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变成了记忆,时不时就要重复一遍。
沈常西自顾自地笑了声,仿佛听到了笑话。忽然,他猛地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豫欢跟前。
高大颀长的身体像一拢阴翳,从头到脚罩住了娇小的人。
“齐、齐屿....你要做...”
“闭嘴。”
沈常西狠厉地打断她的话,“别再提齐屿这两个字,我不是他。”
不再是被困在烂泥里,除了下坠,一无所用的人。
不再是那个对她掏心掏肺却仍旧保护不了她的人。
当然,也不再是那个被她戏耍的傻子。
豫欢怔怔望他,脑子很迷糊。他为什么对自己的名字如此抗拒?
不是齐屿吗?那他是谁啊?
沈常西烦她这般的表情,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尖,用几分狠劲,像捏住一只稚嫩的小翠鸟。
豫欢吃痛,想都没想就呼出一声:“疼!”
她被迫仰起小脸,一双纤丽美眸正委屈地瞪着他。盈盈一片,像春雾弥漫的湖面。
“不疼你怎么记得住。”他的语气极其不耐烦,可话虽这么说,手上的力道还是松了几分。
豫欢趁机挣脱他的桎梏,后退了两步,整个人惊慌失措,又委屈到了极点。
下巴尖挂着男人的指印,时不时袭来残余的痛感。
可她没有在意这点疼,只是说,“齐屿,你现在......”
“他死了。”
沈常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仿佛在说一根枯死的草。
没有丝毫感情。
“死了?”
豫欢自言自语着,整个人混乱的很,“他死了,那你....?”
就在沈常西想说什么的时候,豫欢忽然开窍了,想到这两天他的反常行为,似乎是理出了什么名堂。
“我知道了。”她哽了下,小声开口。
看着那双怯生生的眼,沈常西皱起眉。
哦。
知道什么?
她这么笨,能知道什么?
豫欢咬着唇,闷哼了一声,也不想看他,就把视线落在了那盆蝴蝶兰上。
“是报复吗。”她小声问。
诚然,这一问是用了绝对的勇气。
“?”
万万没想到她一杆直球入洞,沈常西点烟的动作一顿,手停在半空中,火苗久久没能冒出来。
他被她幼稚的念头弄得好笑又好气,干脆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她,“你都沦落到打工了,我为什么还要报复你?我有病?”
“是回来报复我当年对你的伤害吗?”豫欢喃喃自语。
声音很细,像说给他听,又像在说给自己。
话落,沈常西彻底顿住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五脏六腑郁结在一起,绞得他胸口疼。
对她来说,他们那一段感情就是这样轻飘飘的几个字。
她伤害他。
他报复她。
而已。
这世界没有比她更尖锐的刀了,插进他胸口,刀刀致命。
可用刀的人,偏是无知。
男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根烟被重重咬在嘴里,滤嘴里的爆珠迸一下破裂开来,酸涩的果橙香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