘟囔了一句,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四处找衣服:“我们去查一查监控,看我们的推理是否正确。”
江时樾一把抓住了他,摇摇头:“不急,现在都半夜了,值班保安已经睡了,反正监控总是在那里,跑不了。”
林素想想也是,重新回床上躺下,她的思绪有些繁杂,想想就觉得恐怖,如果他们的推理是正确的,那杜盈真的很可怕,是不是也可以进一步推论,安婉也是杜盈杀的?
是一个可怕的夜晚,林素以为自己会因为害怕而睡不着,但是,躺在江时樾的怀中,他有力的双臂,均匀的呼吸和身体的温度,让她觉得很安心。
林素很快就睡着了。
许莫
林素和江时樾一早就去调了监控,还真发现有问题。
在监控中根本就没有杜盈进入的记录,底楼大堂、电梯里都没有,但却有她出去的记录。林素又特地去询问了保洁阿姨,杜盈来访的那段时间,大楼侧门是开着的,她并没有看到杜盈装扮的人,从侧门进入大楼。
林素知道保洁阿姨的话并不能说明问题,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每个楼层清理垃圾,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杜盈进来碰到保洁阿姨的概率,微乎其微。但真因为如此,林素才觉得可怕,也许,真的像江时樾猜测的那样,杜盈过来没安好心。林素心中不由一阵后怕,脚下发软,几乎站立不住,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江时樾。
江时樾稳稳地抓住了林素,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我们必须报警,一般的派出所可能觉得我们小题大做,不一定会受理,还是直接找陆浩,他应该会相信我们。”
两人随即给陆浩打了电话,陆浩很重视,亲自跑了过来,听林素讲了昨晚事情的经过和今天他们调查的结果,脸上的表情也凝重起来:“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很可疑,我们最近在调查倪朵周遭的时候,发现她事发当天,她在面包店里打过一个电话,我们按面包店提供的号码打过去,却始终是关机。我们觉得可疑,就继续往下查,号码的主人是个男人,并不认识倪朵,但他却认识杜盈,是杜盈以前的男朋友,而且这个号码当初就是杜盈用的,不过他说后来杜盈不知什么缘故非说这个号码不吉利,还说去办了停机手续,而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手机并没有停机,仍有人按期支付费用。是杜盈撒谎了,还是有人用了杜盈的手机,现在还不得知。”
陆浩用力搓了搓手,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我们原本也打算找杜盈聊一聊,但觉得证据不充分,加之她身份特殊,所以还有些犹豫,既然你们这里有了新的线索,我们正好趁热打铁,打她个措手不及,即使不能定她的罪,好歹让她露出些许破绽来。”
陆浩迫不及待地去阳台上打电话布置任务,林素心中百感交集,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期待中的案情水落石出也许就在眼前。但林素完全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这结果来得太迟了,而且,代价是这么大,倪朵的死,或许也与此有关吧?
江时樾伸手握住了林素有些颤抖的手,轻轻拍了拍,柔声说道:“案情能够水落石出,是好事情,你应该高兴。”
江时樾还要说些什么,陆浩却突然回来了,脸色十分难看,林素下意识地觉得出了大事,而且是很不好的事情,于是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杜盈被害了,尸体在郊区的一个小公园被发现,早上有两个晨练的老人发现的,刚刚报到队里。”陆浩眉越蹙越深,甚至有些迷茫:“原本以为已经找到了凶手,现在凶手却死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真相到底是什么?是我们推理错了,还是——”
林素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可能立场不同,她倒没有陆浩那般迷茫,她并不认为自己的推理有问题,毕竟那么多证据都指向了杜盈。杜盈的死,或许只是一个意外?
陆浩经过短暂的迷茫后,很快振作了起来,冲两人点点头:“我直接从这里去现场去,一切等看过现场以后再说,你们也再好好回忆一下,有任何新发现随时通知我。”
陆浩走后,林素和江时樾面面相觑,两人被杜盈被杀的消息震惊了,杜盈被杀,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果是故意行凶,凶手是谁?动机又是什么呢?
林素想得脑仁疼还是没有一个结论,她用眼神向江时樾求助,江时樾却是无奈地摊了摊手:“你别看我,我不是万能的,暂时我也没有想法,等等看,看陆浩恩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新的消息。”
江时樾见林素脸上露出不甘之色,伸手揽过她的肩,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素素,我们能做的有限,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尽力就好,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然后做我们力所能及的。”
道理林素都明白,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多到林素几乎无法承受。林素抬眼看到江时樾关心的眼眸,心中一暖,幸好,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在身边。林素想,江时樾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现在之于自己,是多么重要地存在着。她伸手揽住江时樾的腰,静静地依偎在他怀中,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听你的,我们等陆浩的消息。”
这一等,就是三天。
陆浩才打电话给林素,请林素去刑侦大队一套,语气十分慎重,并请林素最好让江时樾一起,这多少让林素有些忐忑。告知江时樾时,他也有些意外,不过倒没有林素这般紧张,夸张地拍着胸脯让林素不要紧张,一切有他呢。
接待林素的,除了陆浩,还有郑赟。这完全在林素的意料之外,她和江时樾交换了一下眼色,江时樾明显也有些意外,不过却是不动声色,并给林素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