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差·渡山风——别四为
时间:2022-06-08 07:36:20

  这时郁温和向芹从厕所出来,向芹好奇,问步西岸:“你修吗?”

  步西岸“嗯”一声,他瞥一眼郁温,看到她手上都是水,一指旁边:“那边有纸。”

  郁温说谢谢,却没有去拿纸,这个天气手上湿点挺舒服的,她随便拍了拍手,看步西岸从角落里弯腰翻出几个工具,工具大多都是铁的,黑的灰的,看上去很重,也显得他手劲大。

  应该是为了方便干活,步西岸把袖子挽到肘间,手背青筋凸起,像攀缠的树根,走到车子前,他随手丢下工具,咣当几声响,他没什么反应地蹲下卸轮胎,手臂抬起又落下,肌肉绷紧又松弛,线条轮廓清晰明显。

  郁温莫名觉得这画面很性感,她拿起相机,走过去,正要蹲下去,步西岸忽然看过来,郁温吓一跳,圆眼微睁,步西岸唇角似乎翘起一抹笑,他说:“那边有凳子。”

  郁温“哦”一声说:“没事。”

  步西岸还在拧螺丝,没回头看郁温,只说:“裙子。”

  郁温低头,看到这地上确实不算干净,修车铺怎么可能会干净,到处都是机油工具和零件,生了锈的废零件也到处都是,她站着裙子就已经到小腿下面,蹲着可想而知。

  于是郁温想了想,还是搬了个凳子坐着,她把裙子收起来,忽然弯腰,身子前倾,唤了一声:“步西岸?”

  步西岸偏头。

  此时光正大片地照在店铺门口,也照在郁温身上,她碎花裙底色本就素,被光一照显得更浅,唯有身上的花瓣发着光,似乎刚刚随风落下。她头上戴着发箍,茶色眼睛微弯,唇角浅浅笑意,脸上被光照得又白又亮,看着像公主。

  微服私访的公主。

  螺丝松动,车胎忽然坠落,步西岸本能抬手扣住,指缝全是尘灰。

  他指腹与车胎摩擦,回神,出声:“怎么?”

  郁温脸上还挂着笑,她晃了晃手上的相机,“我可以拍你吗?”

  步西岸有点意外。

  郁温又说:“你如果不想上镜的话,我可以不拍的脸。”

  步西岸大概懂了,艺术往往都在极端里,最该蓬勃的人和最该没落的旧城区,确实挺值得拍的。

  步西岸用力一掰,车胎完全落下,他说:“你随意。”

  郁温开玩笑,盈盈问道:“拍脸也随意吗?”

  步西岸一顿。

  郁温没注意他的动作细节,边调整相机边说:“其实你很帅啊,拍脸出片效果应该很好。”

  咣当。

  工具掉在地上。

  太突然了,郁温吓一跳,步西岸“咳”一声,捡起来,单手拎着车胎起身,路过郁温的时候,他重复那句:“随意。”

  郁温没忍住说一句:“真拽啊。”

  步西岸离开的动作一顿,他回头,看到郁温还在低着头专心致志摆弄相机,她散着头发,头顶圆圆的,光底下有细软的毛绒碎发,这一点点不那么精致整洁的地方让她看着没那么遥远。

  这时周武鸣喊:“步总,炮哥说先放这。”

  步西岸说:“来了。”

  小炮很稀奇,“步总?”

  周武鸣说:“对啊,我们班同学都那么喊。”

  小炮笑得不行,“为什么啊?怎么不直接喊逼哥啊?不比步总还装?”

  周武鸣也笑,“哈哈,不知道啊。”

  这时步西岸过来,从小炮后面踹他,“那么想知道,炮哥。”

  “炮就炮呗,我无所谓啊,我妈怀我的时候隔壁熊孩子放小炮,吓到我妈,我妈生的我,”小炮说,“我爹妈给的名字,我又不嫌丢人。”

  他欠欠的,“你呢?步总?”

  步西岸让他滚。

  由于向芹郁温和周武鸣都是后来转班的,再加上他们三个也没人想着去打听步西岸外号由来,好像下意识就觉得这外号放在步西岸身上挺合适,以至于小炮到最后也没问出来什么。

  但不耽误他嘴欠,一晚上喊八百遍步总。

  步西岸最后是真烦了,趁他洗手的时候直接一脚把人踹趴桶里了。

  周武鸣围观全程,惊呆:“我靠!”

  向芹挠挠头,有种以前没好好认识过步西岸的感觉,不过她好像确实没跟步西岸说几句话,郁温离他近点,她正要扭头问郁温,结果看到郁温正端着相机拍得起劲。

  边拍还在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