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的心好痛……”黎佳的哭声慢慢变小,最后只剩下呜咽。
“佳佳,过去的人就只能过去了,我们只能向前看了,不能回头了佳佳,别哭了,好不好答应妈妈,好好休息,睡一觉,都会过去的”黎母慈祥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
黎佳松开黎母,微微点了点头,黎母离开了房间,现在房间里只剩黎佳,时间静止了。
黎佳把房间里的灯关了,房间里一片漆黑,黎佳以前最怕黑了,但现在也慢慢习惯了。
她蜷缩着,抱着自己的大腿,把头埋进大腿里面,现在黎佳脑子里很乱,唯一记得清楚的只有三个字“徐骄阳”。
渐渐的黎佳睡着了,就这样坐着睡着了,或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这几天的事情让她累得倒下了……
早上的太阳依旧很明媚,透过窗帘,折射到黎佳的背上,再到手臂,再到头发。
黎佳整个人惊醒过来,她做噩梦了,梦到徐骄阳再也回不来了,她在梦里一直喊着徐骄阳的名字,直到从梦中惊醒,口中还是“徐骄阳”。
阳光把黎佳眼睛刺痛,黎佳现在的眼睛是又肿又痛。
“黎佳,黎佳,出来吃早饭,上学”黎母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准备着早饭。
黎佳刚想开口,发现嗓子哑了,她“咳咳”了几声,哑着嗓子说:“知道了”
她去柜子里把校服拿出了,去洗了个脸,洗走了昨天的悲伤。
看着镜子里收拾好的自己,黎佳叹了一口气,来到了饭桌上。
黎佳看着桌子上的早饭,本身就没有胃口的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吃,但是一看到黎母的微笑,就不得不吃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黎佳吃好饭,默默背上书包离开了家里。
走在大街上,黎佳仿佛看见前方是徐骄阳和自己每天早上聊天走去学校的画面,很快乐,无忧无虑。
“嘀……”汽车声打破了黎佳的幻想,让黎佳瞬间被拉回了现实。
到了校门口,黎佳迟迟不敢进去,是害怕,害怕回忆再次把她的脑袋填满,她闭上眼睛往前走,刚进校园,脑子里全是徐骄阳跟她打招呼的画面,她们开心的时光。
黎佳转过身,飞快跑出学校,就这样跑啊跑,直到没有力气了才肯停下。
她大口喘着气,等气息平稳了,慢慢地往前走,她害怕去学校,不想去学校,那里有太多她和徐骄阳的回忆了,待在那里的每一分钟都能让黎佳窒息。
黎佳听到有人在唱歌,顺着歌声来到了那个地方 -一个酒吧,那个酒吧的名字叫“想念你”,黎佳推开门走了进去。
酒吧里并没有黎佳想象中的五彩灯光,灯光是很柔和的,台上的人在唱这歌,或许不是因为歌声所吸引黎佳,而是因为那个人唱的歌是《水星记》。
黎佳走到吧台前。
酒宝热情地招待黎佳:“小朋友,来点什么酒”
黎佳不懂酒,随便让酒宝来了一杯。
酒宝很熟练地做着酒,把做好的酒端到黎佳面前。
“这杯酒叫勿忘我”
黎佳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很有意思:“勿忘我,名字不错”
黎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宝玩笑到:“小朋友,酒不是这样喝的,要慢慢品味,品味其中的快乐,难过”
黎佳仔细端详着酒杯,听着音乐,难过的情感又涌了上来,突然自言自语道:“勿忘我,徐骄阳,你在哪?你会忘了我吗?”
