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法语。”汪夏把手机声音中断。
屋内有点寂静。
“你吃饼干吗?我带了芒果酥。”
“不用了,谢谢。”
“好吧。”
汪夏为人有点冷淡,也向来不用正眼看贺兰诀,但似乎也不是心高气傲看不起人的那一类。
后来郑明磊匆匆进来,打了个招呼,只顾着和贺兰诀说话。
没过多久,贺兰诀瞟见汪夏悄悄出去了。
这年的春节时间略早,一月底就要放寒假,期末考就在不远。
天气总是不好,寒风凛冽,时阴时雨,雪粒子飘了好几回,就是不肯痛痛快快下一场雪。
全年级的体育课全部暂停,大家都埋头在教室学习,听说这次的考试又是省内联考,出题老师心狠手辣,题目挺难的。
贺兰诀近来很少有很廖敏之聊天的机会,一来能见面的时间真的太少,有时候匆匆几分钟的相遇徒留回味,二来她感冒了,断断续续一直没好,怕传染给廖敏之。
可能是久不锻炼,教室空调开得太勤,门窗经常关着,空气不流通,班里感染感冒咳嗽的人不少。
范代菁尽量少让大家开空调,门窗也要定时打开通风,建议大家多穿点,可以用热水袋和暖宝宝。
贺兰诀的位置轮换到靠窗,窗户一打开,雾蒙蒙的冷空气倒是沁人肺腑,她的咳嗽一直没痊愈,加上生理期来临,那两天有点发烧。
马上就是期末考,贺兰诀怕影响期末考试,不肯回家休息,最后赵玲带着她去医院,开了两天的输液。
也是中午放学后去医院,输完液再回家休息会,下午接着回学校——也不是她非得这么拼命,班上好几个人都去输液了,全是这么干的。
第一天郑明磊和赵玲都陪着她输液,贺兰诀就再不肯麻烦郑明磊,一点小生病,没必要搞这么紧张,把她当珍稀动物对待。
第二天赵玲送她去医院,这边刚挂上吊瓶,母女俩坐了会,赵玲看她精神挺好,正好也在医院,打算去门诊开点药。
“你自己待一会,我去给你外公外婆开点降压药,马上就回来。”
“知道啦。”
赵玲没走几分钟,输液室里悄无声息踅进来一个清瘦男生,低着头,径直路过贺兰诀,在她身边停住脚步,不经意碰了碰她的鞋尖。
贺兰诀无意抬头,心突然就跳到嗓子眼里,大惊失色,险些从椅子上蹦起来,廖敏之按住她的肩膀,在她身边悄悄坐下,贺兰诀盯着老妈出去的方向,焦急道:“你怎么来了?!!”
又猛然捂住嘴:“我生病了,你离我远一点。”
廖敏之仔细打量她的脸色。
贺兰诀又想起来他需要读唇,放下手,身体往后撇,躲他:“你别离我太近。”
“顾超说你生病来医院。”他眉头微皱,神色怏怏,“你没告诉我。”
“我告诉你干嘛呀?输个液而已。”她伸手把他推开,“远一点远一点,你要是感冒就麻烦了。”
他就用那种她难以忍受的绵绵目光默默注视着她。
贺兰诀心里又欢喜又担心。
“难受吗?”他问,“多久了?”
“不难受。”她鼻音柔柔的,“昨天吊了一瓶,差不多快好了。”
“这么远,今天还下雨,你跑出学校干嘛。”贺兰诀埋怨他。
“要看你,只能这样……”他神色清寥,目光低垂,而后长长久久的沉了口气。
贺兰诀抿抿唇,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
两人袖手坐在一处,贺兰诀做贼心虚,眼神时不时往外瞟,怕她老妈随时随地冲回来。
廖敏之也知道她紧张,起身走开:“我去旁边陪你。”
他换了个诊室坐着,跟她隔了一堵墙。
赵玲配好药过来,看见她戴着耳机,唇角带笑,摇头晃脑听音乐:“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没什么。”
输完液,贺兰诀跟着老妈出医院大楼,悄悄回头一看,廖敏之站在楼梯旁侧,静静目送她离开。
贺兰诀鼻尖一酸,冲他微笑,挥了挥手,做口型:“学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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