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的人，可不只伊沁一个。
第16章
第十六章
许多明星在爆火时会选择签一家大公司做靠山，背靠大公司的好处是不用辛辛苦苦求资源，舆论公关也有专业的人解决，林蓁蓁刚有些热度时，有知名娱乐公司向她抛出橄榄枝，并许诺丰厚的分成条件，她拒绝了。
接受大公司的庇护，就意味着要受制于人，资源靠别人获得，那么也总有被收回的一天。
第一次演配角有了些名气，林蓁蓁选择成立个人工作室，现在的经纪人就是和她一起于微末时打拼出来的。
她的工作室人不多，加上摄影师助理还不到十个人，林蓁蓁在首都四环写字楼租了一间一百平的单间，每个月都会到工作室开会，讨论下个月的工作计划。
月初，林蓁蓁来到工作室，和经纪人谈起某代言续约问题。
这个代言是国内本土品牌No.1，旗下有香水、口红、彩妆等多个分类，林蓁蓁是口红品类的美妆代言人，品牌方对她的带货效果很满意，代言还有半年到期时，就口头承诺过续约。
就在几个月前，林蓁蓁经纪人和对方品牌经理还通了电话，电话里已经将续约条件和代言费谈妥了，只等快到期时签合同。
代言下个月就到期，本来林蓁蓁这里正等着续约，对方却突然变卦了。
品牌经理给经纪人打电话，说总部对他们开出的金额不满意，要将代言费压低三成。
林蓁蓁目前热度正高，有几部小火的女二作品，还有知名导演执导的一番大女主剧待播，是准一线咖位，如果同意用二线价格签约，业内无秘密，势必影响到以后的代言质量。
这样的价格林蓁蓁当然不能同意，她心下狐疑：明明之前合作很愉快，对方不惜撕破脸也要毁约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几天后，经纪人终于打探出结果。
与林蓁蓁同样被封为“流量四小花”的黎果也在竞争这个代言。
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品牌总部指名要黎果代言这个品牌，而且不止是美妆品类，而是全线代言人。
黎果的粉丝量和咖位都与林蓁蓁相仿，甚至业内口碑稍逊林蓁蓁。
同样作为演员出道，林蓁蓁曾演过几部让观众意难平的配角，黎果作为女一的电视剧无一不被影评人诟病，甚至获封“瞪眼派”教主。
得知黎果拿到全线代言人的title后，林蓁蓁就知道这个代言无望了。
经纪人叹了口气：“有点可惜。”这可是个不错的资源。
林蓁蓁倒是心宽，脸上并没有多少失落的神色，对经纪人说：“没什么可惜的，难不成我真的降价三成接这个品牌？以后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经纪人道：“我不是可惜这个代言，这个没了总能等到下一个更好的，上个月你代言快到期时，有几个竞品公司想找你做代言人，我以为这个会续约成功，全给推了，现在青黄不接的时期，好一点的品牌都找好代言人了，差一点的又会降咖，可是一线资源不能有断档，一旦断档商业价值就要下降，唉。”
“你说他们也真是的，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赶这个时候，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经纪人自言自语。
“没准，还真是故意的……”林蓁蓁若有所思道。
“怎么讲？”经纪人一脑门问号，她们和这个品牌也没仇啊。
“我和黎果……有点过节。”林蓁蓁说。
经纪人纳闷：“你招惹过她？”林蓁蓁不是主动挑事的人啊。
“我以前……在黎果的剧里跑过龙套。”林蓁蓁缓缓道来。
“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在横店打零工，她一出道就是女一号，就是…嗯…那个演技有点辣眼睛，当时我演她身边的小丫鬟，也没几句台词，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她惦记上了……”
“我们配角都是排队等化妆师统一化妆，演了几天，我发现不对劲了，不管我去化妆间再早，总是被化妆师有意无意放在最后一个化，匆匆忙忙的，那手艺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我知道是有人授意她这么干，一直装不知道，直到杀青那一天，我问化妆师，她才告诉我，是黎果看我不顺眼，交代她这么做的。”林蓁蓁将几年前的故事娓娓道来，说起黎果的小心眼，也很无奈。
“就这点小事，黎果这个女人心思也太狭隘了吧！”经纪人认识林蓁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
“还没说完呢！”林蓁蓁扶额，无奈的笑笑。
“啊，还有？快说快说！”经纪人仿佛一只瓜田里的猹，两眼放光等林蓁蓁下文。
