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舒诧异道:“徐周衍?”
思绪骤然被打断。
徐周衍闻声回头看,见关素舒掩着口鼻眉头紧皱,他立即掐了嘴里叼着的东西,站直了身道:“大小姐。”
阳台冷风一吹,关素舒抽抽鼻子,嗅到了淡淡的异味,她拔高了声音,意外道:“你在抽烟?”
这么多天她从没见过他拿出过烟,她以为他不吸烟的,此时满是震惊。
被掐灭的烟头在他手指间一转,掩进了手心里,“平常不怎么抽……”
他顿了顿,问:“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关素舒已经要走了,他这么一问,她就站住了,打量了一圈房间,有种被鸠占鹊巢的不爽,她说:“不介意我进来吧,这个阳台本来我的。”
这个家都是她的。
徐周衍把烟头弹进垃圾桶里,“请进。”
关素舒拉紧了身上的毯子,走进阳台,有人在,没法看书了,她把书放在茶几上,又低头去看阳台的盆栽,盆栽看起来湿润,她伸手去摸叶片,摸到了水珠,泥土也是湿润的。
“浇过水了?”她回头问徐周衍。
徐周衍指了下卫生间,“对,我看里面有水壶。”
“这种植物不用经常浇水,一个月浇那么四五次就行,但浇水要浇透。”她端起花盆看,发现盆底还是干的,朝徐周衍伸手道:“水壶给我,再浇浇。”
徐周衍进了卫生间,先用洗手液把手洗干净,又把浇水壶装满水,拿出去递给她。
她打开开关,调整了一下流量,转着圈的把花盆浇透,直到花盆底下渗出水。
他看着她把花架上的花都重新浇了一遍,滴落的水流透过空隙的木架被铺着鹅卵石的小片草坪吸收。
楼下的喷泉在发出嘈嘈的杂音,在她起身时徐周衍盖了一下她头顶,道:“小心。”
关素舒抬头看,发现险些磕上挂着的吊篮。
她没管吊篮,放下水壶后抓住了徐周衍的袖子,将他的手腕拉到了鼻子前嗅了嗅。
手腕处一阵麻痒,徐周衍一时僵住,垂眸看她。
关素舒别开头,咳了一声,用一根手指头嫌弃地推开他,“徐周衍,你身上好大烟味。”
漏拍的心跳止住,徐周衍抬起手腕,纳下袖口,“那我再去洗洗。”
“还要刷牙,用漱口水,把衣服也换了。”关素舒跟着他往卫生间走,催促道:“快点的,好大味儿。”
这怎么说也是她住过的房间,她不能容忍这房间里有丁点烟味。
在关素舒注视下徐周衍刷了牙,又重新洗过手,还被关素舒用水蜜桃味的香薰喷了喷,直到没一点儿烟味了,关素舒才作罢。
关素舒对着他碎碎念:“吸烟有害健康你不知道吗?你以为你是晋江男主,不会牙黄烂肺吗?抽烟单只对你身体不好就算了,还会制造出二手烟,时间久了甚至会变成三手烟,损害别人健康,所以你就算吃红伞伞白杆杆都比抽烟健康,至少害己不害人,当然,人生在世,还是对自己好点,没必要这么想不开……”
徐周衍转回身来,在她面前蹲下身,脸突然凑得离她很近。
关素舒一卡,秃噜了嘴,忘了说到哪了,“你……干嘛?”
“闻闻,身上还有味道吗?”
关素舒鼻子嗅了嗅,只嗅到了牙膏的清新薄荷味和淡淡的水蜜桃味,她摇头:“没有了。”
“以后不会抽了。”徐周衍把烟和打火机拿出来,在关素舒眼前扔进了垃圾篓。
关素舒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往下落,莫名讷讷,“哪有那么容易说戒就不戒,况且你抽不抽关我什么事,我才懒得管……”
“戒不了就去吃红伞伞白杆杆。”
他用她的话调侃回来,清浅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关素舒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眼睛像猫一样圆溜,脸以肉眼可见的幅度迅速红起来了。
徐周衍笑着。
在春末夏初的夜里,他目光柔和,比月色还幽静的温柔。
她却被烫了一下,心里那张原本透明的玻璃糖纸火燎似地卷起了边。
她靠在卫生间的门上,落荒而逃。
外面的风一吹,她的脸缓缓降了温。
关素舒突然懊恼,她怕他做什么?
卫生间里还有水蜜桃味,浅浅的,像是一粒甜中带酸的硬质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