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差·渡山风——别四为
时间:2022-06-08 07:36:20

  风停了。

  车子也停了。

  学校人还很少,郁温下车,她摘下头盔,步西岸伸手要接,郁温攥了攥,说:“我带着吧,你回去拿着不方便。”

  步西岸想了想,“嗯”一声。

  他看她,“要进学校吗?”

  郁温笑了笑,抬手拂起碎发挂到耳边,笑了笑:“是啊。”

  她也撒谎了。

  他们都在撒谎。

  因为错过了好好告别。

  没能认认真真道出彼此心中爱意,也无法真真切切说声再见。

  只有学校门口的店铺放着CD,声音唱着:

  我突然释怀的笑,笑声盘旋半山腰,

  随风在飘摇啊摇,来到你的面前绕,

  你泪水往下的掉,说会记住我的好,

  我也弯起了嘴角,笑

  只能释怀了。

  今天并非吉日,宜白事,旁边有人穿着白色孝服,抬棺而过。

  他们手里拿着雏菊花。

  郁温这才恍惚意识到,是了,雏菊,也意味着离别。

  从十六岁的一开始,他们就注定要离别。

  郁温湿了眼,她朝步西岸一笑,“你回去吧。”

  “嗯,走了。”

  “好,再见。”

  少年掉头,车子飞驰远去,渐渐消失在还未亮起的晨昏交界处。

  天会亮的。

  早晚都会的。

  郁温盯着那处,直至再也看不到什么,才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坐上车,车门关上,城市倒退,她越过一切走过的痕迹,往城市边缘去。

  她怀里抱着头盔,眼泪不可控地往下淌,滴落在头盔光滑的面上,又顺着流下去。

  痕迹蜿蜒,深刻,却又轻描淡写。

  如同这个夏秋里,一切的一切。

  -

  秋天踩着期中考试过去,下了几场雨,抚青的冬天就来了。

  抚青夏天热,冬天冷,温差大得让人受不了。

  杨姜搓着手从后门进来,进来以后才敢把脖子伸直了,她吐着气,路过杨奇的时候拿走了他桌子上没开口的豆浆。

  杨奇:“欠不欠啊,你自己怎么不去买?”

  杨姜理直气壮把豆浆扎了口喝,边喝边摇头晃脑,含糊不清道:“就不就不。”

  杨奇翻了个白眼,趴桌子上要睡觉。

  杨姜说:“你别说了,感冒了怪谁。”

  杨奇烦得皱眉:“赶紧嫁出去吧你。”

  杨姜“呵呵”冷笑:“你赶紧嫁出去吧。”

  赵光听到笑说:“不好吧,他那么懒,嫁哪儿不挨揍啊?”

  杨奇冷道:“你一会儿挨揍信不信?”

  赵光:“也不看你几斤几两。”

  正说着,教室里忽然一阵躁动,没一会儿向芹就冲了进来,她冲进来直奔杨姜,“啊啊啊啊,杨姜!”

  杨姜一回头,迎了一脸雪。

  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豆浆都不喝了,“下雪了?”

  向芹激动挥手,“对啊对啊对啊,打雪仗啊打雪仗啊打雪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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