黎佳今天没有去上学,班主任知道后马上就打电话给家长了,黎母知道后很生气,她打电话给黎佳,黎佳没有接,黎母着急坏了,请了一天假找黎佳。
“不好意思,我问一下,你看见过这个女孩吗?”黎母拿着照片问着街边上的路人。
路人摇摇头:“没有哎”
黎母连忙道谢,继续寻找。
终于有个男子早上买早饭时看见了黎佳,黎佳走进了一个酒吧,黎母顺着信息找到了这个“想念你”酒吧。
她直接推开门,往吧台上一看,黎佳醉醺醺地倒在吧台上,黎母赶忙上前去。
黎佳被人拽住了手臂,痛感一下子袭来,直击黎佳的神经,她用力甩开手。
“谁啊!有病吧!”黎佳这时醉醺醺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黎母怒火中烧:“黎佳,你看清楚是谁”
黎佳揉了揉眼睛,依稀看清楚前面的人是黎母,但又不是那么清楚,正当她准备再次看去,黎母直接把她拉走:“跟我,回去”
黎佳被黎母拽出店,黎母拉着她在大街上走着,黎佳也不反抗,任由黎母拉着她回家。
到了家里,黎母正准备骂黎佳,黎佳胃里食物一阵翻滚,直接跑去厕所吐了,黎母刚想骂的话在嘴里,迟迟没有说出口,她很心疼黎佳。
黎母给黎佳接了一杯水让黎佳漱漱口,黎佳在厕所里吐了好久,黎母拍打着她的背:“下次别喝这么多了,你看看,你看看”
黎佳吐舒服了,瘫倒在马桶边上,黎母说:快起来黎佳,别坐地上,地上凉,黎佳缓过神来,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客厅的沙发上。
黎母问:“今天,为什么,不去上学”
黎佳鼻子一酸直接哭了出来:“不想去,好累”
“佳佳,不要想这么多,要过好每一天”
“妈,你不知道,我一进学校,一看见那些学校里的东西,我就忍不住地想起徐骄阳,我好害怕,真的好想哭”
黎母安慰道:“我知道,但是我们也要向前看对不对”
“知道了”黎佳又跑回了房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乃至这一周黎佳都过得浑浑噩噩的,不去上学天天往酒吧里跑,余稚也开始担心了起来。
星期五放学后,余稚来到黎佳家里找黎佳。
“扣扣,黎佳你在家吗?”
们很快地被打开,余稚以为是黎佳,却没想到是黎母。
“是小稚啊!快进来坐”
余稚换了鞋进来,边换鞋边说:“阿姨,黎佳呢!我找她有点事”
黎母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余稚看出了不对反问道:“到底怎么了?阿姨”
黎母直接说了实话:“小稚,黎佳这几天,天天去酒吧,我每次把她抓回来都没用,她还是要去,我怎么劝她都不去学校,哎”
余稚劝到:“别担心阿姨,我知道黎佳心里难过,这样您告诉我那个酒吧的地址我把她抓回来”
黎母把酒吧的地址告诉了余稚。
“好的,我只请了半天的假,我下午放学去找她聊聊”
黎母感激地拉住余稚的手:“真的谢谢你了小稚,患难见真情,我跟黎佳都很感谢你”
余稚回到学校后闷闷不乐,简昕对于黎佳这几天没来学校,心里充满了疑惑,又看到余稚,她大致猜到了什么。
简昕坐在了余稚前面位置。
“怎么了?余稚,黎佳出什么事了”
余稚抬头看向简昕:“你怎么知道?”
简昕笑道:“看你的表情不对,大致猜到了”
余稚叹了口气:“黎佳她最近都不想来学校,天天去酒吧,我答应她妈妈会好好劝她,可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说”
简昕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
“嗯,之前黎佳说了我跟她是好朋友,好朋友当然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变成这样”
“好,我们一起去”
晚自习余稚和简昕都请了假,余稚顺着黎母发来的地址找到了这家酒吧。
余稚和简昕相继进去,立马看见了黎佳趴在吧台上,余稚和简昕穿过人群,来到黎佳身边。
黎佳举起手准备再喝一口,却被别人制止住,那个人就是余稚。
“黎佳,你不能再喝了”
黎佳看清来的人,一把夺过酒杯:“把酒给我,少管我的事”
余稚态度强硬:“不给”
在争夺中酒撒了一地,黎佳发疯似的大叫:“你干嘛!你们干嘛呀!”
