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干净,里衣已经被浸透,像是被泡在冰水里,风一吹,湿冷刺骨。
她的唇很快被冻的发紫。
衣裳彻底被雪水浸透,男孩捧起一把雪堆到她的头上,把她当做雪人。
几个人笑作一团,笑声在她的耳道里轰隆作响,时远时近。
她彻底瘫坐在地上。
“苏念。”
忽的有人喊她。
苏念猛地抬头。
一双冷眸撞入她的眼中,沁着凉意,漠然又疏离,那人俯身伸手,拇指上的翠绿扳指荧着几分光,清冷檀香窜入鼻尖。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握住那只手。
指尖相碰,那人的手却如同寒冬冰冷。
她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
熟悉的环境,柔软的被子,苏念慢慢松开攥着领口的手,指尖太过用力已然有些麻木。
她梦见周屿了。
第一次缠身多次的噩梦里有了别人。
门外有人敲门。
“苏小姐,该用早饭了。”
苏念低低应了声,揉了揉太阳穴,掀开被子下床,细腻白嫩的脚踏在地毯上,脚趾微微用力屈起,脚踝精致纤细,她探身拉开窗帘,阳关涌入房间,刹那间大亮。
她拢了拢头发揉着脸下楼,目光扫过楼下的沙发,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苏念转头看向旁边人:“三哥呢。”
管家张妈笑着回她,“周少一早就用过早饭去公司了。”
苏念顿了顿,而后点点头扶着栏杆往下走,餐桌旁坐着的人听见动静转头看她,笑盈盈的打趣,“要去晚会,昨天晚上还敢熬夜?”
周氏这几年不景气,多亏周屿的母亲林霞在其中帮衬,在周氏还有几分话语权。
“林姨早。”苏念坐下,看着面前的食物,拿起刀叉切了几下,又放下。
“对了,晚宴你和我一起去吧,”林霞把牛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周屿临时有事回不来了。”
苏念抬头看她,杏眸微微睁大,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下一刻恢复如常,笑着说道:“好。”
她昨晚熬夜做大作业,醒来也没什么胃口,只是跟着林霞闲聊几句便上楼去洗澡。
今日阳光很好。
苏念坐在飘窗前屈膝盘腿,想了会儿刚才的梦,然后抬手继续擦干头发。
自从13岁那天被周家从孤儿院带回来回来,这个噩梦便一直跟随她。
想摆脱都摆脱不掉,她已经习惯了,只是今天……
她抬眼扫了眼日历,日期被红笔圈出来。
今晚是周屿出任周氏集团总裁一职的晚宴。
周氏集团在A城盘踞多年,家族庞大,周氏集团更是在国内外享有名望,可这样一个家族企业偏偏在上上两代开始衰败。
周屿父亲周海接管后更是多次出现分裂现象,加上身体原因,不得已将周屿从国外喊回来。
A城人都知道周氏这几年早已不如过去那般辉煌,内部混乱一团,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如何周氏,周家都是名门。
许多人都在看这个年仅25岁的年轻总裁到底能不能让周氏起死回生。
苏念起身打开衣橱,黑色小吊带礼服静静地挂在那里。
晚宴礼服早早就订好了,是她老师私人工作室出品,为了这个礼服苏念去工作室做了一个月的助理,就是为了能够得到穿戴一次的机会。
日光一寸寸落下,别墅内高灯亮起,让院子染上几分暖意,苏念伸了个懒腰把手头的画本推开,坐到化妆台开始化妆。
大学主修服装设计,四年课程早就给她树立起整个时尚观,晚宴妆对苏念来说早就是轻车熟路,她挑起眉笔沿着眉毛画下去。
门口张妈已经拎着礼服候在一旁。
苏念拎起一对珍珠耳坠挂上,踢掉拖鞋,赤脚过去,黑色吊带落在肩膀上,肩处勾住,再披上同色系短披肩,接过手套带上,天鹅颈落下一根同款珍珠项链。
顾盼生姿,富贵千金,大抵就是这样了。
张妈看着她下楼忍不住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