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温“哦”一声,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步西岸正脸就是在一所小学门口,她一怔,忽然问:“你在三附小上学?”
兰兰说是啊。
“……”
兰兰问:“怎么了?”
郁温干笑两声说:“没事。”
就是她好像围观了那场“谈话”,“谈”得挺好的。
话题很快又岔到生日上,兰兰好奇地问:“郁温姐姐,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
郁温笑着问:“怎么啦?你要给我过生日吗?”
“我可以送给你礼物呀,”兰兰说,“之前我过生日你都送我了呀。”
“这样啊,那真是好巧,我真的快过生日了。”郁温说。
“真的吗!你生日是哪一天?”兰兰兴奋地问。
九月十九。
步西岸看一眼兰兰,在心里说。
很快,电话里传出郁温的声音:“今年的话,应该在这个月下旬。”
其实郁温过生日是过农历的,但她猜想兰兰可能弄不懂阴历阳历,便拿旁边的日历看了眼,说:“这个月的二十六号。”
“哇,姐姐你是天蝎座诶。”兰兰说。
郁温失笑:“你还知道星座呢。”
“知道啊,我还知道我哥哥是水瓶座,”兰兰说,“而且我告诉你哦,我哥哥的年龄是会变化的,他又是九一年出生,又是九零年出生。”
“怎么可能。”郁温说。
“真的呀,”兰兰说,“我之前算过的,他第一次出生是在九零年十二月,第二次出生是在九一年。”
郁温心中隐隐有某种猜测,她家有一本很厚的黄历本,是周芊和郁学舟之前在二手市场淘的,红皮黄纸,看着很有分量,郁温起身走去书房,找到黄历本,翻找到九零年十二月,果然,那一年的阴历和农历跨过了一个年份。
“你哥哥具体什么时间啊?”郁温问。
“快过年的时候,腊月二十二吧,对吧,哥哥。”兰兰问步西岸。
步西岸点头。
郁温查到九零年腊月二十二,这一天,也是九一年的二月六号。
就好像,他刚睁眼,已经被迫长大一岁。
冥冥之中,他注定要比寻常人背负更多。
郁温忽然有些胸闷,她轻轻吐了口气,合上了黄历,她向后退一步,碰到了椅子,回头,是暑假那段时间步西岸常常坐的椅子。
她垂眸,目光落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椅背。
眼睫下,瞳仁里,情绪隐忍又波涛。
直到耳边传来兰兰的询问声:“郁温姐姐,你喜欢什么啊?”
可能按照一般社交理论而言,郁温应该说一句“你送什么我都喜欢”,可是步西岸在旁边,她说的话,步西岸能听到。
她希望在这个十六周岁,十七虚岁,这个成为大人之前的年份,喜欢的人能够送给她一件她喜欢的东西。
她很贪心,想要双倍快乐。
“雏菊。”郁温抬头看向窗外,明净的玻璃外蓝天白云,广阔清透,今天天气好的,仿佛让人看一眼就能舒畅到心底去。
她张口,声音轻轻的,重复道,“我喜欢雏菊。”
雏菊代表着永远快乐,永远纯洁,永远和平,永远坚定,永远有希望。
步西岸,希望我们都能成为,永远有希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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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郁温的话,之后的一周兰兰都在到处找雏菊相关的礼品,她不想只送一束花,所有的花都有花期。
她想,郁温姐姐值得没有期限的爱和喜欢。
“哥哥,怎么办呀,真的快要到时间了。”兰兰愁死了。
步西岸说:“你自己想。”
兰兰瘪嘴,“你就不能也帮我想想吗?”
“是你自己的礼物。”步西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