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趾高气扬地走进了教室。
贺兰诀有种炫耀式的逆反心理。
其后某天,她在廖敏之的视线下,跟付鲲鹏去了台球室。
台球,一个从未触碰过的领域。
另一种和贺兰诀完全绝缘的球类运动。
台球室摆了几张球桌,一群男生围着,看见付鲲鹏来,接二连三吹起了口哨。
看来都是熟人。
这群人乌烟瘴气的,贺兰诀本来也没多大兴趣,揣着手悻悻站着,看了一遍玩法:“我走了。”
这条街她也熟,经常路过,往前走就是几家网吧,十字路口一拐,就是商业街,有一爿小吃店和卤味店,她过来买只卤鸭回家。
付鲲鹏把她送走,又折回了台球店。
“大鸟,你新追的马子?”
这群人平日相处惯了,出口成脏,还喜欢来两句港台腔装酷。
“什么马子。”付鲲鹏笑嘻嘻拿巧克力粉砸人,“我妹妹。”
“你姐妹也不少啊。”有人直接唱起来,“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啊,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
“滚!”
“挺清纯的啊,北泉高中的?到手了没有?”
“急什么?慢慢来,是我的,跑不了。”付鲲鹏一竿入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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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来得很快。
六门考试,两天半时间,时间安排得很宽裕。
考完之后再补课七天——公布期末成绩,老师讲评试卷,总结本学期的知识点。
接下来就是万众瞩目的寒假,姗姗来迟的春节。
贺兰诀把手机锁进了抽屉,铆足了劲临阵磨枪,挑灯夜战。
考前最后一天。
郑明磊意外出现在高二七班门口,朝贺兰诀点头微笑。
她顶着班上同学的好奇目光,“蹭”地跑出去招待贵客。
郑明磊送了支钢笔过来。
笔身金灿灿的,上面还刻着字,像是比赛奖品。
“幸运钢笔。”郑明磊把笔给她,“笔没有什么特别,但这个奖我纯粹是靠运气得的,很幸运,希望把好运气分享给你。”
贺兰诀握着笔,有点疑惑。
她和郑明磊在学校极少主动来往,以前也从来没送过东西。
“我前几天去自来水公司找我妈,遇见赵阿姨,聊了几句,赵阿姨说你这阵子挺紧张的,熬夜到很晚才睡,还叮嘱我,要是在学校看见你,让我好好鼓励你几句。”
像是赵玲的作风。
“哪有那么夸张。”贺兰诀嘟囔,不过还是感激地把笔收下,“谢谢。”
郑明磊换了个话题,笑容温柔:“贺兰诀,高中已经过了一半,想好念什么大学了吗?”
“没呢。”
以贺兰诀的年级排名和往年北泉高中的录取率,如果不退步,大概只能上个普通二本,哪个学校,还真的不好说。
“没想去首都吗?”
“首都谁不想去,当然要有实力啊。”她有点丧气,“我不行欸。”
就算是首都最差的二本院校,分数线也远超省内录取线。
郑明磊停顿了两秒,缓声道:“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暂时只顾得上自己。我走的是竞赛保送这条路,现在是一月,决赛大概在今年十月份,那时候我们已经在高三……如果保送成功,那我不参与高考,后面的时间自由支配,如果保送不成功,我跟大家一起奋战到明年六月。”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她昂着头看着他,眼神明亮又认真,一如儿时。
“贺兰诀,今年是我们至关重要的一年。”他微微一笑,“要好好学习,只要有决心,就没什么不可以。”
贺兰诀有点焦虑,又有点茫然地看着眼前人。