“之后我们还合作过一部戏，她演女一，我演女三，她的小丫鬟。”林蓁蓁顿了顿，“我和她对手戏很多，演到哭戏的时候，一旦我流出眼泪她没哭出来，她就喊卡，一定要拍到她比我好为止。”林蓁蓁自顾自摇头，说着自己都笑了，“如果哪场戏我状态不好了，导演想重拍我的戏时，黎果就喊累不拍。”
经纪人：“呃……”
林蓁蓁：“后来剧播出，她演的女主被观众吐槽，有人拿我们俩作对比，说女主被丫鬟艳压什么的……她就记恨上我了呗。”
“其实我还应该感谢她呢，就是从那个角色后，我有了一些热度。”林蓁蓁实话实说，多亏同行衬托啊。
“她粉丝现在还骂我呢。“林蓁蓁无奈笑笑。
经纪人不同意：“这也不怪你，她自己演技不好被人吐槽，不专心磨练演技，反而怪别人比她优秀，这是什么道理。”
“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林蓁蓁说。
“再说了”经纪人愤愤不平，“那时候你一个十八线，连团队都没有，哪有钱买通稿黑她，她不去找对家算账怪在你头上，心眼小爱记仇就算了，连仇人都找不准。”
“这心态就不健康，迟早出事。”经纪人随口一说。
“她当然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只是相比恨一个旗鼓相当的对家，我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演员却抢了她身为女主的风头，显然更可恨一些。”林蓁蓁撇嘴，也瞧不上这样的人。
“艳压”事件后，黎果和林蓁蓁的梁子就结下了。
后来黎果的团队给她买过几次黑营销，有关她初中太妹、技校女混混的谣言便是那时传出来的。
这些半真半假的爆料没有实锤，黎果这一波操作不仅没能打压到林蓁蓁，反而让林蓁蓁有了话题度。
一波反向操作把讨厌的人送上一层台阶。
林蓁蓁对此也很是无奈，甚至想和黎果说声谢谢。
如果她是黎果，不会在意一位十八线小演员是否艳压自己，而是研究与自己咖位相等的对手。
连敌人都认错，又怎么能在娱乐圈这个厮杀激烈的名利场取得最后胜利呢。
代言没了可以再争，这口气还是要出的。
空口续约让林蓁蓁空出大半年的代言期等时间，结果被放鸽子，这口气林蓁蓁无论如何也忍不下。
以前她让着黎果，不是因为脾气好而是不能不让。
现在二人咖位相当，同样是流量四小花，粉丝数也不遑多让，演技更是吊打对方。
林蓁蓁第一年与品牌方签约时就签了补充协议，协议内写明如果当前代言人有续约意向可拥有优先竞争权。
第二年林蓁蓁的身价比第一年高了许多，经纪人在和品牌经理谈代言费却沿用了上一年的数字，可见厚道。
可是对方却以预算有限为由拒绝续约，并开出一个林蓁蓁这方无论如何不可能接受的价格。
林蓁蓁垂头思索片刻，流量小花们的代言费大多持平：“你悄悄打听下黎果的代言费是多少。”
“大概范围就行，不用太具体的数字。”林蓁蓁说完后，眼珠一转，“和品牌方发邮件，说我同意他们的价格了。”
“什么！”经纪人大吃一惊，“你疯了？就算空半年代言期我也不同意你自降身价，以后的代言还要不要接了？”
“你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林蓁蓁刚起话头就被经纪人一通怼，有些无奈了，只好长话短说，“谁说我要接这个代言了？我让你同意他们的报价，是为了堵嘴。”
她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一口水，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手里有白纸黑字的补充协议，又同意了那么低的报价，他们再想反悔，除非拿出黎果方更低的报价来，否则就是违约。”
“黎果不可能以那么低的价格签约，你去查查这里有什么猫腻，查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我们违约金也到手了。”
“不用承受代言的风险，又能拿违约金，不比代言人舒服多了？”
经纪人：“……我该叫你姐才对。”她白比林蓁蓁年长十岁了。
第17章
第十七章
夜幕低垂，加班到深夜的白领匆匆打车回家，而对于这座城市的有钱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只有会员才能进入的某顶级私人会所内，陆宴被宋梁成拉着来喝酒。
“二十几岁的人生活作息跟要入土似的，别整天埋头工作了，偶尔也要享受生活嘛”宋梁成如是说道。
宋梁成特意组了局，想改改陆宴的老古董气质。
在座的都是二代，皇城根儿下长大的公子爷，非富即贵。
即便在这群含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中，陆宴也是佼佼者。
奢华到极点的包厢内，一派纸醉金迷，六位数一瓶的酒打开被随手丢到地上。
一位家中开娱乐公司的富少坐到陆宴身边，手里提一瓶路易十三。
陆宴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注意到。