“干嘛来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吧!”黎佳崩溃大哭。
“黎佳,你醒醒好不好,徐骄阳的事大家都不想发生,但是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没办法回去了”余稚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简昕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递给黎佳擦眼泪,黎佳接过旁边的纸,自言自语道:“他曾经也是用这个牌子的纸,我记得他用纸给我擦过嘴,我记得他说他最不想我难过,我记得他说黎佳一定可以考进前五十的,我记得他说他不会离开我……”
简昕的眼睛中也泛起微弱的泪光,她听到黎佳说的这些话,想起了之前那个阳光的大男孩,虽然他拒绝了自己的表白,可是自己依然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希望他永远幸福,平安就好。
当知道他退学的消息,简昕也难过了许久,可是没办法,暗恋是最没资格难过的。
简昕对黎佳说:“黎佳,不管徐骄阳是死是活,他最初的想法都是希望你好好的,如果你现在这样被他知道他会很难过的,我们好好上学等他回来”
“是的,黎佳,你想徐骄阳或许在哪里治病,等他回来后看见你这样,他会难受的,你希望他难受吗?好好上学,考上好的大学,这样徐骄阳才不会担心”
余稚和简昕的话黎佳都听进去了,她用手擦了眼泪:“对我不能让他担心,我要回去好好上学,我要考上他喜欢的大学,我要去找他”
黎佳跟余稚和简昕回了家,余稚和简昕没有多逗留,说了几句就回家了,黎佳叫住黎母。
“妈,我明天回去上学,不让你担心了”
黎母听到这句话喜极而泣,她抱住黎佳。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
黎佳回了房间,拿出一张信纸,沉重地写下这封信。
给徐骄阳的一封信
不知以什么情感写下的这封信,我只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天,我的思念如泉水一般涌上心头。
徐骄阳你写给我的信,被埋藏了几年的“信”,我终于看到了,我终于明白你的爱意有多深,可惜我就是个傻子,现在才明白,早已不是能大肆宣扬爱意的时候了。
这几天我过得并不好,我总是哭,一想起你就哭,一想起我们的曾经眼泪就会止不住地掉下来,你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徐骄阳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最舍不得我难过了,我每天都只能用酒精来让自己不要这么想你,刚开始好像真的有用,可是后来思念越来越深,每个地方都充满了你的气息,就好像你从未离开一样。
你消失的第一天,我发疯似的找你,希望能看到你,我去了我们曾经一起去的东方公园、淮南牛肉汤、学校、操场……好多好多地方,但是都已经没了你存在的痕迹,我找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双腿麻了,久到我再也走不动了,还是没能找到你,我当时就在想,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为什么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对不起,我又不争气地哭了,眼泪又一次的掉下来,是如此的绝望、无力、无助啊!是多想你在我身边啊!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知道的,你最不想我难过了,最不喜欢我喝酒了,我答应你我以后不喝了,徐骄阳喜欢开开心心的黎佳,干干净净的黎佳,那天简昕和余稚骂醒了我,我是要去努力,考上大学,为了你也为了自己,或许考上好的大学,我就能见到你了吧!为了见到你,我可以付出一切,因为你就是我的一切,我会乖乖上学、高考、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东方花园看蒲公英好不好,再去一次游乐园,去把我们没有做过的事都做一遍。
日记我在你家你的书桌上看到了,再一次来到你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日记一共有二十一篇,每一篇都是你对我的爱,我从未想过你爱我会爱得如此深,从第一次见面起,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所以我才会答应刘旺的表白,但是,在一次次的相处中里,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我在心里一次次问自己,又在不同场合一次又一次地问你,但你总是沉默不语,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我真傻,我才发现你是有多喜欢我,我才明白爱是什么,是你教会我的,爱是不用话语,仅仅用行动也能表明爱意,爱是我爱你,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只为能奔向你,爱是你和我,后来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好爱你,徐骄阳,我爱你。
我深刻地记得你在日记中写下“黎佳,祝你平安顺遂,喜乐无忧”,当我看到这句话时,我只想对你说:“徐骄阳,无论你在哪里,你一定要余岁无忧,一马平川”。你还说“黎佳,不能如愿以偿的话,就忘了我吧!”徐骄阳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你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刻在我的心里,你的名字,你的每个表情,每句话语。
徐骄阳,你真狠心,一次也不愿意到我的梦里,我真希望你出现在我的梦里,让我能再见到你,让我再跟你说说话,把我这几天想跟你说的话,全部告诉你,我还要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我最近听了一首歌是曲婉婷的《没有什么不同》,歌词是“又是你的面孔 给我是笑容在我哭泣的时候 又是你的问候 带给我是感动在我孤寂的时候……”每当听到这首歌我都会想起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你都像阳光一样照亮我,指明我前进的方向,你知道吗?我不敢听《水星记》,因为一听满脑子都会是你弹钢琴的画面,是那样温柔,似水柔情。
今天外面下了好大的雨,那场雨跟我最后一次见你下的那场雨一样大,一样让人害怕,不只是雷声让我害怕,当我看到刀插在你的胸口的那一刻,我慌了,我刚开始要追你,可是一切都晚了,你彻底消失,我彻底崩溃,我疯了,没有你我彻底疯了,我变得不像人样,妈妈跟我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难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我那几天什么也听不进去,我只想抱抱你,感受你的温暖,这样我的心就不会寒冷了。
对不起,我又哭了,泪水打湿了写信的纸张,可是小小的纸张,代表不了我的爱意,我对你无尽的思念,我是个坏人,你为什么要喜欢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去做,我又傻又蠢,我是个只会让你担心的大傻瓜罢了。
徐骄阳,对不起,我深知说多少个对不起都没有用了,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而我能做的就是不再让你担心,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我要好好读书,我要考Z大,考上你喜欢的大学,跟你站在同一条线上,保持齐平位置。
我爱你,徐骄阳,很爱很爱你,我无法再去奔向另一个人,因为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人,我要去奔向你了,像蒲公英又找到下一个寄身点一样,我相信我们会再次相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