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夜睡得不安稳, 断断续续做好多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全是同一张脸。
她梦见少年温柔地亲吻她的耳廓;
梦见她上篮球课, 一个球都投不进, 少年笑她傻。然后他把她举起来, 让她坐在他的肩膀上,抱着球去投,手都能抓着篮筐, 一投一个准;
梦见她吵着要吃福记的草莓蛋糕, 少年第二天五点起床,坐地铁穿越了大半个上京, 跑去那犄角旮旯的小区里替她把蛋糕买回来当早餐......
她梦见他夜晚时分的温柔缱绻, 梦见他肆意飞扬,也梦见他的雷霆手腕, 翻手为云覆手雨。
最后的梦戛然而止在一场暴雨里, 少年狠狠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转身的刹那,眼神阴郁而冷漠。
朦胧间,豫欢浅浅掀开了眼皮, 泪水氤氲在眼眶里,看世界都是模糊的。
“醒了?”
身侧传来男人沉郁的声音,微哑,带着被风吹干后的沙砾的质感。
豫欢眨了眨眼,把泪水逼出眼角,视线这才清晰起来。稍稍侧头就看见沈常西坐在床边,一直在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些什么,认真的很。
“......沈常西?”豫欢还沉溺在梦意当中,满脸的迷糊,眼皮有些肿,看上去就像只迷惘的小白兔。
沈常西凑近了些,让她能看得更清楚,挺直的鼻梁几乎要抵上去,他打趣道:“连我都不认识了?”
他的声音比以往更沉,更哑,也更蛊惑,滚进耳朵里,自然掀起她的颤栗。
男人消失了整整三天,又在此时突然出现在卧房,豫欢不知道怎地,委屈的心思如潮水般涌来。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把脑袋往被窝里缩了缩,又闭上眼睛,干脆不搭理他。
沈常西失笑,伸手拨了拨她散落在两侧的碎发,“发脾气了?”
豫欢痒痒的,晃了晃脑袋,想把他讨厌的手指赶跑,可那手指偏要贱兮兮的,不仅玩她的头发,还变本加厉的捏她的鼻子,又辗转到睫毛出,来回划过,惹出一阵阵细碎的痒感。
“沈常西!我讨厌你!”豫欢一下从被窝里钻出来,气急败坏地嚷嚷。
女孩的脸因为生气而染上薄红,因为刚起,皮肤微微出了些油,晶莹的泛在鼻头周围,湿答答的,越显可爱。
沈常西端起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杯牛奶,用搅拌勺把果酱和牛奶充分融合,又尝了一口,温度刚好,这才把吸管放进去,递到她嘴边。
男人放柔嗓,沉沉地诱哄:“欢欢,张嘴。”
豫欢用手指捏了捏鼻子,刚刚被他拨弄的痒感还在,折磨人的很,如今又多了草莓奶香,弄得她口水狂咽。
她哼了声,别过头拒绝,“不喝。”
“加了你最爱的草莓酱。”
“哼。”
“还有珍珠。”
“........”豫欢哽住了。
“那我就喝一口。”
她没好气地觑了沈常西一眼,张开嘴,吸管自然被送了进来,服务周到妥帖至极。
咕咚咕咚。
牛奶被扫完了一半。
“这么好喝?”沈常西挑眉,很难相信不过是一杯甜到齁的牛奶而已,在她嘴里仿佛是人间美味。
豫欢喝完了剩下的一半,接过纸巾擦了擦唇边溢出的奶渍,“还行吧。一般般。”
沈常西哽了下,被她磨的没脾气了。
豫欢喝完了牛奶,心里还是不解气,捂在被窝里的小脚不安分起来,对他又是踢又是踹,“一杯牛奶你就想打发我,我告诉你沈常西,没门!”
一声不吭消失三天,把她留在春和馆,不闻不问的,就给了一张卡让她刷之外,一秒都没出现过。
沈常西一反常态,也不执着于要改掉她喜欢乱踢人的臭毛病了,只是把手滑进被窝里,捉住她不安分的小脚,探她的温度。
她的脚向来是很凉的,即使是大夏天也是如此,所以沈常西勒令她不准吃冰食物,加冰的饮料不准碰,冰激凌更是绝缘。
抓到一次就没收一次。
沈常西拢起眉,“脚怎么还这么凉?”
豫欢的委屈几乎快被那一杯牛奶治愈了,可听到他这么说,又不知怎的,委屈堵都堵不住,全部冒了出来。
“你又不给我捂脚,当然凉啊。”她娇蛮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