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跟着几条语音,大致是说资产移交方面会有专业团队处理,她只需要出席,不管各方有什么意见,她都不要点头,后续的工作会由专业团队继续跟进。
关素舒听得有点云里雾里,只抓到了一个关键句,不要点头就好。
她更觉得难受了,好像所有人都只是把她看作一个小废物,而她自己对自己也没有一点清晰的未来规划,好像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或许有一天又会浑浑噩噩的死掉。
每到深夜她就会控制不住开始emo,好像自己是世界上顶顶的废物,家里的寄生虫,现在还要多加一条,还是一个自恋狂。
关素舒扔开手机,整个人都抑郁了。
第二天早上,关素舒起得很早,又或者说,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她蔫蔫地爬起来去吃早饭,没想到徐周衍依然起得比她还早,餐厅已经备上了早餐,他甫一看见她,唇畔下陷,忍不住微笑道:“早上好。”
“早上好。”
她没精打采地回应了一句,然后在他对面坐下,低头看着手机,支着下颚刷微博。
她扎了一个丸子头,阳光跃动在她侧脸上,将细小的绒毛都照得清晰,她的下巴小巧,微微噘嘴的时候便皱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女佣将她的那一份早餐也端上桌,关素舒放下手机,勺子在燕窝碗里搅了搅,抿了一口。
她吃得很少,一碗燕窝只吃两三口,接着又拿过三明治碟盘,顺带着拿起果酱。
深红色的草莓果酱,盖子还没打开,她用力地拧了一下,密封的金属盖子纹丝不动。
“我来吧。”对面的人伸过一只手。
她也没扭捏,把罐子递给了他。
徐周衍手腕一用力,果酱盖子就开了,他将打开的果酱递到她面前,又将刮果酱的小刀横放在瓶口,以便她取用。
“谢谢。”
她道了声谢,将果酱抹到了面包片上。
徐周衍观察了她一会儿,见她困恹恹的,问:“昨晚没睡好吗?”
“睡不着。”她无精打采地回答。
“失眠可以按一按内关和神门穴。”他说着,拉起自己的袖子,将手腕转给她看,手指摁在手腕的位置,告诉她:“这个是内关穴,这个是神门穴。”
关素舒懒懒地指着手腕道:“这里?”
“不,还要上面一点点。”
关素舒便又往上挪一截。
徐周衍摇头道:“还稍稍往下一点。”
关素舒索性将手腕伸给了他。
徐周衍拇指按在她手腕上,认真告诉她:“拇指往上两寸,这个位置就是内关。”
他的拇指左移,又告诉她:“靠近尺骨茎突的这里,就是神门穴。”
“你学过医吗?”关素舒问。
“我妈妈以前身体不大好,也经常失眠,我学过一些。”他的回答很诚恳。
他总是这样,不管问他什么,他都会很认真地回答。
关素舒忽然难过起来,她心想,他要是坏一点,缺点明显一点,她就能很快不对他感兴趣了。
可他偏偏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她不是心里能藏住事的人,一点点难过就够掉金珠子了,她闷声说:“徐周衍,你好没良心。”
没有前因后果的一句抱怨,他却明白她今天的不开心来自于哪了。
他解释说:“公司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人事变动,需要我提前去公司交接工作,通知得很突然,原是想和你打个招呼的,但那段时间你在学校……”
“那手机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听都不想听这种借口。
大概是她的直接感染了他,他鬼使神差说出了心里话:“贸然发消息给你,怕你……我发了一条仅你可见的朋友圈,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
想起那条朋友圈,关素舒睁圆了眼睛,问他:“是那朵芍药,那是什么意思?”
忽然沉默,过了一会,他目光温润,看着她说:“芍药啊,寓意朋友惜别。”
朋友惜别。
他这么说,她便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