他后悔来这了，宋梁城那孙子一进场就玩嗨了，把自己忘到脑后，扔到沙发上就不管了。
陆宴心里骂自己脑子抽了才会听宋梁城的鬼话，来这里“放松”，早点回家还能多给林蓁蓁做几条数据。
自从加入林蓁蓁粉丝群后，陆宴变化越来越大。
小号注册两年，才几十条围脖，现在两个月就发了一千条，有时候一天要发几十条围脖给林蓁蓁宣传，微博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林蓁蓁美图，彩虹屁等。
甚至有一次差点手滑，把林蓁蓁未公开的生活照发出去。
陆宴：……好险好险。
他和林蓁蓁的大粉们打成一片，互称姐妹，互道晚安。
陆宴还挺喜欢这种生活的，而且，他从粉丝们口中了解到另一面的林蓁蓁。
他不知道林蓁蓁喜欢小动物，长期资助一家宠物收容机构。
他不知道的林蓁蓁拍打戏时手被木板上的钉子划破，差点洞穿整个手掌。手掌心处的伤疤医美后，仍有些凹凸不平，他以为那是小时候贪玩划破的，甚至没有多问。
“陆总？”梳着三七分发型的富少拍拍他的肩，“在听吗？”
陆宴被叫声拉回了思绪，转头望向那人，“哦，你说什么，刚才太吵没听清。”
“嘿嘿，这个……”富少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林蓁蓁和你还有没有戏啊，你要是不喜欢她了就让给我呗，我看上她好久了。”
“……你说什么？”陆宴眯起眼，双目射出冷冷寒光，气势将富少压的抬不起头。
富少：“……”不让就不让，搁这吓唬谁呢。
“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陆宴一字一顿。
“这个嘛，有些话说太明白就不美了。”富少尴尬笑笑，不知道陆家大少为什么生气。
“我和她是在谈恋爱。”陆宴郑重声明。
富少不明所以点点头：“哦，我也和她谈恋爱啊，送房送车那种，哦我还可以给她送资源。”他家就是开娱乐公司的，安排个女一号什么的很轻松。
据他所知，陆宴可没给过林蓁蓁什么资源，心下还有些瞧不起陆宴，长得帅有什么用，太抠。
陆宴重申：“我们是已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富少以为自己听错了：“呃，你没事吧？我们这种身份的，娶一个女明星……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分手了。”谈恋爱是谈恋爱，结婚是结婚，他们的家世决定以后的妻子必是一个名门闺女，而非抛头露面的明星。
陆宴：“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不方便告诉外人。”
“林蓁蓁是我的人，谁也不能动，你知道这一点就够了。”陆宴撂下一句话后便沉默不语，气压低沉。
富少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以为陆宴玩腻了林蓁蓁才会和她分手，看来不是这样。
虽然眼馋了林蓁蓁大半年，为了一个女人得罪陆家不值当，想了想，他还卖陆宴一个人请：“其实我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可怜她。”
陆宴：“？”
富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听说她最近挺惨的，自从你们…呃，分开以后，不少人落井下石，前几天还丢了一个代言，好像是被人撬走的。”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
成功拿到拿到双倍违约金，在家美滋滋数钱的林蓁蓁打了个喷嚏——
“阿嚏！！！”
林蓁蓁揉了揉鼻子，偏头露出疑惑的神色，哪个王八蛋骂她了？
不管了，赚钱就是最快乐的。
接着数钱。
从饭局离场的陆宴坐在迈巴赫真皮座椅上，修长有力的双腿交叠，侧头看着窗外飞驰的建筑，眼神忽明忽暗。
司机老吴请假了，开车的是陆宴的贴身助理，陆宴凝视方向盘许久，开口道——
“小吴，你跟我多久了。”
“三年了，老板。”突如其来的提问没有预兆，助理正在等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赶紧答道。
“你觉得我对林蓁蓁怎么样？”低沉的声音，情绪平平，听不出喜怒。
绿灯亮了，助理抬起刹车，踩下油门。
一边开车一边面对老板莫名的提问，助理额头开始冒汗：“呃，这个，挺好的……吧。”
今天的老板很反常，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赶紧打起十二万分精力，应对老板死亡问题。
挺好的，万能回答句式，陆宴不满意：“挺好的，好在哪？我想听实话，不想要敷衍。”
“这里就你我两个人，不用顾忌，直说就是。”陆宴声音低沉的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